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 第93節(1 / 2)

有港來信 三三娘 7725 字 2個月前

指尖紅星明滅,商邵勾起唇,自嘲地笑了一下:“應隱,我真的拿你沒辦法。”

“我可以更乖一點。”應隱抿了抿唇,有些難過。

想,你前女友那麼過分,我都隻罵了一句,已經很擺正自己的位置、很乖。

“我不喜歡給對方不需要的東西,因為不需要的東西,是累贅。”

商邵撣了撣煙灰,跟他的鯨鯊朋友沉靜對望。

“我認識一對情侶,男的跟我差不多有錢,女方出身政要家庭,兩人有同樣的求學經曆,也算是誌同道合。不過事實證明,女方隻想要他的錢、人脈和權,用來為她和父親的從政鋪路。但很可惜,我那個朋友,給她的是真心。他的真心反而成了累贅。他們分手時,那個女的對他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姓氏,如果不是你的身份,我又怎麼會愛你?如果知道你是……”

他停頓一瞬,似乎咽下了一個名字。

“如果早就知道你是那個誰,那早在上學時候就愛你了,又怎麼會等到回國,怎麼會等到香港,等到三十歲。”

「我一點都不愛你,要是愛你,當年在英國就愛上了,你知道為什麼?因為在英國我不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香港豪門繼承人,不知道你有錢有權!否則,我還會等到三十二歲才來愛你嗎?你有什麼值得我愛?出了商家的門,我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商邵隻要閉起眼,就能想到那一場對峙。

於莎莎的聲音,聲嘶力竭帶著眼淚的控訴,走出那間公寓時被午後熾熱白光所湮沒的背影,這些,都會在他閉起眼時,出現在眼前、耳邊,心裡。

他是從不拖泥帶水的人,知道了她跟她父親在英國的反華政治活動,以及對商陸柯嶼的利用和傷害後,就當機立斷提了分手。

斬斷得太快,不眨眼,不留情,以至於那些陣痛被他冷酷地鎮壓下了。像打了一劑嗎啡,可是傷口還在。那些傷口沒有疼的機會,經年累月的,成了一種古怪的後遺症。

好一陣,歹一陣的,出來作祟。

時而想,他沒有了商邵這個名字,也許真的一無是處,不值得被看進眼裡。

又時而想,錢、權,他出生帶來,剝離不開,他要學會彆人愛他,是連帶著他的錢和權一起愛。或者說,他要學會,他被人愛是順便,而錢和權才是“商邵”這個名字的本質意義。

其實他真的很喜歡聽應隱叫他的名字。

應隱第一次聽到他講故事,消化了一下:“所以商先生你,是受了他的啟發嗎?”

商邵簡直被她的措辭可愛到。

“啟發”,多麼無關痛癢的一個詞。

他帶笑“嗯”了一聲:“是受了他的啟發,謝謝他無私分享經驗,讓我頓悟。你喜歡珠寶,所以我才送你珠寶,你喜歡扭蛋機,我才送你扭蛋機,你在坦桑的時候喜歡親近動物,我才敢送你Rich,否則你把小動物當作累贅,小動物也很委屈。你雖然不喜歡高定裙子,但是你需要,所以我才帶你去遊艇。你喜歡錢,我給你錢。”

商邵抿了口煙,微垂著臉:“應隱,你還想要什麼?維多利亞港的煙花好不好?我們去維港看煙花。”

第58章

在香港維多利亞港放一場煙花,需要多少錢?需要打通多少政府批文?應隱通通都不知道。

她隻知道,這樣一場如夢似幻的煙火表演,在兩天之內就準備好了。

維港的跨年煙火是曆年傳統,聖誕夜的花火盛景卻是少見。市政沒有大肆宣揚,地鐵通道和公交站台也沒有掛上海報。在維多利亞港購物遊覽的行人旅客們,於行色匆忙中路過那些公告牌,對煙花告示一瞥而過。

香港發行量數一數二的正經報紙上,也依然有版麵對社會公眾開放,用以發布新婚喜結連理、金婚紀念或哀痛訃告。當然,這樣老式的做派已經越來越少見,更多是被一些公章遺失公告、商業致歉聲明所取代。

十二月二十三號的那一版晨間早報,一則新鮮的公告措辭彬彬有禮:

敬告廣大市民:

維多利亞港將於十二月二十四日,亦即平安夜當晚八點,舉行煙花表演,誠邀各位前往觀看。

特此敬獻應小姐。

委托刊登的當事人,落款為Rich。

應小姐是誰?Rich又是哪一位先生?

茶樓裡,香煎馬蹄糕的清香混著普洱茶的濃澀,玩雀鳥的老頭翻過這一頁低調版麵,沒人內心當回事。在維港以私人名義放煙花,既要很多很多錢,也要很多很多的關係,超過了普通市民的想象。也許這則公告誇大其詞,隻是放幾蓬金穗子而已,根本算不上“表演”。

沒有人能想到,這一場花火表演盛大、絢爛,足足放了十五分鐘未歇,粉紫色的光霧照亮了整個維多利亞海港,以及海港上仰望的每一張臉每一雙眼。若不是因為環保與擾民,這場煙花可以放得永無止儘。

它那麼夢幻,以至於讓一周後的跨年煙火也相形見絀。

港·3接到應隱時,還是平安夜當天的白天。

應隱沒看到那場報紙,也沒有很關心商邵是不是真的要送她一場煙花。從彆墅出來時,她打扮休閒,一條羅紋針織鉛筆裙,配著長袖半高領緊身針織衫,外頭披一件深駝色西服,腳上則是尖頭鱷魚紋切爾西靴。

有打扮,但沒有取悅。這一身無疑是時尚而漂亮的,很爽利,但約會的話,似乎欠缺氛圍。

商邵想起他們第一次相約晚餐時,她的那一條珍珠白晚禮。那時候她美麗大方,端莊婉約,充滿了既天真又嫵媚的風情。

他當她身體不舒服,問:“要不要把高跟鞋換了?可以穿平底鞋。”

應隱也沒多話,竟真的轉身回去,換了雙淺口平底鞋。

至香港兩個多小時車程。

行車途中,一路安靜,應隱琢磨劇本,商邵看書,偶爾處理公務。他有時候想開口,但見應隱眸光專注,便又收住聲,隻是視線停留數秒。看她發絲垂落,也想伸手幫她挑上,但她坐得離他很遠。

商邵第一次覺得這台車太寬。

這是他爺爺商伯英送給他二十歲的禮物,九十年代一千七百多萬的選配落地,到他手上算是有點年紀了,軸距太長,車身超六米,需要掛黃牌,司機需要為此專門去考另一種駕駛執照。

生產線和品牌被全麵收購後,這款車便已停產,人們提起它,會說這是邁巴赫的真正血統,但已經名存實亡。

作為一個二十歲青年的禮物,這台總統座駕雖然有傳承和情懷意義在,但多少過於嚴肅、板正。

商邵明白,這是商伯英對他無聲的寄托和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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