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入目依舊是封閉的木屋。

木屋內,除了地上的七盞蓮花燈台,在角落處還陳放著一具屍體。一個多月過去,當初被雷劈得麵目全非的屍體,在屍棺空間中養了一段時日後,屍體表麵焦黑已全部褪去,恢複了屍體曾經的容貌。

這屍體身約七尺,身上華服雖破碎不堪,但外在因素卻掩蓋不了他一身風華。

此人輪廓深邃,黑墨的眉斜飛入鬢,宛若鋒刃,哪怕他現在是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那張不容忽視的臉,都彰顯著鋒銳。

沙舟看著蛻變後的屍體,烏瞳浮出凝重。

撿的時候,她隻覺這具屍體生前應是煉過體的修者,是練屍極品材料,但觀他現在……

如此強盛的容貌,那啥……他不會真的是魔羅宮失蹤的那個魔尊吧?

她沒像原主那般,吸掉魔尊半身功力,魔尊實力猶存,玉階老祖也篤定魔尊能渡過雷劫。以老祖眼力,必不會判斷出錯。

所以,這具屍體到底是不是魔尊斷離?

沙舟心底微沉,有些拿捏不穩。

起身,踱到屍體身邊。

她蹙眉,清潭雙眸緊緊定在屍體身上,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那個倒黴魔尊。

她落入雷劫時,隻遠遠瞧見斷離的背影,背影還被雷光襯的影影綽綽,隻有他手中的雙劍,她看的比較清楚。

這人不是魔尊還好,若真是魔尊,那她可就麻煩了……

沙舟頭發有點發麻。

魔尊舊部比瘋狗還瘋,咬了原主一百多年,沒少給原主製造麻煩,每次相殺,原主都險象環生,用九死一生來說都不為過。

為了摁死魔尊舊部,原主甚至還躲進了一處絕地中,閉關狂修練了三十年。

閉關三十年出來,兩方就又扛上了,不死不休的那種。

說起來,原主能乾翻魔尊舊部,還是因為魔尊舊部破了一個什麼聖尊誓言,踏入了某個領域,被天淩仙宗和靈雲仙宗,兩大宗門夾擊,狼狽逃竄時,才被原主找到反殺契機。

原主在那一戰,身受重傷。

若不是與魔尊舊部決戰時傷到了根基,最後也不會被伊重樓一劍穿心。

“叩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穿透空間,抵達屍棺內部。

沙舟回神,烏眸疑惑地又在屍體上停了一下,身形一閃,回到了棺材裡。

剛一轉移過去,就摸到了身邊冰涼的身體。沙舟知道,這是她師父沙瑞,她沒出聲,悄聲爬出棺材。

“叩叩叩……”敲門聲再次響起。

沙舟收好屍棺,隨口問了一聲:“誰啊?”

問的同時,她急如風火,快速脫掉身上的夜行衣,換上了一件簡便的紺紫羅衫,並重新束好頭發。

“沙舟,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啟程了。”屋外,伊重樓如同往常聲音,溫厚響起。

正在係發的沙舟動作一滯,蹙眉房門掃了一眼。

“師兄昨夜可休息的好?”沙舟收掇妥當,一掃昨日對伊重樓的冷淡,清亮嗓聲中透出獨屬於原主才會有的關懷柔情。

伊重樓昨夜受傷慘重,怎一夜過去,他就緩過勁來了?

這人身上的問題,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特彆是昨夜,他掐碎玉玦,那從玉玦中走出來的魂息,竟能使得她胸口如針紮般痛。

……那道魂息是誰的?

他與這具身體,有什麼關係?

為何她沒辦法從原主的記憶中,探知到這些。

“甚好,沙舟可有休息好?”伊重樓臉沉如水,深沉眼睛緊緊凝在房門上。

一夜過去,伊重樓終於將懷疑目光放在了沙舟身上。隻因為,昨晚突襲他的鐵鏈子,在一個多月前,倉促中他似有在沙舟手上見過。

薑千綺額頭上的傷,便是被沙舟情急之下,甩出來的一根鐵鏈打傷的。

不過,這隻是他的懷疑,是與否還有待他調查。

“不好,昨夜街上發生了爭鬥,就在我們樓下,一個晚上,我都沒休息好。”沙舟說著,款款將關了一天一夜的房門打開了。

“師兄,你怎麼了,你的臉……”拉開門,沙舟就瞧見了伊重樓慘不忍睹的臉。

她心底愉悅,目光卻適時透露擔憂。

看了一眼,沙舟便知,伊重樓隻是強壓傷勢罷了,他氣息很虛浮,一瞅便知身受重傷。

還有他的臉,是真慘,慘得沙舟都有點沒眼看。

下頜至耳際的那條劍傷,一晚過去結了疤,殷紅的愈發猙獰。一頭墨發被昨夜的雷火,摧殘的如雜草般蓬亂,就算他有梳理過,依舊能看出當時他有多狼狽。

眼前的人,哪還有昨日初見時的風光霽月。

要多慘,有多慘……慘得沙舟打心底舒暢。

“無礙,隻是一點小傷罷了,沙舟,羅武城最近似乎有些不平靜,咱們先離開吧。”伊重樓迫切地想帶沙舟回虞雲洞,這種迫切,在他連續受傷後,已逐漸表露出來。

也不知是不是失了耐性,他神情愈發不加掩飾。

沙舟隻觀了兩眼,便看出了他的不耐煩。

“確實不大平靜,昨夜街上打得特彆凶,師兄咱們回虞雲洞吧。”沙舟神情驚憂,一副外界很危險,不敢再任性的模樣,急切地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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