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1 / 2)

知道再問不出什麼,沙舟劍指抵到藥老額頭前,一雙黑眸平靜如水:“我說到做到,給你個痛快,來世選個好點的宗門,可彆又被人當了馬前卒。”

聲落,劍指往上一翻,兩個小巧圓潤的指尖上,突兀跳動起了一縷羸弱火苗。

這火苗是深藍色,晃眼一看宛若鬼火。

沙舟看著這團魂火,烏瞳露出淡淡嘲意,清冷道:“冤孽纏身,魂火都重得變了色,我殺你,也沒算殺錯。”

旋即,她劍指輕一掐,火苗頓時化做瑩瑩藍光,消失在了指間。

“有沒有來世,就看九洲的輪回道,給不給你機會了。”

隨著這縷火苗的消失,棺材中的藥老,眼睛刹那間失神,倒進了鬼棺裡。

屍體是材料,不能浪費,沙舟手中忽地多出一張黃符,將黃符彈到藥老的屍身上,劍指往上一翻,棺材中的屍體身宛若炸屍了般,倏地跳出了棺材。

把這具屍體拋到牆角,沙舟點了一盞蓮花燈到屍體腳下,自言自語道:“麻煩纏身,雖然有點弱,但將就用著吧。”

沙舟眼睛都不眨地處理掉藥老,手在鬼棺上輕輕一撫,地上的棺材蓋就自動掩了上去。

“哧哧哧——小舟,關渡坊不安全了。”靜觀了一場一問一答遊戲的沙瑞,圓潤身體蹦躂著跳到沙舟身邊,擔憂道。

“確實不安全了。”

沙舟走回軟榻,坐下後托著腮,尋思著道:“回頭我再換個裝,實在不行,連名字也一起換,到時候就不信他們還能找到我。”

雖然敵人很強大,但她不可能讓這些麻煩耽誤她的修練。

俗話說的好,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九洲的易容術是以術法為基改變容貌,術法若是遇上修為比施術者高的人,很容易就能被識破,但華夏化妝術卻沒這方麵的煩擾。

工具齊全,她一天一張臉,保準他們找不到人。

“師父,你鍛體需要的白骨花比較難尋,我打聽過,白骨花隻有武太山與魔門雙洲才有,等我多收集一些,咱們就離開。”關渡坊是不能呆了,不過走之前,得把她師父需要的藥草給備齊了再說。

她師父前期煉體,得需要十二副以白骨花為引的藥,這期間不能間斷,不然煉出來的僵體會有缺陷。

“哧哧——是師父拖累你了。”沙瑞有點傷心,沒想到有一日,自己會給小徒弟拖後腿。

“說啥呢,以前照顧我時,你可有嫌我是拖累。”

沙舟一笑,取了根香供給沙瑞,道:“師父,我外麵熬了你要泡的藥汁,蛇膽也處理好了,你自己去泡吧,我再研究研究鎮屍符。斷離屍身是我往後最強力的打手,我不能讓他出意外。”

“哧哧——彆弄太晚,早些休息。”沙瑞哧了兩聲,出了屍棺空間。

等沙瑞離開,沙舟靜坐著沉思了大半個時辰,然後開始研究鎮屍符。

雖然頭上懸了把隨時可能取命的大刀,但靈雲仙宗這邊的事,焦急也無濟於事,有時間煩這事還不如多花功夫,把斷離屍身煉出來。

沙舟取出今日在貢閣買回來的桑靈紙和紅石砂,先將紙裁剪成符紙太小,磨了一些紅石砂,準備畫鎮屍符。

桑靈紙和紅石砂都是九洲上好的製符材料,內裡蘊了靈氣,化出來的符威力更盛一些。

斷離肉身屍氣太重,一般製符材料畫出來的符,效果甚微,所以早在一個多月前,沙舟便開始用這兩種材料□□鎮屍符了。

沙舟屏氣斂息,試著將符上的咒力改成靈力,想瞅瞅,靈力能不能鎮壓屍氣。

原沙舟也是會畫符的,所以沙舟知道該怎麼調動靈力製咒。

說起來,以靈力製符,比用咒力製符簡單許多,至少不用一心三用,隻需要將靈力灌注筆中,勾勒符術圖便成。

以咒力製鎮屍符得需幾個時辰才能出一張,但換成靈力,卻隻一個多時辰便製作成功。

這不是以咒為力的鎮屍符,效果怎麼樣沙舟不知道,拿著符仔細瞅了幾眼,起身走到斷離身邊,將他身上的符揭掉,然後把新鮮出爐的鎮屍符拍了上去。

剛拍上去,靜止不動的屍身突兀抽筋,同手同腳顫抖不止,緊閉的眼睛也忽地一下睜開了。

睜開的眼睛烏黑見底,那能倒映出她身影的瞳孔裡,鋪天蓋地的戾氣宛若要衝出眼底般。

氣溫驟降,凍得沙舟血液凝固。

沙舟倒抽了口氣,立即把手上的鎮屍符貼回原位。

一貼回去,顫抖的屍身頓時歇了動靜。

沙舟心驚膽顫,撫了把光潔的額頭,才緩過勁來。

媽哦,這麼重的戾氣,這以後煉出來了,不會不聽使喚吧!!!

