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川知道他意不在此,是想讓自己等一等,等到北方一切探查安頓好,上京局勢穩定,自己就可以被一路安安穩穩護送著往北方走。
他是在害怕自己的哥哥不在了,哥哥留下的東西也不在了。
隻是難為一個向來雷厲風行,沒什麼話的人,為了讓她安心,翻箱倒櫃找話聊,最後實在是豆腐三碗、三碗豆腐沒什麼話聊了,就把自己的媳婦派過來和她說話。
這也是溪川第一次見到這位小皇後娘娘。
性格恬淡,說話慢條斯理,溫溫柔柔,是個小家碧玉的類型,卻也一舉一動不失大家風範,如同堅韌的蒲草,雖柔嫩纖細,但從不易折。
兩人一見如故,徹夜長談。
溪川這才知道姑娘原是南疆的醫女,家中父母都為抗敵而亡,隻留下一個婆婆獨自拉扯著小孫女長大,將一身醫術傾囊相授。
一老一小兩個女子,卻在那般亂世裡,有著超乎常人的堅韌,她們來往於軍中營帳,免費幫助將士們治傷治病。
婆婆說既然做不了上戰場保家衛國的兵,那就做英雄背後,為他們保障身體性命的郎中,無論如何,都要儘一份心力。
翟蘭也就是這時認識的商喆誌。
彼時一個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兵,一個是孤苦無依,窮困潦倒的醫女。
都不是健談的人,卻好似莫名的合拍。
他們在軍營裡舉行了簡單草率的婚禮,一簇篝火,一隻烤兔,就是全部的新婚賀禮。
但他們都相信著,自己所堅信的,會在某一天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
商喆誌即位後,將太醫院全權交由翟蘭處理,翟蘭也成為瑩朝曆史中,第一個經常出宮們行醫治病的皇後,其聲望甚至超過了那個坐在九五至尊上的天子。
樹大招風,對於彈劾的奏折,商喆誌是這樣說的:“朕有妻如此,乃瑩朝之幸事也。”
霎時間,沒有人再敢說一句不同意。
溪川握著翟蘭的手,看她一襲鳳袍,即將成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握著她的手,還有些依依惜彆之感。
翟蘭的眼裡也打轉著淚光,將溪川緊緊抱在懷裡:“小川,你一定會幸福的,我們都會幸福的。”
這一耽擱,溪川正式動身已是初春。
大家都說這個日子好,初春初春,象征著希望,嫩芽抽條,南禽北飛,她所想要得到的都會回來的。
樓塤單手握著一隻木杆,將北城地形分析給溪川看。
溪川將長長的頭發盤起來拾掇在發頂,一身黑藍相間的短勁騎馬服,月白色的瑩潤玉冠套束冠外,白皙的臉上透著蜜桃般的水粉色。
這幾個月,家家的好飯她是馬不停蹄地灌,這都來北城五個月了,她的下頜線還不是很清晰,好在喂飯的飼養員都是分外滿意的。
李淮源順著樓塤木杆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點點頭:“此處背靠天險,易守難攻,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