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宅院往西,一棵梧桐樹上,此時正躺著一個黑衣人,修長的手指來回撥轉,玩弄著一塊瑩潤玉佩。
見那宅院角落似有火光映照,不由停下手中動作,探出頭去仔細瞧著。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裡,一聲輕笑撥弄著用來掩藏的薄葉:“竟是給燒了,還真是那般果決的性子。”
念吧,他將蓋在頭上的黑色麵具撥下,遮住麵龐,輕輕一躍便落到了地上,手中碧綠色的長劍往右一橫,剛好截住了逃跑的溪川。
黑夜裡兩方人馬還沒言話,一陣兵器相接的聲音竟已響了七八回合。
溪川不耐地皺眉腹誹,這又是哪兒來的夜間耗子,臉都看不清,專職來擋她的道兒。
成府旁有李恩的兵把守,所以兩個人都不敢大動乾戈,一個要跑,一個要攔,倒是心照不宣地越打越遠,直至李恩的兵再也顧及不到此處,兩方兵刃才真正豁開了陣仗。
一截兒銀兩的光芒閃到彆處,溪川後撤一步,左手抬出將對方刺來的劍夾在指尖,雙腿用力穩在地上,竟是誰也動彈不得。
“好劍!”她讚賞道。
對方笑道:“誇我還是罵我呢!”
“看閣下怎麼想自己了。”溪川說罷,便鬆開手退至一旁,抬起右手將兜帽往下拉了拉。
對方的劍絕非凡品,她那鐵匠鋪子裡拾掇的破劍剛剛告老,她現下手無寸鐵,若真打起來,她沒有勝算。
既然此人在此專程等她,不如先聽聽他的目的。
黑衣人將劍收回鞘內,負手繞著溪川轉圈,兩步一打量,三步一寒喧,活脫脫一個鹹吃蘿卜淡操心的三無人士。
無抱負、無擔憂、無臉皮。
“上次貢院著火的時候,就是你拿了陳致理的環羊佩吧,說說吧,怎麼拿了卻不來找我,嗯?”
“哦,是嗎?”溪川冷笑道,“我還以為這是閣下自己要送的,沒成想倒成了我自己想拿的。”
黑衣人聽聞,故作驚訝:“哇,你好生聰明,怎麼看出來的!”
溪川在兜帽的遮掩下白了他一眼:“閣下彆裝了,傻子不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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