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二十七個大師(1 / 2)

美人囚僧 騎豬上清華 6322 字 6個月前

汴梁城人人自危,刺史下令征集了醫館,那些患病的人悉數被歸攏到一處。

玄靈也傳信給元空,邀他入刺史衙門一敘。

那會兒楊府正在焚香驅蟲,溫水水的院子裡全是煙,她嗆得站院門前不停咳嗽,恰巧見元空行色匆匆朝外走,她側過身故意避開他。

元空肅著臉與她擦身而過,頭一次沒和她打招呼。

溫水水等他一走,瞧院裡含煙和從梅都在忙活,便自己晃出後院,一路摸到柳記。

城裡出了事,他們這些生意人也沒法再開門營生,早早關了門躲屋裡舒坦。

溫水水到的時候,周宴正躺院子裡逗鳥,見著她來唬的抓不住鳥食,灑了一地。

“小小姐,您過來也不叫小的一聲,”周宴忙給她沏了杯茶,放到她手邊。

溫水水沒碰茶,挑著指頭逗籠子裡的小黃鸝,道,“周叔,你是不是瞞了些事情?”

周宴賠笑著撓頭,“小的不知小小姐話裡的意思。”

“江都到底如何了?”溫水水直白問道,那杯茶被她端起吹了吹,徑自撒到地上。

周宴臉色發白,一倏忽屈膝跪到地上,“小的該死!”

溫水水躬身扶他起來,慢條斯理道,“這疫病是從江都那頭傳來的吧。”

周宴抖擻著身點頭,“前兒個小的遣人去江都把鋪子都遷來了,那邊根本沒法呆,滿城的臟水沒人清理,小老百姓浸在水裡能不得病嗎?”

溫水水黑著臉往桌上一拍,“這種事,你為什麼瞞著我!”

“……小小姐息怒,小的著實不敢說,”周宴軟倒在地,哭喪著臉哀哀道,“小的隻是個商人,這種事散布出去,不管有沒有人信,都會被人惦記上,小的死了倒沒事,可柳家的生意要怎麼辦?您這麼點大,小的如何放得下?”

溫水水緊握著手,半晌道,“你起來。”

周宴忐忑不安的站起身。

“江都和汴梁隔著一條清河,這病不是什麼傳人的,現在卻能在汴梁城裡肆虐,顯然清河的水已經受到汙染,”溫水水沉思道,汴梁百姓吃的都是清河水,像楊家這種顯貴嫌河水不乾淨,一般自家都會打井,通的地下水

,和清河水不是一個源頭,這才避免染上疫病。

這種病在十幾年前就有過,那會兒溫水水才一歲多,親眼看到許多人在臟水裡喪生,娘親帶著她和外祖母藏在樹上,餓了就啃樹皮,硬是挺過半個月才等來洪水倒退。

那個時候當真慘烈,娘親曾說,她們站在一堆屍體裡,舉目皆是荒蕪,有那麼一瞬間,連活著都是一種奢望。

周宴猶疑道,“……小的要不然報給刺史大人吧。”

溫水水交握著手,“你自己都說了,不能往出說,你還敢捅到汴梁刺史那裡,彆到時候功勞是他的,出事了拿你出來頂罪。”

周宴膽怯的縮著腦袋。

溫水水張手又鬆開,想了想道,“雖然不能直接報給汴梁刺史,不過可以把這個消息私底下散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了,西京自然也會知道,紙包不住火,燒起來才是正經。”

周宴老實巴交的嗯著。

溫水水甩甩袖子愜意道,“這麼好的機會不能放過了,好歹咱們如今住在汴梁,汴梁出這麼大事,我們也得出一份力,他們要是缺錢用,缺多少我們送多少,回頭論功行賞,陛下不會把我們忘了。”

——

元空一路趕去衙門,衙門裡聚了不少人,個個愁眉苦臉,他一進去,玄靈先跟他笑,“來了。”

元空走過去朝他敬禮,“師叔叫弟子前來是因為疫病?”

玄靈指著他跟身旁的刺史道,“他是老衲師兄的徒弟元空,師兄的醫術你們是知道的,有元空在這裡,你們不用過多擔心。”

元空的名頭無人不曉,他是不受陛下疼愛,但他天生佛性,陛下不能把他怎麼樣,甚至還讓玄明做了他的師父。

誰也不敢輕視他。

刺史慌忙抬袖行跪拜大禮,卑聲道,“還請大師施救!”

元空將他扶起,“貧僧也隻能儘綿薄之力。”

“元空,隨老衲去看看病人,”玄靈帶著他出了衙門。

因是臨時征用的,醫館大門悉數被封住,他們走後門進到裡邊,刺史帶著一眾官員杵在門口不敢進,生怕那病會傳到自己身上。

玄靈遞過來一塊白布,元空就手捂在臉上,隨他一同入內,地上躺滿了人,哎呦聲此起彼伏,偶爾能聽到幾聲孩子和女人

的哭泣,屋內還關著窗戶,隻在當中留了盞燈,這種氛圍相當的壓抑,他們如同身處煉獄,盼著有神佛來拯救。

元空就近蹲倒,觀察著病患的麵部,上麵布滿了紅疹,密密麻麻的,他又看了其他病患,都是一般模樣,他轉頭跟玄靈道,“師叔,這確實是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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