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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宗門裡各種傳言再次風起雲湧。

明溱和六峰掌事的胡長老偶然碰見,一番交流後惺惺相惜,開始湊成一團,為各自君上的事兒操碎了心。

對此兩位當事人暫時無暇顧及。

因為他們最近都很忙。

當事人之一很忙。

忙就忙在,他在查閱古籍和指導準徒弟劍術的間隙裡,還得抓緊時間琢磨畫冊。

那天他將司暮推倒,碰了碰司暮的喉結,正準備坐直身來,就被回過神來的司暮反客為主,一手攬住腰,一手扣著後腦勺,再動彈不得。

小狐狸被親得麵色緋紅,神情迷茫。

汪著水的眸底,盛滿了大大的疑惑。

為什麼總感覺這發展和畫冊裡不太一樣?

但是具體哪裡不一樣,謝清霽又說不出來。

勤奮好學的風止君本著學術研究精神,開始刻苦自學,實在不明白的,就趁著司暮不在,悄悄翻出來通訊小玉牌,虛心謙遜地向裴小公子請教。

裴小公子有個嗜睡的舊疾,近日正處於徹底拔除階段,身體比較脆弱,天天被商胥摁在屋裡不許亂走動,正無聊得緊。

於是他對送上門來的八卦毫不拒絕,並本著好為人師的態度,對謝公子傾囊相授。

就是可惜謝公子是上麵的那位,和他還是不大一樣的,他有很多經驗都不能一並傳授。

裴小公子遺憾地砸了咂嘴。

而另一位當事人也很忙。

他趁機提出要重新住回小屋的要求,得到默許後,又表示要承包某挑嘴小狐狸的飼養工作。

於是他忙就忙在除了繼續搜尋天道蹤跡之外,還要潛心研究菜譜,一日三餐換著花樣來,力求喂飽他小師叔。

……嗯,是普通意義的喂飽。

總之忙碌的兩人暫時都沒空搭理宗門裡亂七八糟的傳言。

橫豎他們倆的傳言已經傳得夠多、也傳得夠久了,不差那一點兒時間。

謝清霽給鐘子彥立了個期限,七日後進行試煉。

若鐘子彥能通過試煉,就正式拜師,若不能,他便隻能繼續當個普普通通的記名弟子。

而在這七日裡,鐘子彥每日早晨都能到主峰上練劍半個時辰,由謝清霽親自指導。

鐘子彥第一天上來,就見到了司暮君。

他大驚失色,立刻緊張地握住了劍,生怕兩人當場打起來——明長老說了,這兩人關係惡劣水火不容,他來拜風止君為師,就是為了強大起來,替風止君排憂解難隔絕騷擾的!

不過好在他料想中的大戰場景並沒有出現,兩位君上見了麵,各自點了點頭,就算打過了招呼。

然後風止君神色平靜地望著他,而司暮君徑自往後山去了。

鐘子彥有一絲恍惚。

旋即就被風止君召出來的劍意吸引了注意力。

“打吧。”

“……是。”

風止君的親自指導,就是心念一動,召出一道劍意來給鐘子彥喂招,然後再指出鐘子彥招式中的破綻。

他仍舊是折了根枯枝握著,手腕隨意一轉,在鐘子彥手腕手肘處輕輕點了點。

鐘子彥便覺手臂一麻,劍招再無力使出。

他喘口氣,劍尖斜斜點地,認真看風止君一邊控製著劍意,一邊以枯枝為劍,兩相抵抗。

“此招意在先困後殺……”

謝清霽並不是一個善於教導的人,這一點從當年他照顧小司暮時就已體現。

每次給小司暮講劍招,他都是無波無瀾念書似的,多一字解釋都沒有。

好在小司暮天賦異凜,領悟力極強,往往謝清霽講過一遍,使過一遍,他便能明白個大概,再比劃個兩三次,就能使得有模有樣。

鐘子彥就差許多了,他不太能跟得上節奏,對謝清霽的話也似懂非懂,隻能儘力將謝清霽比劃的姿勢記在心裡,打算待會兒依瓢畫葫蘆地演練多幾回。

謝清霽一招收勢,見他眼底迷茫,心知他還沒能理解,一問,果然如此。

鐘子彥為自己的愚鈍而羞愧,忙不迭地道歉和保證:“君上,弟子愚笨,還不能完全領悟。不過弟子已將招式記下,等回去便將它徹底練透……”

謝清霽隨手將枯枝放在樹底下,倒也沒生氣。鐘子彥的領悟力在宗門同齡人裡已經算不錯的,他總不能用對待司暮的要求來對待鐘子彥:“去吧。”

鐘子彥恭敬應了聲是,眼角瞥見樹底枯枝,心裡一跳,那種熟悉感又冒了出來。

……弧月也是喜歡將折斷的樹枝依靠在樹根邊。

他躊躇了一會,還是忍不住了:“君上。弟子有個疑惑……”

見風止君頷首示意他繼續,鐘子彥一咬牙,就說了出來:“弟子兩年前見過一人,慣常折枝為劍。弟子無知,曾指責他不尊劍道,可現在……”

他以劍入道,對劍很尊敬,一度看不慣弧月折枝為劍的敷衍態度,並因此指責過弧月好幾回,覺得弧月輕視了自己的武器。

可現在,風止君也……

謝清霽聽了他前半句便知他說的是誰。他眉心微動,弧月消失了兩年多,他也沒想到這昔日的小同門還記著他。

……還有遲舟。

遲舟在他初初重生的那段時間,給予了他許多幫助,他一直銘記於心,隻是現在大概是暫時不能以弧月的身份和他們相認了。

謝清霽收回心緒,隻淡淡道:“劍生於心,萬物皆可為劍。”

他言簡意賅說完,示意鐘子彥先回去,明日再來,便緩步回了屋。

鐘子彥在原地站了許久,若有所悟,朝風止君的住處深深一躬身,就飛快地跑了下山。

他腦子裡還一遍遍回想著方才風止君以枯枝為劍,使出來的那一招,跑到半路才隱約覺得好像忘了什麼。

忘了什麼?

直到第二天鐘子彥一大早上山,再次見到司暮君,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

昨天他上山時,司暮君已在山上,而直到他離開,司暮君都沒離開——昨天主峰上兩人沒打起來吧?!

鐘子彥神色僵硬地想了想,覺得昨天的主峰並沒傳來什麼奇怪的動靜,微微鬆口氣之後又立刻提了起來。

司暮君又來主峰做什麼?

有什麼緊要事,需要堂堂一峰之主,連著兩天,親自來稟告風止君的嗎?

鐘子彥還沒來得及給這個疑惑找到答案,風止君就又召出了劍意。

他隻能暫且壓下念頭,專心練劍。

一時之間,劍影四晃,劍氣亂飛。

今天司暮沒走開,站在一旁看著謝清霽教人。

看了一會,他失笑搖頭:“小師叔,你這樣子教,他大概是悟不明白的。”

謝清霽的教人方式還是一如既往的乾巴巴,司暮看著看著,忍不住還有點兒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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