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地滿銀,垂髫嶙峋捧黃沙(五)(2 / 2)

“呼呼!”樓箜一馬當先跑到山坡上,猛烈喘氣,回頭一望,啥也沒有。

他一腦門兒問號似是不敢相信,他無法信任自己的眼睛竟是誰都沒有看見。

“怎麼會......”他喃喃道。

他的好兄弟怎麼會一個都沒跑出來。

而此時經常被他爹罵廢物的樓箜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功夫有多強,樓鎮擎是因為希望樓箜當文官,所以有意在他引以為傲的武功方麵多有打壓,以至於讓他自動將自己和溪川、商沉木二人放為一個水平,對自己的優秀毫無所知。

隻可惜,那兩個人一個是屁都不會的廢物太子,一個是隻會三招唬人的半吊子。

而此刻,方才殺的有多得意的樓箜在此時就有多懊悔,他劍眉一豎,心下立誓要與那二人同生死共患難,然後顛顛跑回去找他的生死之交,結果隻能見到滿目瘡痍。那流淌著的紅色液體上,晃悠悠漂來幾片月白色以及鵝黃色的碎布,線頭岔開來沁成紅色,一看就是被暴力扯破。

他攥著殘布,猛一咬牙,朝商沉木先前所提及的李將軍營地奔跑而去,他一定要給溪川和商沉木討出一個公道來。

逃跑的奴隸會收到懲罰,燒鹽匠也是,他們在握著兵器的士兵眼裡不是活生生擁有同等尊嚴的人,而是為他們生產食鹽,為他們帶來利潤的工具,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應當被榨乾所有血肉直至生命耗乾在鹽池最後的一刻,被棄若敝履。

燒鹽匠的臥房離鹽灶十分遙遠,且極其肮臟淩亂,他們通常每日都要在天不亮的時候起來,長途跋涉到達工作崗位,進行維持九個時辰的長時間勞作。

長久勞動需要很好的睡眠緩解,但不夠一口半棺材大小的臥居匣內要塞上四個人,臉貼著後腦勺,僵屍一般側板在床上方可勉強住得下,而頭頂到床鋪的距離也不足以讓一人直起身來坐著,可謂促狹。

而就是這般難挨的環境,竟也有黃發垂髫,張開殘缺牙齒的嘴巴,一口口抿著發黴發酸的饅頭。

於是身強力壯的大漢一般都將破布攤開來擺在地上睡,給婦孺孩童留下足夠躺臥的空間,饒是這樣,也不得翻身鬆活一陣,而長期睡在地上的男人也多數患上風濕,每每下雨便疼痛難挨。

商沉木坐在一方空布之上,焦灼地看著躺在木匣內已然昏迷將近兩天的溪川,若是今日溪川還醒不過來,就會被扔出去,以免病氣過給其他燒鹽匠。

商沉木剛來時曾想士兵請求找個郎中給溪川瞧瞧,卻被這裡的人攔住,他們說士兵從來不會管這種事,每次都說生死由天,找他們作甚。

索性這裡的人受傷也受出了經驗,雖然不會把脈,但包紮一下傷口還是可以的,隻是從包紮好今天,溪川已經連續高燒不退兩天,他想著若是今日她還醒不過來,自己就算交代著這裡,也要冒著風險將太子身份亮出來,給她換一劑的草藥,不能讓情況在惡化下去了。

正當他如此打算之時,耳邊突然傳出一個不可置信的氣聲:“太......溪川兄!”

商沉木轉頭一看,是一臉慘兮兮的洪晏。

洪晏小步交錯著踏過來,完全沒將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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