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立刻急了“你是皇後的孩子,你介入眾人怎會服,豈不添亂。”
“那四弟那麼小便被您放到邊疆去了,戰功累累,讓他查。”
“你也說了他久居邊疆,他知道什麼,如何查。”
“那便讓二哥查!”
“承誌是貴妃的孩子,難保對皇後不利啊。”
字字句句,可謂情真意切,斷了商沉木所有想要辯駁的後路,可真謂是有苦說不出。
他簡直要氣笑了:“父皇,你這樣讓我如何相信你。一個亡者之物,也要利用成這樣嗎?一個敗絮爛絨的麵子功夫,也要強撐到如此嗎?”
皇帝搖搖頭,扶額苦笑:“你總是不懂我。”
商沉木閉緊嘴,將心裡的話生生咽下。
我是太懂你——他想。
“兒臣冒犯了。”他道。
“知錯便好,那便罰你……”
“皇上,草民鬥膽進言。”
一道清越又帶著沙啞的聲音驟然出現,如同之前千百次出現的那樣,宛若救世主降臨。
父子二人齊齊循聲望去,是溪川。
商沉木大驚,皇帝閉門議事,她竟如此闖入,未免太過大膽。
他急急轉頭就要替溪川求情,肩膀卻被人輕輕拍了兩下,像蜻蜓點水般,卻令人莫名安心。
“打擾陛下議事實在是草民的不對,隻不過有要緊事要稟報陛下,此誠關乎我朝鹽引之事,萬分火急啊陛下。”
聽聞是大事,皇帝的火消了一半,但被冒犯到的不爽卻並不能一應消失,出口的話還是嗆人。
“即是這般著急的事,為何方才不講,即是關於鹽引的事,為何不說於李將軍。”
溪川將頭埋地更低,儘顯誠意:“那是因為草民沒將證據整理好,怕說出的事不誠,所以不敢在陛下麵前大放厥詞。”
“哦,那現在是如何想通?”
溪川從袖口內襯裡掏出一紮卷宗,是她從成家搜證據是順帶捎走的,並不難尋,隻不過關於一些風土人情記錄,尋常人不會想到翻看罷了。
早在進宮之前她便預料到商沉木或許會與皇帝有所衝突,便提前備著,隻不過當時她以為會是皇後幽閉之事,如今倒是錯因確果,誤打誤撞。
“這些是成家府裡記錄的鹽倉興衰事錄,草民發現有所出入。”
皇帝伸手接過好奇地翻了幾頁,一個可有可無,史官都不一定感興趣的東西,她能翻出什麼花兒來。
“有何問題?朕倒是沒看出什麼問題。”
“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溪川抬眸,聲音鏗鏘有力:“陛下,水至清則無魚,洪家對不上的賬冊記錄能抄一本,而成家卻乾乾淨淨到好似沒擁有過鹽引一樣,難道這便不是問題嗎?再看此冊,全然沒有遺漏,墨跡淺淡一致,字跡一致,且沒有翻頁痕跡,就好像全新編纂的一樣,有做假的嫌疑。況且此書用紙並非南邊盛產的黃草紙,而是北邊才會用到的甘草紙。”
皇帝神色一凝:“所以……”
“所以草民懷疑成家並不隻是不乾淨。”
溪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