沙舟在小木屋實驗鎮屍符,實驗得膽戰心驚,距離坊市不遠的武太山內,黏稠夜色下,一個盤膝靈穴之上,如一尊雕塑的黑影,正在以靈氣鎮壓自己不受控製的鬼氣。

此人一身鬼氣,仿佛與黑夜融成了一體。

刀削般立體的五官,英挺俊朗,哪怕他闔著眼睛,宛若死物,那通身溢出的氣勢,都透著股咄咄逼人的淩厲。

修練正在關鍵時刻,也不知發生了何故,他鋒眉倏地緊緊皺了起來,一身鬼氣暴體衝出,眨個眼就將他全部吞沒了。

這情況持續了足足半夜,在天將要放明時,他才將那一身躁動的鬼氣,全部斂入體內。

初陽東升,不動如山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鋒銳儘顯的眼睛,眼底無波無緒,周遭一切仿佛都不入他眼底。

他抬眸,目光看向山腳下被震霧淹沒的坊市,聲音如凝了霜,寒氣森森:“找到你了……”

*

初陽傾瀉,山腳坊市薄霧縹緲,恍若仙鎮。

冷清街頭,一健碩人影步伐遲緩地走在街道上,初升霞光將地上的影子拉得斜長,孤零零的影子,似有種遺世獨立的孤傲。

男子在寬敞的街道中央靜走小片刻,微涼的晨風徐徐吹過,一股冥冥牽引驀然升起,街道中的人,冷寂眸子寒光熠熠,身子微一晃,便落到了坊市後方淩亂錯落的靈穴屋宅。

剛抵達,先才還在與他呼應的氣息,突兀失去行蹤。

靈穴宅屋內,研究了一夜鎮屍符的沙舟,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踏出了屍棺。

走進院子中央,把昨夜她師父泡的藥汁殘渣倒掉,又將井口處死掉的蛇裝進一個盆子裡,端起來,就出了院子。

剛踏出院子,就見院外街道儘頭,清冷地杵著一個人。

這人一身墨衣隨風肆虐,身材修長,劍眉墨發,深邃五官自帶一股淩厲。沙舟看清楚這人的容貌後,目光一轉,落到他身後逶迤的斜影上,當看清楚影子裡翻湧的團團鬼氣後,她墨瞳倏地布起了驚訝。

半人半鬼……

九洲真是無奇不有,竟連半人半鬼都出來了。

沙舟驚異,卻沒多管閒事,九洲什麼樣的怪事都有,不就半人半鬼,不算稀奇。

收回目光,沙舟端著木盆,準備去一趟戚老那裡,讓他加大給她收陰月草和白骨花的事,順便向他打聽點消息。

她現在急需知道靈域和靖德州神壇的有關消息,昨日那個藥老知道的東西雖然多,但都很籠統,好些謎團沒有解開。

目前她隻知道靈族出自靈域禦靈台,禦靈台是整個靈域的主人,統轄著靈域裡的所有生物。

原主為何從靈域流落到靖德州,不得所知,她這具身體記憶不少,但又處處都蒙了紗,關鍵的信息一點都沒有。

靈域,禦靈台,甚至連靖德洲神壇的事,她都不清楚。

明明最後死在了靖德洲神壇的,偏腦中卻沒神壇的任何印象,這麼古怪的事,沙舟不用多想也能猜到這裡麵的問題。

無法探究的記憶,必定是所有事情的關鍵,其中還包括原主的師父餘青苕。

這個餘青苕,也不知原主的一生中,到底扮演了那種角色……

沙舟心裡揣著事,才走沒幾步,就見隔壁幾個同樣租住靈穴的散修,精神抖擻地走了出來。

“幾位道友這是要入山嗎?”看到這個鄰居,沙秀眼睛一亮,又起了彆的心思。

“嗯,沙道友也要出門。”聽到沙舟問話,幾人稍駐步。

“去一趟戚伯哪裡,對了,幾位道友,我最近在收陰月草和白骨花,幾位道友入山不防順道收集一下。”

