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1 / 2)

絕色嬌寵 晚亭風 7735 字 6個月前

梁世帆說想與他提建議, 楚淵覺得有些稀奇,當即把筆擱下, 才認認真真抬眸看向他:“想提什麼?”

梁世帆笑說:“殿下, 春獵的事情, 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今次由殿下您來主持, 想必春獵一定會很有意思。”

不知怎麼回事,楚淵覺得梁世帆這個人說話陰陽怪氣的,又望了望他,他還是笑著。楚淵便道:“有什麼話直說了吧,如今就我二人在書房內, 難道說,是貴妃娘娘交代你過來做什麼事嗎?”

不愧是太子,洞察力如此敏銳。今次要說的事情,確實和陳貴妃有關,但本身是梁世帆的主意, 他趕忙躬了躬身,道:“殿下,春獵之時, 朝中武官們也會一同前去,您向來不信天命,也不信道人之說, 可道人卻說, 太子妃娘娘, 由禮部侍郎家二小姐擔任,不太合適,怕是這句話本身,才不合適吧?”

終於說到重點了,楚淵又凝眸看了看他。

的確,突然和隆寶提到顧雲瑤,是他無意識的行為,當隆寶說會考慮考慮時,他竟然有那麼一點點小期待。

然而這份小期待沒有維係太久時間,皇上又臨時改變了主意,隻因聽信了淩霄道人的話。

說什麼算了一卦,發現他們二人並不合適。

一直以來,楚淵都很不喜歡那位從宮外民間來的道長,認為他滿口胡言,隻會攪亂皇上的決意。

曾經與淩霄道人見過麵,不過爾爾,是凡人之相,倒沒有彆人口中傳的那麼神乎其神。

皇上寧可相信一個被閻鈺山不知從哪裡找過來的道士的話,也不願意聽聽其他大臣的意思。

楚淵覺得那道人所言極是荒唐,不禁笑道:“孤確實不信那些。”

這就是了……梁世帆趕緊說道:“然如今皇上的意思,是將禮部侍郎家的二小姐許配給左都督。若是這世上再沒有左都督,那顧二小姐,不自然就是殿下您的囊中之物了嗎?”

楚淵的手微微一僵,沒說什麼,梁世帆走近一步,繼續說道:“殿下,圍場地形也有險峻之地,若是殿下能夠物儘其用,將左都督引至一處無人知曉之地,到時候左都督失蹤,也不會懷疑是殿下做的。”

楚淵濃眉一皺,如玉的麵龐隻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你來,就是為了提這件事嗎?”

梁世帆低眉,恭敬順從的模樣,倒是沒有再細瞧楚淵的眉眼:“殿下,奴才所言隻是一個推測罷了,殿下認為此方可行,便可嘗試一下,認為此方不可行,也可以不用嘗試。”

“可孤為什麼要加害左都督?”身為皇室成員,他是可以騙取紀涼州的信任,但這還是太荒唐了,僅僅為了一個女人嗎?

“若是左都督有造反的意思呢?”梁世帆突然抬頭,表情很鎮定,那般的冷靜,讓楚淵不由得又皺起眉頭,似乎他說的話確實是會發生的一樣。

梁世帆還是道:“奴才所言,殿下可以完全不用聽信,隻是都督大人的家人,曾經被滿門滅門,這血海深仇,早就結下了,甚至根種於心中,怎能輕易改變?如今他戰功赫赫,天下名士皆以他為榜樣,都督大人又文武雙全,若是當真造反,那也是大勢所趨,奴才隻是怕孟朝百年基業毀於一旦。畢竟公主殿下她對奴才有恩,奴才這是一輩子,都想侍奉皇上,侍奉太子殿下您,絕不會有異心。如今瞧見有異心的人,奴才如何能夠坐視不理?若是殿下不信,大可以將其引至那個地方,試探一番。”

梁世帆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想告訴楚淵,即使紀涼州沒有造反的意圖,也可以給他按上一個想要造反的罪名。

到時候他們就更有理由以清君側來剿滅膽敢有異心的奸佞之臣了。

楚淵微微一笑,聲音溫和淳淳,如春日暖陽,他隻是輕輕言說:“你下去吧。”

他不像隆寶那樣,容易聽信閹黨的讒言,所以梁世帆說的那些,他倒是不會真的考慮。

紀涼州若是真有膽子想造反,何須等到利用誘敵計奇襲也先族首領,直接做那叛軍豈不是更好?

一舉從邊關咽喉要地攻破,舉兵慢慢南下,將大孟朝每一片寸土用鐵騎踏平。

他是信紀涼州沒有那個造反的念頭,因為在京中,有紀涼州割舍不下的人在。當初狀元遊街之日,探花郎舍命相救禮部侍郎家的二小姐一事,早已傳到他的耳邊,他是知道,紀涼州確實對顧雲瑤情根深重,那麼一個不怎麼言笑的美人兒,想必隻有見到紀涼州的時候,才能露出會心一笑。

楚淵的指腹慢慢摩挲在公文上麵,燈火微弱,他垂眸,麵前卻恍恍惚惚現出了顧雲瑤殷紅粉嫩的唇。

略微皺起眉頭,還是將公文合上。

……

從南書房出來,梁世帆仔細觀察了楚淵的表情,便知道此番讒言,他一定沒能聽進去。

也是,楚淵一來不信天命,不喜歡道士那些人的說辭,認為是一派胡言,同樣的,他從小到大被嚴格把控在閻鈺山的手裡,對閹黨也是深惡痛絕。

楚淵的儲君之位來得不易,由閻鈺山一手推舉。當初是為了養出一個傀儡皇帝,以為他資質不夠好,哪裡想到,那都是楚淵用的一個臥薪嘗膽的計謀。

他不僅不笨,還相當聰慧,軟硬不吃,心中有一定的想法。

如今開始觸及國政,處理得相當漂亮,次輔謝禾源連連表讚他,這些話,都是皇後說給陳貴妃聽的,梁世帆又從陳貴妃口中聽來。

蘇英那邊暫且沒有下文,不知他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以防後患,梁世帆索性想來勸說楚淵,通過以奸臣冠名之道,迷惑楚淵的判斷。直接讓楚淵和紀涼州兩個人來個龍虎鬥,也算是借刀殺人的一種手法。

天空深廣,梁世帆抬眸看了看,鉛雲低垂,眼看著就快要下雨了。

到傍晚,果然降下了雷霆暴雨,顧雲瑤喜歡在院子裡種些花花草草,有些在這個季節才抽了芽的草本綠植,桃枝夏柳兩個人隨同她一起往耳房裡先搬進去。

每回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的時候,顧雲瑤心裡開始忐忑難安,今日這份感覺又回來了,她看著天外,想著絕對和天氣無關。

再有幾天就是春獵了,上輩子太子就是在春獵之時摔下山澗而亡,再後來,朝臣們圍繞誰繼續繼承儲君之位,鬨得不可開交,更有甚者分成幾個派係,隆寶也是在那時候病重,當查出其實太子是真的被人陷害的,有可能就是他幾個皇兒當中的人,那些皇子們,為了得到無上的地位,不惜引起內鬥。

隆寶心力憔悴,他這個人雖然在位期間做過許多昏庸無能之事,卻是最怕見到孩子們互相反目成仇的結果。

顧雲瑤不想這天下落在楚荀的手裡,落在他的手裡,謝鈺可能又會重蹈覆轍將來的老路——一旦得知他真實的身份,新帝肯定要摘除這個危害。

最得勢的必屬梁世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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