第2章 滅陳(1 / 2)

儀行父暢飲談笑間,發現一旁尷尬佇立、神情陰沉的夏徵舒,於是滿臉堆笑道:“哎,失禮失禮,怎能隻顧我等歡愉,忘了夏大夫呢。如此賢子忠心,君上當賞才好啊!”

“要賞要賞,要重重地賞”,陳侯撫須思量,緊接著輕拍夏姬的臉頰,笑道:“寡人想到了,不如寡人也建個鹿苑,讓汝子兼管鹿苑可好?”

“這……”

孔寧與儀行父驚詫地對視一眼。先不說會不會逾越禮製,引得諸侯國不滿。如今陳國這個蕞爾小國,國力羸弱,大造鹿苑,怕是會貽笑大方。

還是夏姬會打圓場,看到兩人質疑的神情,忙說道:“哎呀,君上,我兒襲其父爵,已是知足。獻些鹿肉答謝陳侯,何必再行賞賜。”

“對哦,已承父爵。”

陳侯飲下一杯酒,乘興說道:“夏大夫,相貌堂堂,勇武忠心,還替寡人執掌兵馬。既是幼年喪父,夏姬又是如此可人,鹿苑一事既然不妥,不如做寡人的螟蛉子如何?”

夏姬心頭一沉,她知道兒子自幼父子情深。自從丈夫離世,兒子更是時常祭拜、感懷父恩。

如今陳侯借酒要收兒子為義子,麵對堂下還有兩個與自己有露水情緣,至今關係不清不楚,此刻卻放肆嬉笑的孔寧、儀行父,不禁心裡捏了一把汗。

沒想到,夏徵舒倒是輕笑一聲,擠出得意的神情,向陳侯行禮道:“多謝君上美意,夏徵舒誠惶誠恐。”

“哎,謝什麼啊,還不改口拜見義父”,孔寧跟著起哄道。

夏徵舒氣宇軒昂地走到陳侯麵前,掀開袍子,單膝跪地向陳侯拜禮敬酒,說道:“多謝君上,夏徵舒祝君上萬歲千秋。”

陳侯高興地舉杯一飲而儘,借著酒意高聲樂道:“好,哈哈。”

儀行父皺了皺眉頭,覺得夏徵舒既沒有改口稱義父,又沒有雙膝跪拜,似乎有些失禮。

這一幕卻被陳侯看見,指著他笑道:“哎,諸位快看,儀行父大人不樂意了,哈哈哈。”

儀行父有些好氣:“君上收義子,我有啥不樂意的?”

陳侯一口飲乾杯中酒,帶著酒意,眉飛色舞地說道:“儀行父大人啊,你不覺得此兒樣貌,與大人你有幾分相似嗎?你我三人中,最早與夏姬共度春宵可是大人你啊,難不成,此兒實為儀行父大人親子,故而有些不樂意。哈哈……”

笑罷,陳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夏姬,似乎為了表達自己未能占得先機的不滿,悄悄用手使勁擰了一把夏姬。

當著兒子的麵,本是寄人籬下、忍辱求生的夏姬也有些不樂意,躲開陳侯猥瑣的襲擊後,趕忙調和氣氛道:“哎呀,君上你說啥呢,這不是取笑賤妾嘛。既是開懷暢飲,何必談些陳年舊事。”

卻不料夏徵舒毫不在意,反而說道:“娘親,良辰佳期,此酒略顯燥烈。何不取娘親今年親釀的‘春日儘’,請君上及兩位大人,一醉方休?”

夏姬看兒子並未因眾人調侃而氣惱,反讓自己取新酒助興,心裡頓時高興激動。

兒子能如此體貼自己的苦心,真是不枉自己這麼多年來受儘委屈,將他拉扯大。夏徵舒能再襲丈夫爵位,受陳國上下器重,自己多年來周旋於群狼之中,艱難忍辱,也不算白費了。

陳侯聞聽夏姬有親釀美酒,夏徵舒如此知趣,樂不迭地忙道:“夏姬既有親釀好酒,還不快快取來。哈哈哈,今日真是暢快。”

看著扭動腰肢去往後院取酒的夏姬,儀行父心中有些不甘。如果不是孔寧為了和自己爭夏姬,怎麼會讓陳侯橫刀奪愛。

內心憤憤地飲下一杯後,儀行父再度引回話題,回嗆孔寧道:“孔大人,要說夏徵舒大夫與誰外貌更相似,你瞧瞧自己的吊眉眼,再看看夏大夫的垂眉長眼角,簡直一模一樣。”

“難不成,孔大人其實早已經暗通款曲,在夏姬來到陳國時,就已經與其私通?”

“以孔大人的風姿,想要瞞著彆個夫君,勾搭上夏姬,想也不難吧。啊,哈哈哈。”

陳侯聞言大笑起來,指著孔寧道:“孔大人,還是你老辣,你年輕時的美男子名聲,陳國何人不知?儀行父此說,不無道理。你還不快快從實招來,哈哈哈。”

三人肆意取笑,全然不顧坐在最下首,麵色鐵青的夏徵舒。

孔寧向著陳侯拱手道:“君上取笑了,君子不奪人所愛,小臣豈敢瞞著君上先享美色。”

瞧見夏徵舒臉色不好,孔寧並不想將戰火引向自己,舉杯向儀行父示意道:“其實是君上早就看上了夏姬,你我二人隻是讚賞夏姬美色,幫著陳侯遂成心願罷了,哪敢和國君在美人麵前一爭高下啊。”

說罷,示意儀行父和自己一起舉杯,共敬陳侯。

儀行父何等聰明,立即舉杯和孔寧一起向陳侯敬酒:“孔寧大人此說,儀行父附議。”

“君上威儀四方,雄俊英朗。要論此子樣貌,當與君上一般。”

“今日君上名為收義子,實為認親。夏徵舒大夫得見親父,也實為認祖歸宗。”

“果真”?陳侯揣著明白裝糊塗。

兩人攛掇著讓夏徵舒變成自己親兒子,那就等於夏姬人方妙齡,二八年華之際,就早被自己獨占。

這種意淫幻想的便宜,讓陳侯聽起來極其舒暢。

看陳侯顏色大悅,孔寧和儀行父自然拍馬屁道:“哈哈,君上當年乾的好事,卻來問我二人真假。”

“啊,哈哈哈”,陳侯開心地放肆大笑,麵色漲紅。

三人樂極,紛紛飲儘杯中剩餘之酒。

陳侯鼓掌大聲笑道:“夫人,賓客酒儘啦,還不快快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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