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 第177節(2 / 2)

有港來信 三三娘 7649 字 2個月前

又對應隱說:“她的思維很‘俊儀’,聰明版的俊儀。”

應隱倏然懂了,為俊儀成為一個形容詞而笑起來。

溫有宜聽到傭人通傳,迎出來時,視頻已經掛了,幾個人正在研究應隱手上的粉鑽婚戒。

溫有宜嗔怨道:“家裡沒地方坐了?”

趕緊乖乖去花園裡,坐下來慢悠悠地喝茶歎世界。

商邵掂著咖啡杯耳,另一手始終握著應隱搭在他腿上的手:“雖然陸陸發的微博搶先了集團公告,不過這份心意還是彌足珍貴,對不對?”

商陸:“……”

在柯嶼的瘋狂忍笑中,商陸放棄解釋,欠身禮貌道:“兩千萬票房,謝謝。”

深水灣主宅有專門的宴請會所,離火烈鳥島不遠,法式深灰色菱形平瓦,四麵都是落地窗,外頭墨色綠植環繞,棕櫚樹,散尾葵,龜背葉,南天竹,剩餘的應隱便不認識了,隻覺得疏密有致,相映成趣。林間還散養著些綠白孔雀,是用餐時觀賞用的。

漸漸四合的暮色下,星點燈光亮起,傭人捧著托盤魚貫而入,見了商檠業,都停下腳步問好。

商檠業進了會所,正聽到柯嶼說起自己第二次來,在花園裡迷路的故事。

他駐足,靜靜聽了會兒,臉上浮起笑意。等這一樁過去了,才在眾人的笑聲中走近:“我來遲了,讓你們久等。”

子女們都站起來,爭相控訴:“爸爸不守時,又讓我們餓肚子。”

商檠業洗淨了手,用一方潔淨的毛巾擦過,才對應隱伸出手:“歡迎你來做客。”

“叔叔好。”應隱與他輕輕捏了捏掌尖,顯而易見的拘謹。

不怪她,他這樣的男人,恐怕隻有溫有宜才能不怵。

商檠業微笑:“還沒有正式成婚,確實不習慣改口。不過,”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商邵:“這個日子也不遠了,是麼?”

餘下人都起哄起來。明寶開了一瓶起泡酒,“啵”的一聲,軟木塞彈出好遠。在香甜四溢的氣泡中,晚餐正式開動。

都是一家人,沒有那麼多禮儀可講究,鮮花枝朵掩映,水晶燈輝流轉在香檳美酒玻璃杯中,頻頻有“cheers”和叮叮當當的“這段祝酒辭輪到我來說!”

明寶拿著一柄小銀匙不鬆手,在她第六次敲響紅酒杯壁時,終於慘遭嫌棄。

“小明寶今天囉哩囉嗦。”明羨托著腮望她,笑個不停。

明寶咽一咽,“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明羨問:“你祝過了大哥大嫂,爸爸媽媽,我,明卓,陸陸和小島,還有什麼要祝的?”

她一數,剩下人都笑起來,說我們babe真是雨露均沾。

經她一提醒,明寶才意識到好像真都說完了,眼波流轉一周,她很快樂地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叮叮當當的聲音又響起,宛如聖誕老人的馬車經過,天使的鈴鐺將臨,晴天的風鈴在風中流轉,電車駛進張燈結彩的夜。

“我要祝深水灣——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第115章

“親愛的小島:

抵達斯特拉特福時,不出意料,也是陰天。商邵說,這座莎士比亞的故鄉小鎮是倫敦附近最富盛名的商業陷阱,聽了他的話,我忍不住一直笑。不過,想到你在這裡完成了《野心家》的首演,我仍然為你的成就而感到心緒澎湃。

