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1 / 2)

謝清霽不善飲酒。

酒量之差,說是一杯倒都誇張了,當年司暮隻渡了他一口酒,他就醉了,今夜被司暮追著連灌了許多,更是醉得飛快。

司暮也不善飲酒。

他倒是比謝清霽好一些,謝清霽是一杯倒的話,他勉強能算個三杯倒,不然他當年哪有那膽子去撩撥他師叔,今夜又怎麼會瘋成這樣,逮著他徒弟灌酒。

總之這注定是個混亂又煎熬的夜晚。

胡長老又焦灼又期待地等著謝清霽將批了印的玉簡帶回來,絲毫不知他眼巴巴等著的人正身陷囹圄。

謝清霽被喝醉了酒發瘋的人纏得無法脫身,逼不得已也喝了一肚子酒,成了第二個小醉鬼。

最後兩醉鬼酒喝完了,鬨夠了,腦子都不清醒了,迷迷瞪瞪之中,又倦又困,麵麵相覷了一會,倒頭就睡。

隻留下不知實情的胡長老苦苦等待。

司暮做了場夢。

修仙之人很少做夢,司暮上一回做夢,約莫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他放任自己沉浸在夢境裡,有些感慨,沒想到這回喝醉了酒,還能夢見這麼些陳年往事。

他師尊行露隕落後,司暮跟著他師叔謝清霽過了數百年,從一個十五六歲的蘿卜頭,變成成身姿挺拔眉目俊朗的成熟男人。

數百年光陰,就算是養隻貓養隻狗,也該養出感情來了。

但謝清霽不然。

他師叔揣著顆又冷又硬的石頭心。

這數百年來,謝清霽幾乎有一大半時間在閉關,另一小半下山曆練,斬妖除魔。

隻有那麼偶爾的,碎片似的時間,他才和小司暮有短暫交流。

還得小司暮非常主動的,賣乖裝無辜的,才能騙得來一個抱抱。

說是抱抱,其實也不過是小司暮撒潑賴皮湊上來的一個單方麵抱抱。

謝清霽通常是不會回應他的,他隻會僵硬著,默然忍耐片刻,直到小司暮不安分地躍躍欲試想要越雷池,他才冷冷淡淡地說一聲“放手”。

怎麼會有這樣不得趣的人。

小司暮難免在心中抱怨。

他開始用各種方法來吸引謝清霽注意,想讓謝清霽對他露出誇讚的神色,哪怕隻是笑一笑都好。

行露離開時,小司暮才剛拜入飄渺宗不久,還什麼都不會,不過他很有天賦,一句口訣記下了,舉一反三就能摸索出一係列的。

謝清霽剛開始還學著其他人乾巴巴地教他,後來發現他著實聰明,便乾脆將書房的禁製口訣告訴他,讓他自己去看書,不懂再來問。

小司暮沒讓他失望,自學學得飛快,美滋滋地去找謝清霽,滿心以為能得到他師叔的誇讚。

結果謝清霽隻略略檢查了他一下,覺得挺滿意,交代了他幾句,就心很大地閉關去了。

這一閉關,就是一年半載。

小司暮:“……”

小司暮不高興了。

他琢磨了一下,轉而開始惹謝清霽生氣——不管怎麼鬨,隻要讓謝清霽能注意到他就好。

不過這主意也不太成,他胡鬨得再厲害,謝清霽也依舊雲淡風輕,好像他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左不過一句“噤聲”“胡鬨”就能打發。

司暮鬱悶了很久。

他是真的很在意謝清霽,就算他師叔總是板著臉,一本正經端著架子沒點樂趣,但這並不妨礙司暮喜歡他。

謝清霽出現在他麵前時,他的視線就會不自覺跟著跑,仿佛小狼狗在垂涎一塊香噴噴的肉骨頭,總惦記著想叼回窩裡守著,不願意讓彆人碰一碰。

後來他才明白,那是類似於,獸類碰見了心動的獵物,所產生的的覬覦和占有欲。

——他在覬覦謝清霽。

——他在試圖讓謝清霽這個名字前麵,冠上“我的”兩個字。

司暮漸漸長大,在日複一日的試探中,終於知曉了他師叔的底線。

他可以偷懶不練功,可以逗仙鶴捉烏龜,甚至可以將謝清霽要看的書弄亂……但唯獨不可以在他和謝清霽之間,產生除師叔侄以外的關係。

可偏生這是司暮最不願意看到的。

他在反複試探,都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後,終於一咬牙,決定來搞個大的。

但司暮也是情竇初開,雖有一腔熱血,實施起來難免彷徨——上回他隻問了句“道侶”,就差點兒被趕下主峰,這回他要說更過分的事,豈不是要小心被直接逐出飄渺宗?

司暮冥思苦想,想起眾人常說酒能壯人膽,深以為然,於是偷偷摸摸去弄了一壺酒來。

轉念又想到他師叔那屋,通往四麵八方,陣法禁製隨便就起,不是個作案的好場所,琢磨了一下,找了個半真半假的理由,隻說修煉卡到瓶頸了,讓謝清霽晚上過來一趟。

謝清霽沒想太多,答應了。

這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