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29.(1 / 2)

阮笙其實已經發現了的。

前幾天去轉科, 順便幫班納主任整理資料的時候,看到德萊特的檔案有被翻閱過的痕跡。

剛開始,她還以為是哪個導師查看德萊特的資料。

直到她發現自己的檔案也被人打開過。

白色的封線卷得又匆又忙, 還露出一大截沒卷進去, 牛皮紙的一角還折了起來。

阮笙默不作聲地整理好這兩個檔案, 把它們放回原處。

她確實懷疑過是瓦麗塔的可能性。

可是畢竟瓦麗塔才剛來沃米卡, 甚至根本不認識她,兩人除了女主角事件之外什麼衝突都沒有。況且,當時在皇宮裡的時候她和德萊特雙方互相都沒有認出來, 如今更不應該特地來找他的檔案。

所以她暫時把這個疑惑埋在了心底。

現在, 她必須要立刻弄清楚的事件有兩個。

一, 貝蒂當時反鎖了更衣室的門,並且設下了禁製這件事情, 跟瓦麗塔到底有沒有關係。

二, 德萊特那天去學校處理更衣室事件, 遇見瓦麗塔的時候, 她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

她在德萊特的書房前焦慮地踱步。

“你真的不去吃飯嗎?”卡蘭憂心道,“執事都說了, 少公爵傍晚的時候才會回來。現在還有兩三個小時……”

“我吃不下。”

何止是吃不下。

阮笙覺得,她現在哪怕坐下來,都會覺得胃裡翻湧刺痛,緊張得簡直要吐了。

卡蘭握住她的雙手:“海洛茵……你的雙手怎麼這麼冰?可是手臂和背上在冒著冷汗,你怎麼了?你擔心少公爵會責怪你嗎?還是因為一些其他的什麼事?”

“我不知道……”阮笙退到牆角,她靠著牆壁,脊背感覺到一陣涼意,緩解了些許焦躁,“卡蘭, 你先去吃飯吧,或者讓哈蒙陪你去玩一玩。公爵府很大的,你還有好多地方沒去過呢,彆擔心我了……”

卡蘭沉默了半會,嗒嗒嗒地跑遠了。

身邊的人都消失了,阮笙這才感覺自己的力氣被抽空。

她的腦海裡止不住回憶遊戲劇情中,海洛茵身份暴露的那一段:

【青年陰沉著臉,讓人去她的房間裡把她帶出來。

海洛茵撒著潑,大喊大叫,整個人埋在被子裡失聲痛哭,不願意起身。幾個侍女便把她連同被子一起從床上扯了下來。

她像一隻蓬頭垢麵的破布娃娃一樣,被一路拖到了德萊特的書房門口。她不敢看自己的哥哥,整張臉埋進掌心,隻知道發出沙啞的“嗚嗚”聲。

那青年沉沉的眼眸動了動,看著她如同看一片垃圾一般:“海洛茵,我很高興。”

“你一直這樣窩囊、不成器,不是缺乏我的教導的原因,而是因為你根本就不具備的德蒙特家族優秀的血統。現在,解決這個問題,還不算太晚。”

青年的靴子停在她的身前。

“你的東西,我會在三天之內打包,和你的人一起扔出去。帝國學院的學籍,保不保留,由學校高層決定。如果你還想繼續這無謂的學習生涯,未來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你需要自己支付。”

海洛茵全身顫抖起來,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的低吼,眼淚在地板上積了一片水漬。

“這麼多年,你虧欠德蒙特的,我不要求你歸還。隻是,我不允許你,再踏進公爵府一步。你的房間,以後的使用權歸瓦麗塔所有,我也會派人時時刻刻保護她,不會讓你有接近她的機會。”

“從現在起,你的姓氏,正式被我收回。”】

阮笙撐不住,順著牆壁慢慢滑下來,坐在了冰涼的黑曜岩地板上。她抱著膝蓋,把頭埋進去。

振作、振作。

就算瓦麗塔現在說了什麼,她也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憑空猜測。她和德萊特還沒有去神殿檢驗血統,還沒有蓋棺定論,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紙空談。

即使德萊特懷疑了,她也還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步。

阮笙吸了吸鼻子,抬起頭,點開係統,準備查看可攻略對象對瓦麗塔的羈絆值頁麵。

上一次解鎖花了50金幣,這一次需要500金幣。

剛準備解鎖,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就響起在了走廊儘頭。

“海洛茵,海洛茵!!”

是卡蘭的聲音。

後麵還有腳步聲,阮笙眯起眼睛,看清了她的身後是一樣氣喘籲籲的哈蒙。

不對,還有第三個人。

那腳步聲很快,卻並不慌亂,每一步都平穩堅實,是靴子踏在地板上發出的有規律的嗒嗒聲。青年的身影在最後,像一棵挺拔的鬆柏,又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刃。

“我們去找少公爵,把他帶回來了!”卡蘭把手團成喇叭狀,“他正在換班,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阮笙怔忪地看向青年,撞進了一片午夜時分暗沉無邊的大海中。

*

“怎麼哭了?做噩夢了嗎?”德萊特背對著她,把佩劍放在檀木架上,曲起手臂,解袖口的扣子。

阮笙一言不發。

她站在原地,不安地把手背在背後,像是兩端被固定住了拉直的一根線,動也不動。

兩隻黑金色的扣子都解開了,德萊特脫下了手套,扔在了桌子上,一邊解領帶一邊走到書桌邊拉開椅子坐下。

“你在擔心我跟學校怎麼解釋的嗎?”德萊特扯鬆了領帶,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背上,搭著扶手,說道,“我告訴他們,你被關進更衣室之後被魔物嚇到了,用了我送給你的傳送卷軸,所以聲像石裡才沒有你的身影。結果你不太會使用這個卷軸,傳送到人流密集的地方,正好昨夜的失火事故人潮擁擠,你在推搡中受傷了。”

“卷軸交易的證明也給學校看過了,他們沒有意見,貝蒂也停課了三周。”德萊特問她,“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明明是說她因為貪玩被人群推倒了。

德萊特所說的所有的這些,都不是阮笙想要知道的重點。

她躊躇著半天,內心的勇氣鼓起又消退,再鼓起再消退。

德萊特是在演她嗎?萬一他已經開始懷疑了,卻故意不說,就是在等她自投羅網,那該怎麼辦?

瞻前顧後。

這不是自己。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閉上眼睛,索性直接開口:

“……瓦麗塔。”

話說出來聲音卻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德萊特皺了一下眉頭,停頓了三秒鐘。

阮笙感覺像是過了三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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