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六十個大師(1 / 2)

美人囚僧 騎豬上清華 10457 字 6個月前

溫水水睜開一隻眼又閉上。

元空抿住唇。

“我?不想回去了,你走吧,”溫水水精疲力儘道,她太累了,她想好好休息,這些紛爭她已經沒力氣再理會,她就想安安靜靜的睡在這裡,睡久了身體變得麻木,就能像從前那樣,不再看任何人一眼。

溫水水於元空而言是什麼,元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想過這個問題,溫水水的存在讓他有了羈絆,從前在雲華寺,主持說出家人要不悲不喜,但他身邊有了溫水水之後,他時常因為她歡喜生氣,可最後都化為無奈,他對她無奈,他做不到無視她,甚至隻要她離遠了,他就會擔憂,她曾說想一直跟著他,她總說離不開他,他也是這麼想的,這樣的姑娘怎麼能離得開他,那麼不懂事,隻要他一轉身就可能會惹出事,沒有他在身邊誰能給她收拾爛攤子。

可是現在她讓他走了,她的神態動作都在對他抗拒。

他曲腿跪到躺椅邊,伸手撈住她兜懷裡,他的想法裡,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跟著她一起胡鬨。

他走了兩步,溫水水又說,“放開。”

元空定住,低著眼注視她,“往後府裡不會再有彆的女人進?來。”

溫水水淺淺笑,“你不是覺得我?狠毒嗎?我?現在自己離開你家,你該開心才對。”

元空皺緊眉。

她撥開他的手,自己跳下來,慢步上了榻,背對著他靠在憑幾上,墨披了滿身,嚴實的裹住她的腰背,仿佛將她這個人困在濃黑中,誰都不能把她拉出來。

元空徒然生出一點慌,他走近握住她的手指,她柔柔的回頭瞧他,他有些發怔,“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她嗯一下,“那以後呢?”

元空答不上來,他不能保證以後會不會再有同樣性質的事情發生,到那時可能會重演今天的矛盾,他唯一能做的是拴住她,彆人不能傷害她,她也不能傷害彆人。

溫水水扭過臉,縮一下手,但他抓得很緊,她沒那麼大力跟他爭,她默了默,問出一個問題,“你管我那麼嚴,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你的外祖母,沒有其他人給你塞女人,我?為什麼要處心積慮的對付他們?”

元空回

答她,“她想事情頑固,我?自來不會順從她,便是外祖父也不會依著她,你不用跟她一般見識。”

“我?為什麼不跟她一般見識?”溫水水轉頭反問他。

元空一噎。

溫水水低低道,“她罵我?我?忍了,她幫著那個女人對付我?,你卻要我?善良,我?沒有辦法善良,善良的代價太大了,我?玩不起,我?沒有讓那個女人真跟你外祖父有一腿,那是我看在你的麵子上沒有做的太過,你覺得我?惡毒,她莫非就是好的?她對著我?一個小輩這般糟踐,憑什麼要我?敬重她?”

是的,容氏做的樁樁件件和溫水水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因為她是元空的外祖母,她天生就占據了優勢,元空可以最大限度的給她寬容,無論她做什?麼,元空都可以用一句她是個老人家來為她辯解,但溫水水不行,溫水水是個小姑娘,元空將她的一切都看管住,他拿自己來比對,希望她能和他一樣,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他受到過的教導讓他沒有辦法認同溫水水的行為。

“我?會勸說她,如果她對你仍然有偏見,我?送她回汴梁。”

溫水水笑,“她又不傻,吃了這次虧,難道還敢在人前?對我表露怨恨?裝好人太容易了。”

她覺得元空天真的不可理喻,他把人都往好處想,誰都是好的,舍不得對任何人抱有惡意,即使是對她也不過看的緊,根本舍不得發狠,她以前?極愛他的仁善,到現在又恨他仁善。

元空眉心成川。

溫水水又想拽回手,他絲毫沒鬆勁,她甩了兩下,他就是不放,她支著另一隻手捂在唇邊,眼淚啪嗒落。

元空矮身下來,擦著她的臉,見她躲閃,輕聲說,“是要我?直接送她離開嗎?”

溫水水啞著聲,“你沒懂。”

元空低下來臉與她對視,她避讓,他輕鉗住她的下腮不讓她轉動,她的眉稍蹙起,他沉聲吐出來話,“你想讓我?做什?麼?”

做什?麼才不會走。

溫水水眼睛濕漉漉,瞧著他舍不得移開,“……我沒錯。”

元空的眉尖挑起,須臾皺的打結。

溫水水悄悄推走憑幾,腰下移想借機逃。

元空傾身摁住她,看她畏怯的掙紮

,冷了音色,“你在怪我?”

