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1 / 2)

殷南桌師徒說著話,尾隨在沙舟身後,進了安寧城。

安寧城這會兒人很多,街道兩旁三三兩兩站了不少魔修,這些魔修的目光通通都落在沙舟與她身後的六具屍體身上,雖不算是萬眾矚目,但沙舟今兒也算是在安寧城揚名了。

以築基修為,對敵十三金丹,卻毫發無傷的戰績,早晚會隨著時間發酵,傳遍魔門雙州,甚至是整個九洲。

沙舟眉目清冷,沒有任何不適,帶著六具屍體,大搖大擺穿過街市深巷,回到了宅子中。直到那兩扇厚重的木門關上,才將那些窺探的視線隔絕了去。

回到家,她搖著控屍鈴,將帶回來的屍體裝進廂房中還空著的六副棺材裡,然後在棺材頂上,各拍了一張聚煞符與鎮屍符。

這幾具屍體是被飛僵給弄死的,身上的屍毒被她暫時封住,回來正好借這些屍毒,讓這幾具屍體先成僵。

對於敵人,沙舟出手不會有任何憐憫,明知被飛僵感染的屍體,一旦屍變成僵,便會受怨力噬心之苦,但她依舊選擇了讓他們先成僵,然後再煉成銅屍的這條捷徑。

安頓好六具屍體,沙舟回到院中,從水井裡提了一桶水上來,就著冷得刺骨的冰水,衝洗了一下手。

斷離站在院中天井中,目光凝在忙碌的沙舟身上,等到她淨完手,才沉吟問:“沙舟,你出自靈域,禦靈台真的被雙宗滅了嗎?”

他師弟莫歎光曾給他傳過信息,說沙舟有可能是禦靈台的人,但這消息真假難定,畢竟禦靈台不在九洲大地,通道也極為隱秘,魔羅宮雖知曉靈域入口,卻沒辦法打開。

他一直以為,沙舟來到魔門雙州,對過往閉口不談,定是不想讓人識破她的身份,不想今日,她卻在眾目睽睽下,承認了她靈族的身份。

沙舟頷首:“滅了,一百三十幾口人,就活了我一個,我還是他們故意留下來的活口,隻為了用我祭靖德神壇。”

沙舟的聲音很平靜,仿佛是在講述彆人的事般,將雙宗與禦靈台的恩怨告訴了斷離。

斷離看著無悲無喜,仿佛一個局外人的沙舟,細長眼梢,劃過絲絲狐疑。

斷離半闔眸子道,幽幽道:“看來蒼龍之勢,是真出了問題。”

蒼龍之勢出現問題,雙宗不再受天道眷顧,正是他報仇雪恨的好機會,回頭得讓師弟先盯著靖德州神壇,以謀先機。

“有沒有問題我不是很清楚,但總歸不像以前那平靜便是了。端池,我出自靈域,但又不算是靈族的人,至於原因,抱歉,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斷離算是她在九洲第一個親近的人,沙舟不想騙他,又不願告訴他,她其實是來自異世,所以隻能不說。

“無防,待你想說時再說吧。祝由術,是不是出自靈族?”斷離並沒深究,轉而問。

“不是,祝由術和靈族沒有任何關係。”

沙舟輕一笑,走進正廳,將廳中爐子裡溫著的黃龍靈酒,斟滿兩杯,然後手一揮,掃了一杯給斷離。

這是寧安城獨有的酒,寧安城天寒地凍,哪怕有修為傍身也能感覺到蝕骨的寒意,這靈酒有驅寒之效,甚得人青睞,沙舟偶爾也會溫上一壺,用來驅寒。

斷離接住酒杯,深沉的眸子落到杯中微微蕩開的酒水上,然後轉目,落到那間陳放屍體的廂房上,試探著問:“沙舟,莫歎光告訴我,你曾落入過魔尊斷離的雷劫中,斷離渡劫後就失了行蹤,你在雷劫中可有察覺到什麼。”

“啊——咳咳咳——”沙舟喉嚨裡含著一口氣,這冷不丁的問題,把她嗆得猛咳嗽了幾聲。

沙舟喉嚨燒的痛,抹掉唇邊溢出的酒,眉頭微不可查地抽了一抽。

好好的,他問斷離乾什麼。

她當然知道斷離在那裡,但是……知道歸知道,卻不能放出來。一旦放出來,以莫瘋子那德性,這魔門雙州必會沒她容身之處。

“斷離失蹤,對麵的靖德雙宗蠢蠢欲動,竟都敢跨越北海過來魔門雙州了,若是斷離還在,雙宗必不敢輕易越境。”斷離宛若沒有察覺到沙舟窘迫般,繼續道。

沙舟煉屍術極為精湛,他元神離體數月,肉身落入她手中這麼久,她該不會是想把他的肉身也給煉成屍傀吧。

相處幾個月,她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不若直言,讓她將肉身歸還於他。

隻要她願意歸還他肉身,他不介意以魔羅宮的勢力,護她周全,他們的敵人是同一批人,他們甚至還能聯手,對付靖德州對麵的雙宗。

斷離暗中分析,覺得應開誠布公和沙舟好好談一談。

然而他想談,但沙舟卻不想談。

喉嚨不再灼痛,沙舟赫地將酒杯撂到桌案上,一本正經道:“斷離失蹤,確實對魔門雙州影響很大,但我當日落入他雷劫後就暈了過去,並不知道最後他去了哪裡。那啥,剛才那一場,消耗了我不少符,這靈雲宗的狗已經追來了廬紹州,我得多備些吃飯的家夥,你自己忙,我先回房了。”

沙舟說罷,轉身便回了自己的屋。

進屋後,她鼓起腮幫子,狠狠吐了口氣。

斷離這個燙手山芋,往後煉出來了,她一定要給他找副最最最牢靠的麵具帶著,免得被人發現。麵具似乎也不行,萬一麵具掉了,被人認出來了,那問題可就大了。

對了,化妝……

回頭她給他化妝,化完妝再帶麵具。

對,就這麼乾。

想到斷離,沙舟身形一晃,準備進聖棺看看他的情況。

自從上次手指被他惦記上後,她就再沒進過聖棺,哪怕以星篆太虛鎮壓他,也是隔空施術,生怕進了聖棺,又讓這家夥給惦記上了。

“嘶——師祖,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沙舟一入聖棺,便見本來應該穿著衣服的斷離屍體,這會兒衣衫不整,五花大綁被捆在一個椅子上,赤/裸的上身畫滿了詭異的黑色符紋,而她師祖璿璣子手指上則夾著一隻煞氣騰騰的筆,正沾著一種她沒見過的墨砂,在斷離英挺的臉上,畫著東西。

“赫赫,小舟回來了,你可真敢亂來,剛才為什麼不讓我們出去?”

沙舟一進棺材,沙瑞就惱怒地赫了幾聲。

城外戰鬥,聖棺中的幾個人都清楚,沙瑞和另兩位老祖本想出去幫忙,但卻被沙舟緊緊摁在了聖棺中,楞是讓他們出不去。

聖棺已經被沙舟完全繼承,他們這些以聖棺為家的老家夥,出入都得沙舟同意,沙舟往日極少對聖棺設限製,他們來去自如,但剛才偏卻出不去。

“師父,不是不讓你出去,是還沒到你們出去的時候,你們可是我的底牌,我還不想這麼快,就讓彆人知道你們的存在。”沙舟越過沙瑞,走到被捆住的斷離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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