在靈穴這邊住了快兩個月,沙舟清楚知道她的左鄰右舍是以什麼謀生。

都是散修,沒有門派供養,所有修練資源都得靠自己去掙,散修每日都會入山獵取妖獸,或是采摘靈植,換成靈石以供自己修練。

幾個散修聽到沙舟要陰月草和白骨花,目光都下意識掃向沙舟屋舍裡,橫著的那具棺材。

一夜不見,這口棺材的顏色似是又紅了一些,棺身愈發灩瀲妖冶。

幾人暗暗心驚,看來昨夜又人有被送進這口棺材了。

他們這鄰居,太邪性了。

“怎麼收?”其中一個散修,收回落在棺材上的視線,問沙舟。

沙舟爽快道:“比市麵上高一層,幾位儘管采,帶回來多少,我收多少。”

幾個散修聽著價錢比外麵高,沒怎麼考慮就應了下。

陰月草和白骨花雖然也算是靈物中的一種,但卻都屬毒物,這種東西極少有人會大規模收,隻練製特定的丹藥時,才需要一點點做引子。他們平時進山,在動物或是人的屍體旁會偶有發現,反正也就是順手的事,答應下來,也不會耽擱他們的正事。

散修門朝沙舟點點頭,便結伴離開靈穴屋舍這一片。

沒走多久,其中有個散修便道:“昨夜各位可有聽到動靜?”

其他人對望了一眼,皆搖了搖頭。

左鄰右舍這麼久,幾人早就摸清楚了沙舟門口那具棺材的情況,隻要棺材顏色有變化,那就證明昨夜有人遭殃了。

若是三日內,這口棺材沒進人,那它的顏色就會再度黯淡下去。

“這女人邪性的很,每次殺人都悄無聲息,昨日傍晚我看到風老六回關渡坊了,你們說,會不會是風老六?”

風老六最喜歡欺生,當初他們剛來的時候,哪一個沒被風老六找上過,隻不過拳頭比風老六硬,沒讓風老六討到便宜罷了。

隔壁住的邪氣女修可不好惹,風老六若找死的尋上她,嗬嗬……

“管他是不是,觀沙道友行事,不是那種不講理的,隻要咱們不打她主意,她就不會對咱們出手,走吧,快些進山,我下個月的靈穴租金還沒著落呢。”

幾個散修說了幾句,便快速離開了坊市。

沙舟向來不在乎彆人對她的看法,就算所有人都知她昨日夜殺人了,她也不覺得有啥,總不能彆人都殺進她院子了,她還不能以牙還牙吧。

走到街道儘頭,讓沙舟驚異的半人半鬼修士,依舊沉寂地杵在原地,他似乎在觀望什麼。

沙舟看了他一眼,與他錯身而過。

剛走開,這人冷寂的眼睛,浮出了一抹疑惑。

他回頭,冷淡的雙眸在沙舟纖瘦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下,待沙舟消失在他視線,才再次將目光落回那一片靈宅上。

*

戚伯家在坊市東麵的民居裡,這邊距離靈宅有點遠,雖然在一個坊市,但靈氣卻比靈穴差多了。

沙舟到了戚伯家,卻見他家家門緊閉,沙舟還以為他出攤了,又端著一盆蛇,去了戚伯常出攤的坊市入口。

到了這邊,沙秀還是沒看到戚伯的人,找人打聽一圈才知道戚伯昨晚離開坊市了。

聽戚伯鄰居說,他帶著孫子,去北海那邊的坊市找他兒子去了。

戚伯的鄰居是個愛嘮叨的小老太太,聽沙舟問戚伯,就把戚伯的事全告訴了沙舟。

據說,戚伯那一直在北海坊市做生意的兒子出事了。

昨晚半夜,有人帶消息給戚伯,說他兒子和一群人,進了北海靠武太山那邊的一個墓穴,最後迷失在墓裡,進去三個多月了還沒出來。戚伯聽完消息後,焦急萬分,帶著孫子連夜起程去了北海。

沙舟得知戚伯離開了,眼裡閃過失望,順手把一盆子紅蛇送給老太太,轉頭在街市上囤了一些日常用品,然後便進了貢閣。

魔羅宮和虞雲洞的通緝令已經抵達關渡坊,雖然上麵沒提到她的名姓,她卻不能不防,關渡坊已不再安全,她得準備些東西,等白骨花收集齊全,就離開關渡坊。

貢閣的氣氛有些肅穆,閣裡的夥計們小心謹慎,連招呼客人都比以往小聲些。

平時藥老久坐的丹藥櫃處,今兒空蕩蕩,連隻蒼蠅都沒有。

“掌櫃的,貢閣收符嗎?”