此刻在劇院門口的咖啡廳小坐,或許是因為我是東方麵孔,店主對我侃侃而談起了從劇場一直蜿蜒到坡道上的慶賀花籃。他稱讚,這裡演了太久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流水線劇目,隻有那一年的《野心家》讓他精神振作。兩年過去了,我想這句話一定要帶到給你。我替你跟他說了謝謝。

還有另一句話,我不知道商陸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懷疑你也會笑的。商邵說,在英國,不熱愛狄更斯是比不信仰國教更深重的離經叛道。莎士比亞可以被世界拿走,但狄更斯一定是英國的。可惜我隻讀過他的《霧都孤兒》,並且是兒童簡譯版。因此從道堤街回到克萊裡奇酒店,入睡前,商邵為我朗讀《匹克威客外傳》。他的優雅英倫腔調有一種催眠效果,我睡得很好,於是第二天他不願再念了,我求了很久。

在倫敦,我當然還去了更著名的商業陷阱考文特花園。這裡的集市擁擠鮮活,可以看到婦女頭頂著柳條筐,裡麵滿載蘋果,正如歐洲風俗油畫中畫的一樣,不知是否是專為遊客做戲?不過,我們隻是經過了這裡。我跟在商邵身後,被他牽著,很簡單地穿過這裡,轉進小巷。

這裡原來有一座教堂,跟那些動輒插入雲霄的哥特尖頂相比,顯得十分樸素、樸拙,或者說不起眼。長長的走廊牆麵上,鑲了許多牌匾。那些名字我很陌生,直到最末端時,在一塊灰色大理石上,我看到了費雯·麗的名字。

那上麵的鐫刻十分簡單,【Vivien Leigh,1967】

我想起來,她正是在1967年,在離此不遠的倫敦西區病逝,當時她還在排演劇目。她的骨灰撒在了她生前最愛的小湖旁,並沒有在威斯敏斯特。

商邵是一個不關注電影與戲劇的人,我十分確信,他是為了我才來這裡。考文特花園的喧鬨在很遙遠的地方,這裡人跡罕至,我們站了許久。他告訴我,那些牌匾上,寫的其實都是英國知名劇作家與演員的生平。這是一座屬於演員的小教堂,他帶我來此。

很慚愧,出去時,當他告訴我,考文特花園是蕭伯納《茶花女》的原型地時,我才知道這回事。我讀過的書太少了,時常想佇足下來。請拜托商陸為我列一份長長的閱讀清單,告訴他這是大嫂的請求,他不準有意見。

說回克萊裡奇酒店,這裡的管家團隊對商邵的了解比我更深,他們知曉他的一切喜好,包括鬆餅該淋多少蜂蜜,馬提尼裡該加入多少杜鬆子酒,每天早上閱讀報紙的順序(放在金色托盤裡,按序折疊放好,比銀行的新幣還要工整)。

商邵說,你和陸陸來倫敦時,也常宿於此,小溫和叔叔也是。離開的那一天,他在大廳與一個歐洲人聊了一會天,他身邊的女人十分貌美。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是哪裡的國王(不是摩納哥)。這樣的日子我真需要點時間才能習慣,我還要控訴你,原來你之前過的是這麼紙醉金迷的日子!難怪你從來不說,確實對我精神狀態不好。

我該起身了,我們回國見。我會再給你寄好看的明信片。”

應隱把寫滿了三頁的信紙折了一折,與一封彩繪有奧斯汀月季的明信片一起收入信封,接著投遞到郵筒裡。

“會不會丟?”她未雨綢繆。

“不會,”商邵中肯地說:“但也許等你回國時,他還沒收到信。”

“手都寫斷了。”應隱揉一揉手腕。

商邵見了,自然而然地牽過去,替她揉起來。

大約是有一些遊客認出他們來的,偷拍因此也避免不了。穿襯衣的保安靠耳麥進行聯絡傳訊。他們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遇上錄視頻的,上前去,彬彬有禮地請對方尊重隱私權。

他們不僅去了信上所寫的地方,還去了劍橋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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