溫水水耷拉眼皮,“你跟我?說的那些道理都是假大空,我?要是真順著你的意思去做,我?就死了。”

元空靜默,他不是整天都呆在府裡,這後院女人也不可能時時被他看著,他要她做個好人,這本來就不現實,危險來的時候,她隻能任人宰割,她不過是先下手為強,這以後的很多歲月裡,他們會經曆無數次現在的情況,她確實做的不近人情,但這也是在保護她自己。

溫水水說,“你送走你外祖母,這事確實可以告一段落,但你心底會對我怨恨的。”

元空彎唇淡笑,“不會。”

溫水水搖頭,“我?不相信。”

元空笑停。

溫水水側一點身,他扣著她的肩膀不讓跑,她凝聲道,“在你心裡,留香跟我?之間是小打小鬨,我?和你外祖母之間更是沒必要為了這種屁點大的小事鬨得不可開交,你可以因為溫昭吃醋,卻不能理解我因為這麼點事傷人,說到底,你沒有想過我?難受,我?也怕你會被彆人搶走。”

元空認真的看著她,“我?從沒認為你們在小打小鬨,你和外祖母也不是因為這個女人有分歧,我?父皇在龍潛時就有許多妾室,但我?母後依然嫁給了他,在我外祖母的眼裡,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她認為我也應該如我?父皇那般,後院堆滿女人,這是她自來就有的想法,我?改變不了她,但我?從不會聽從她。”

溫水水胸口裡蘊滿了委屈,“她覺著男人應該三妻四妾,為什麼就不讓你外祖父納妾,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憑她是個老人家,我?便要忍讓,我?還是個小姑娘呢,她怎麼不讓讓我??她這般自私,你卻隻勸我?,你怎麼不去勸她?”

元空被她堵的說不上話。

溫水水伸手摸他的鼻子,略有怨氣道,“你瞧不上我?算計人的手段,可我自小就這般過來的,溫家比這裡殘酷,我?沒有人保護,如果我?像你說的,是個軟弱無能,遇事隻會哭的笨蛋,我?可能在八歲的時候就死了。”

元空的心一下揪緊,他突然伸手捂住她,她眼睛裡有亮光,那瞳孔中倒映著他,他有些回不了神。

“我

?八歲那年,那個給我?娘親灌墮胎藥的老嬤嬤聽從林月妍的指示,把我?帶出了溫府,想將我?賣給人伢子,我?在半路把她殺了,自己跑回溫家,”溫水水平靜的跟他陳述著。

元空心口像是被石塊壓住,八歲太小了,小的他無法想象那個時候,她是怎麼一個人做下來這些事,她過的那般痛苦,在他遇到時就已經病了,她家中人說她瘋了,那不是瘋了,是被他們壓迫到後麵,身體自發顯現出來的自衛意識,她想活,所以她成了個瘋子。

元空撫著她的麵頰,探唇吻一下她。

溫水水滿心滿眼都是他,她努力保持鎮定,“我?不想叫你恨我,你外祖母也不用送回汴梁。”

“等我?們成婚後,我?可以再把她接回來,”元空道。

“你就沒想過,絕了她給你添女人的心思?”溫水水問道。

元空想過,但不知道如何做,容氏最不愛聽人勸話,越勸她越固執,根本沒法說通。

溫水水張唇叼住他,一點點的磨著。

元空有些許恍神,她的舌已經探進他口中,與他糾纏共舞,他驟然一震,唇齒已經先出他的思想,對她予取予奪。

她匆促呼一口氣,才要張口說話,就被他扣著腰強硬束在懷抱裡,她泛著暈,外衫脫落時,她氣息奄奄的咬著他的耳朵,“陪我……”

這兩個字在元空的腦海中猶如煙花,刹那就被洶湧而來的愛憐替代。

那些難過悲傷都抵不過這片刻放縱,他們瘋在了一起。

——

下半夜時屋裡靜了,元空托住她的薄背給她套衣裳,她慵懶的枕在他肩頭,粉唇微張,“我?不回去。”

元空伸兩指挑著她的下巴細細密密親吻,她疲乏極了,被他吻的招架不住,兩隻手毫無章法的亂撓,沒撓兩下就叫他捏住手腕安分了。

溫水水縮著肩膀朝後仰,他攬住她的後背防她摔到,勉強放過她,他淺聲說,“我?有偏頗,但這裡不是溫家,你不用怕。”

溫水水呼吸不勻,緩一會才道,“你敢去問問你外祖母,她有沒有想過把我?送回溫家?”

元空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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