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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派對次日, 潘多拉磨磨蹭蹭拖到快八點才下樓,進廚房之前先駐足聆聽,試圖分辨說話人的聲音。

“你在找什麼?”

含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嚇得往旁邊跳開:“……嗚哇!”

想躲的人突然出現在身後是什麼墨菲定律證明事件。

赫爾墨斯哭笑不得:“我有那麼可怕嗎?”

“背後突然有人搭話很可怕, ”潘多拉儘可能自然地埋怨, “你走路沒有聲音的麼?和貓一樣……”

“彆人經常這麼說我。”當事人貓咪般的翠綠眼睛因為笑意閃了閃。

“你今天沒晨跑嗎?”

潘多拉其實不到七點就醒了, 為了避開起得早的赫爾墨斯, 她才拖到這個點來吃早飯。

“已經跑完了。早飯也吃過了。”

“那你在這裡乾什麼……”

赫爾墨斯反問:“我住在這裡, 在這棟房子裡的任何地方出現都很正常吧?”

他高中時是不是辯論隊或者模擬聯合國社團的?能麵不改色地就吐出這等歪理。潘多拉一扁嘴不說話了, 直接走進廚房。

阿爾忒彌斯坐在廚房島嶼左側, 正隨意地嚼著奶酪。她容光煥發,完全沒有宿醉後的跡象,見到潘多拉立刻挪了挪她的粗糧麵包乾和紅茶, 給身側的台麵上空出位置。而阿爾忒彌斯對麵坐著個沒見過的青年。

他回身向潘多拉微笑,態度友好又有點靦腆:“我們還沒見過吧?我是赫淮斯托斯,阿瑞斯的弟弟。呃……我剛碰過麵包,所以就不和你握手了。”

赫淮斯托斯!也就是阿芙洛狄忒的……

潘多拉抑製住看向赫爾墨斯的衝動:“很高興見到你。我是潘多拉。”

“嗯, 我知道你是誰。先坐吧。”

廚房島嶼上放著早上新出爐的麵包,今天的品類是肉桂辮子麵包(babka)。潘多拉切下一塊放到盤子裡, 坐到阿爾忒彌斯身側。赫爾墨斯從冰箱裡拿出水壺倒了杯水,在中島另一端坐下了,與潘多拉之間隔了兩個座位。

“聽說其他人昨天給你辦了歡迎派對, 但我搭的航班今天淩晨才進港, 沒趕上, 真是遺憾。”赫淮斯托斯一看脾氣就很好,以奧林波伊家的基準而言,個性幾乎稱得上普通了--如果他沒有頂著那麼張臉的話。

赫淮斯托斯和哥哥阿瑞斯長得完全不像:阿瑞斯是黑發, 赫淮斯托斯則頂著一頭有些亂糟糟的薑黃色頭發,棕綠色眼睛,皮膚很白,可能是熬夜的原因臉有點浮腫。但最醒目的莫過於他右半邊臉的褐色胎記,從眉骨上方向下,遮蓋了顴骨與臉頰位置,沒入鬢角,這讓他乍一看有些嚇人。

潘多拉對待他的態度卻沒有因此發生變化。

“沒事的,我到得很突然。紅眼航班嗎?那可真辛苦。”

“臨時改簽剩下的隻有這個航班了。”赫淮斯托斯的手很大,捏著辮子麵包進食時有點笨拙,表麵裝飾的果仁和葡萄乾一邊吃一邊掉到碟子和桌麵上,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落在桌麵上的果乾撿起來扔進嘴裡。

“你已經工作了嗎?”

阿爾忒彌斯接口:“不,他還在讀博,研究的是金屬還有合金什麼的,這次是……有什麼會議?”

“對,一個金相學學會。”

潘多拉並不知道金相學是什麼,就一臉敬佩地點了點頭。

赫淮斯托斯吃完麵包,順手拿廚房紙巾擦了差桌子,笑著告辭:“我先上樓了,想再躺一會兒。之後見。”

“之後見。”

赫淮斯托斯離去的步態也有些笨拙,重心集中在一側。原來他的腿腳不太方便。麵貌稱不上俊美、又身有不便,以世俗的眼光來看,阿芙洛狄忒那樣的超級大美女怎麼都不會和他走到一塊兒。但偏偏他對阿芙洛狄忒而言還是特殊的存在。

對此,潘多拉也隻是隨便一想。畢竟是他人的私生活,她沒必要刻意去打聽八卦。

阿爾忒彌斯把灶台上的智能音箱音量重新調高,一邊聽著晨間新聞節目,一邊專心致誌地啃著麵包乾。她似乎是吃東西時儘可能不說話的那類人,也沒多和潘多拉寒暄。

潘多拉便將注意力轉回早餐上。赫斯提亞今天的作品也非常完美,甜度適中,即便是肉桂果乾以及巧克力這種高能量組合,入口也不會感到膩,甚至不小心會吃過量。

廚房中一時間隻聽得到新聞播報聲。

輕輕的一聲呼氣。

潘多拉餘光瞥見赫爾墨斯趴下了,她掃過去一眼,就看到他把下巴擱在手臂上,另一手百無聊賴地拈著玻璃杯身轉來轉去,像麵對水族館水箱似地,專注地看杯子裡的冰塊的浮沉碰撞。他側眸與她對上眼神,彎了彎眼角,無害地擺出“怎麼了”的表情。

營造出他仿佛在廚房蹲點等待她出現的局麵,結果又搞得好像隻是她多心。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在赫爾墨斯麵前,她似乎隻有被戲弄的份。

沉默變得難捱,潘多拉找了個話題:“奧林波伊家還有我沒碰麵的子女嗎?”

赫爾墨斯坐直了點名:“雅典娜,阿瑞斯,阿波羅,阿爾忒彌斯,我,狄俄尼索斯,嗯……你沒見過的隻剩下赫柏了。她還在上高中。”

原來如此。等等?

“你好像漏說了赫淮斯托斯?”

“我以為你特指姓奧林波伊的子女,赫淮斯托斯和阿瑞斯還有赫柏同母異父,”赫爾墨斯朝阿爾忒彌斯抬了抬下巴,以此指代奧林波斯先生的孩子們,“所以理論上來說,他和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雅典娜,阿瑞斯兄妹,雙胞胎,赫爾墨斯,狄俄尼索斯,已知奧林波伊議員和至少五位女性有子女,而赫淮斯托斯則是其中一位與其他男性的孩子,並且似乎和阿瑞斯都是阿芙洛狄忒的戀人……潘多拉花了幾秒捋順了錯綜複雜的關係網,默默地喝了口牛奶。

這就是上流社會嗎。

相比之下,提坦涅斯家的複雜家庭關係頓時不算什麼了。

赫爾墨斯又露出那種了然的微笑,好像她的想法是一本攤開的書,特大字號易讀好懂。潘多拉默默地彆開臉。

阿爾忒彌斯喝完最後一口紅茶,冷不防來了句:“昨天我睡著之後你們倆發生了什麼?”

“呃,沒、沒什麼……”

“我邀請潘多拉和我打個賭,結果被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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