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 第7節(2 / 2)

有港來信 三三娘 7259 字 2個月前

其實商邵交代的這件事,在林存康眼裡很簡單。他昨天回去後看了應隱的演藝資料,發現她跟商家真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她是綺邐的代言人,又跟柯嶼是好朋友,兩人一起合作了二少爺那部《再見,安吉拉》……”

商邵冷淡截斷他話:“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其他人。”

康叔明白了。商邵並不想讓彆人知道他和應小姐的這一場萍水相逢。

應隱淩晨四點退房,接她的不是公司的阿爾法,而是另一輛粉絲不熟悉的轎車。

司機接上她,一個多小時的行程後,她回到片場化妝室,沒有遲到一分一秒,反而早到了半小時。這會兒,劇組化妝師都還在酒店裡打著哈欠呢。

老板到了,助理自然也得待命。應隱的隨行助理姓程,叫俊儀,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已跟了她六年。

程俊儀熟知她的生活習慣,雷打不動地遞上一杯滿杯冰美式,又用無紡布盛了冰袋,用來敷臉去水腫。

應隱捂著冰袋貼臉,聽到她嘟囔抱怨:“麥總也真是的,明知道導演不喜歡請假,還硬要你請出一天。要是被黑子知道,又得罵你不敬業……不對,”她後知後覺:“那個高定一官宣,不就露餡了嗎?”

確實。

今天下午一點就會宣,由工作室發布,她和品牌官微同步轉發。屆時,全世界都會知道她一個原定在組的人,出去穿了回裙子、赴了回宴。

已經可以想象到粉黑激烈的罵戰。

圈內有笑談,花粉人均事業粉,而應隱的粉絲是事業粉中的戰鬥機。即使她的成績已經站在了中青一代小花的巔峰,在二十七歲前完成了史無前例的雙星三獎,也無濟於事。

她太年輕了,吃了太年輕的虧。如果她現在死去,她就是傳奇。但可惜她還活著,時而拍一些爛片,在爛木糟裡雕花。

俊儀手上窸窸窣窣做著雜事,喃喃著:“麥總為什麼要這樣啊……”

應隱其實不怪麥安言,他的思路是完全商業的,人又像她一樣,太知好歹。有宋時璋抬舉她,他們怎麼能不識抬舉?該裹上金絲寢被讓四個太監抬過去。

“裙子和首飾都在車裡,你打包一下,等下親自給宋總送過去,”應隱將冰美式喝藥般的一飲而儘:“順便告訴他,有一枚戒指丟了,酒店那邊找不到,跟他道歉。”

“啊?”程俊儀呆滯住,“真丟了?哪一隻?”

“5克拉的那隻。”

俊儀想給她跪了,應隱卻不擔心,安撫她:“他要麵子,不會為難你的。”

天剛破曉,劇組就開始動了。

導演姓方,是中國第五代導演的代表人物之一,學院派的老頑固了,做事章程一絲不苟,在片場是知名的嚴苛。他在拍的,是他的收官之作,每個細節都精雕細琢,且越臨近殺青,就越是吹毛求疵。

應隱為了一場無聊的宴會請了假,已經觸了他的黴頭,今天少不了屏聲靜氣,一百二十分的賣力。

“下午拍那場冰雪打鬥,準備好了嗎?”上午收工,導演帶著動作組的老師過來問。

應隱點點頭:“我沒問題。”

“不要出去吃個飯就把自己當嬌滴滴的大小姐了,儘快回到人物狀態中來。”

俊儀已經從宋時璋那兒回來,聽到導演的話就想反駁,被應隱悄悄按住手背。

她心裡忿忿,她老板什麼時候不敬業過了呢?導演的這番陰陽怪氣,根本是莫須有。

動作指導身後跟著配角,他衝兩人招招手:“那兩位老師,我們再走一遍戲,好不好?”

拍攝的場地已經布置好。戲中環境是嚴寒雪地,寧市哪有雪,因此是在大冰庫裡拍的。雪不厚,下麵是堅硬的沙礫泥土地,應隱要和配角在這裡搶一件國寶,然後中槍。

配角是男的,山一樣的塊頭,戲裡設定武力值碾壓女主。整場戲,他負責拳打腳踢,而應隱則在地上翻滾、摩擦、做出拚死一搏的格鬥動作。

幾人走完了一遍動作才吃飯,盒飯早涼了。時間有限,俊儀幫她用熱水泡軟了米飯,絮叨地說:“你昨晚上才睡了四個小時,中午又沒有午休……”

應隱笑笑:“等下不要哭喪個臉,省得導演又以為我們有意見。”繼而放下盒飯筷子,拍拍臉,起身去補妝。

一進了零下三四度的拍攝場地,所有工作人員都裹上了羽絨服軍大衣,唯獨應隱穿皮衣緊身褲,帶半指手套,臉上都是碎石礫剌出的口子——一些影視劇中打女的刻板形象。

“小隱,你過來,”導演難得用商量語氣,“是這樣,護具就不戴了,下麵墊子也都撤了,你就這麼拍,好不好?我們儘量還原那種殘酷堅硬的感覺,身體摔打的時候要有那種衝擊感。”他做了個拳擊掌的動作,啪的一聲,“拳拳到肉。”

應隱愣了很短暫的一下,神色如常:“好的。”

這跟原本的設計不一樣,知道的人也很少,甚至就連俊儀也以為她裡頭穿戴了護具,地麵底下是藏得天衣無縫的軟墊。

沒有人預料到,這樣一場打戲竟然會NG了7次。

方導鷹目注視著監視器。

“再來,起身慢了。”

“再來,摔的姿態不對啊。”

“再走一條。”

“不行,調整一下,用腦子演!”

“哢,眼神弱了!你在乾什麼?夢遊嗎?!”

“昨天舞跳太多沒力氣了是嗎!”

導筒被摔下,吊在空中晃悠不止。滿場噤聲。

每演一次,妝造組就要上來重新幫應隱補妝、擦乾淨皮衣、拍乾淨緊身褲上的泥雪。這會兒靜默著緊趕著,造型助理卻“咦”了一聲,“這兒怎麼破了?是本來就破的嗎?”

應隱安撫地按了下她的手:“彆聲張,幫我換一條新的。”

全劇組隻有造型助理看見了她膝蓋上的斑駁傷口,破了表皮,血和皮下的組織液凝成一層,被應隱用濕巾擦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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