沙舟敲了敲櫃台,把愁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的掌櫃喚回神。

“沙姑娘還是符師?”掌櫃的抽回神思,目光驚異地看向沙舟。

沙舟宛然一笑:“算不上符師,隻是略有涉及罷了。”

沙舟以前沒想過賣符。

她的符和這個世界的符不同,拋開威力不提,她製出的符是普通人都能用的符,據她所知,九洲這邊可很少有普通人能操縱的符,為防打眼,她一直不曾想過要賣符。

可眼下沙舟卻不管這些了,一是她已準備離開關渡坊,二則是,她需要靈石。

她師傅煉體,就是個無底窟窿。

越到後麵,需要的藥越是稀有,她沒時間,也沒辦法一個人去收集那麼多東西,所以隻有多掙靈石購買這些東西。

“什麼樣的符?”

有生意上門,掌櫃帶著沙舟往簾後的待客室走去。

“上品雷、火、冰符各十張,極品冰符兩張。”走進接待室,沙舟隨意坐下,笑眯眯地看向掌櫃。

掌櫃本來漫不經心,接待沙舟時腦袋裡還尋思著自家閣裡的失蹤人口。

老實話,剛才看到沙舟,他甚至都懷疑店裡失蹤的藥老,是不是與其他那些失蹤人口一樣,進了沙舟的棺材。

這會兒一聽沙舟出口便是三十張上品符,甚至還有極品符,掌櫃驚了,哪還有心思想自家不見了的人啊……

眼睛一蹙,狐疑地問:“極品……”

極品兩個字,直接讓掌櫃的忽略了其他符。

沙舟風輕雲淡點點頭,彆說,還真唬人。

但唬住了人,掌櫃依舊有點疑惑。

沒辦法,沙舟修為太低,練氣期的修士普遍都才剛接觸符道,能製出什麼好符。

“我知道掌櫃不信,免費贈送,掌櫃可以找個地方試一試,試完了,咱們再來談價格。不過,我的符和彆的符不同,不需要以靈力摧動,直接撕碎便行。”沙舟盈然笑道,撂了張疊成三角狀的上品冰符到小案上。

沙舟的符其實不叫冰符,而叫寒冰符。

但既置身在這方世界,就得客隨主便。這邊攻擊符隻有八種,除了金木水火土,便隻有雷冰風這八種攻擊符,剩下的則多是輔助之類的聚靈符或是陣符。

兩個世界不同,符道也不同。

沙舟會的符有上百種,攻擊符就二十幾種,分得極為詳細,輔助符更是數不勝數,倒是修者製的陣符,沙舟不會。

沙舟現在也是擁有靈根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受靈根影響,她發現她製出來的寒冰符,比雷火類攻擊符威力更大,甚至還容易出極品。

這段時間她一共畫了四張極品寒冰符。

有一張被她用來試驗威力了,現在還剩三張,她準備賣出去兩張留一張防身。

極品就是極品,威力賊強。她在屍棺裡試了一張,差點把她師父和斷離屍身給凍成冰棍,她拿著錘子敲了大半天,才把他們從冰凍狀態解救出來。

“倒也不是不信,畢竟上品符和極品符,可不容易出。行,小姑娘既有誠意,那我便試上一試。”

開門做生意,迎來客往,掌櫃很清楚該怎麼和沙舟這種人打交道。

掌櫃拿上符,讓沙舟稍等就出了待客室。

他去的很快,回來的也很快。

去時他衣襟端正,一絲不苟,回來時衣服卻被凍得僵直,頭發眉毛全結了霜,一張臉也被凍得青一塊紫一塊。

“好,好強的威,威力……有越階之力。”

掌櫃拖著一身狼狽,坐到沙舟身側的木椅上,手顫抖地端起案桌上的熱茶想給自己暖和一下。

坐得近了,沙舟都能聽到牙齒打顫的細微聲音。

猛飲了一杯茶,他才緩過勁來了。

看著一邊和她說話,一邊暗戳戳散出功力,想要把身上冷氣驅散的掌櫃,沙舟抿嘴,不厚道地笑了。

“掌櫃覺得我的符怎麼樣?”沙舟執起茶杯,茶水氤氳籠在她眼下,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多了幾分神秘。

確實神秘,現在掌櫃就覺得身邊的女修肯定不是普通的練氣女修。

以她之符術來看,保不準是哪個老鬼轉世重修的。剛才那張冰符是真恐怖,他撕裂瞬間都不及運功防範,就被凍了個透心涼。

凍到他就算了,凍結的範圍還極大,一息間凝凍了他的整個院子,他養在園子裡的那一池靈魚全遭了殃……

以他眼力,這冰符怕是連築基期修士都能凍住。

打眼了,打眼了,大家還都當她能在關渡坊立足,靠的是她門口的那具棺材,現在看來,沒有那口棺材她也吃不了虧。

嘶——才練氣期就能製出威力這麼大的符,待她成長上來,她的符隻會更厲害。

“威力很大,小姑娘想以什麼價格出售?”掌櫃抽回神,將茶杯擱到案上,一副生意人的模樣問。

若是他這會兒不那麼狼狽的話,看上去妥妥的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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