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C醬場合(3800地雷加更)(2 / 2)

差點把眉筆戳歪的千代穀早織:“……”

——因為她對組織先下手為強了!

宮野明美這演技,確實不太行。

她知道對方在糾結什麼。

都是兄弟姐妹,為什麼千代穀徹就可以安穩加入警方,而她跟宮野誌保兩人誰都脫離不了組織?

宮野明美被這問題困擾了太久,隻是因為神索看著就不好相處,她沒敢開口,而此時看著和善體貼的千代穀徹,她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千代穀早織拿起沾了卸妝水的紙,給她擦著細節:“我的情況比較複雜,你如果想知道真相的話,等你這次旅行回來我再告訴你。”

宮野明美現在還是懵的,她再三確定:“出國旅遊一年?為什麼?”

“彆問那麼多,好嗎,宮野小姐?”穿著黑風衣,樣貌格外俊秀的青年靠近了她,近乎是湊在她耳邊,用略壓低的聲音佯作苦惱地道,“你這樣讓我有些難做。”

“啊,好,好的!”宮野明美渾身一抖,莫名覺得有些熱得慌,她頓時閉著眼睛坐好了,不敢再多問什麼。

千代穀早織鬆了口氣,繼續做下一步易容。

客服冷笑:【嘖,美男計倒是很順手。】

這時,千代穀早織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傳來了叮叮當當的提示音。

她手上騰不開空,想著估計是鬆田或者萩原那倆家夥問她怎麼還沒上班,便暫且放置一旁。

十五分鐘後。

“宮野小姐可以起來了,護照和身份證明都放在桌子上。”

宮野明美睜開眼,走到鏡子麵前,有些恍惚地看著鏡中已經徹底變了個模樣的自己。

她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沉穩青年,踟躇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千代穀警官……你知道我妹妹,雪莉,宮野誌保她現在什麼情況嗎?”

男人抬頭,在蒼白膚色映襯下格外幽深的黑眸看她,讓宮野明美不由得聯想到組織那群黑色魔鬼,她抖了抖,還是堅定地道:“我必須知道她的信息,這是我的底線!”

“這樣。”他表情突然嚴肅了下來,“你能做到保密嗎?”

宮野明美堅定地點點頭:“我不知道你們用什麼樣的手法保下我的,但是我妹妹的價值比我更大,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千代穀徹的眼神定格在空中某處,似乎在思考什麼,停頓一秒後,他道:“那我下麵說的內容,你千萬不要害怕……”

297.

在公寓房內,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又一次並肩坐在了沙發上。此刻,這對幼馴染貼得很近,仿佛又一次回到幼時互相支撐的局麵。

降穀零金發上的汗水自發梢滑落,落到肩膀上,打濕了一片。

他下意識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後背,早上神索靠著哭泣的地方,淚水已經被他的汗水覆蓋,隻留下一片深色。

白發女人當時流淚過於洶湧,還嚇得他以為神索是吐血了……

降穀零頓時緊張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抬起手見沒什麼彆的痕跡後,才鬆了口氣。

諸伏景光看著他的動作,那雙藍灰色的眼眸中深深淺淺的浮動著哀傷和痛苦,將他的答案彰顯的淋漓儘致。

兩人都沒說話,但從在對上目光視線後,又不約而同開口。

“確定了。”

“沒有回複。”

答案已經給出,像是終審時法官落下的法槌,不給兩人任何逃避的機會。

諸伏景光的手機被他捏得發燙,屏幕汗涔涔的,像是淋了水。

他劃了好幾下才打開信息界麵,一時間有些茫然。

除了他剛剛給那個熟記於心的不記名號碼發出去的信息外,任何一條記錄都沒有被保存下來,就好像他過往聯係的隻是一個幽靈,有朝一日消失,就至此毫無蹤跡。

諸伏景光沒有任何找人的方式,他所做的隻有等待和聽命。

“zero,她沒——對吧?”褐發青年定定地看著幼馴染,抿著唇,半掩半露地含糊說,“她不是軟弱的人。”

降穀零有些愣神。

“既然你早上還跟她見過,那麼就一定有機會救她出來。”諸伏景光直接起身,語速極快地道,“我們可以先部署救援的計——”

降穀零沉沉呼出的一口氣打斷了諸伏景光的話音。

他雙手撐著自己的頭,看著地麵,像是被人追趕一般,迅速地道:“今天早上我去見了神索一麵,她被組織困在一個純白無聲的房間很久……她本來就看不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降穀零的聲音隨著講述愈發沙啞,到最後甚至咳了好幾下,才勉強擠出低不可聞的聲音。

“我問她決定好了嗎?”

“……她默認了。”

想著側耳聽他哼著童謠,一副恬靜淡然的白發女人,降穀零就做不到再多勸說什麼。

以他收集的資料來看,神索在十多年前就加入了組織,一開始的她體術並不比任何人遜色,甚至因為家世和自身的特殊性,在一年內就獲得了BOSS的重視,拿到了屬於自己的代號。

而那時的她,才十七歲。

臥底的死亡率為什麼那麼高?除了組織危機四伏、下手殘忍外,最大的原因便是來自內心的壓力——被迫殺人、高度緊繃的神經、無法安心的環境,隨便哪一項都很容易將人逼瘋。

哪怕是降穀零,他都經常徹夜不眠,跑去拳擊場發泄心中的鬱氣來保證自己的心理狀態。

而神索的壓力遠遠不止這些,逐步靠近組織的胞弟、日益衰敗的身體、還有組織日益明目張膽的針對……

已經十年過去了。

“她太累了。”降穀零輕輕下了結論,“所以……”

諸伏景光坐回去沙發,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閉了閉眼睛:“我知道了。”

“zero,這不是你的錯。”他喃喃道,“我怎麼……一直都沒發現呢?”

諸伏景光一手搭在降穀零的肩膀上,仰著頭,一時間有些不敢睜開眼睛。

這幾年的聯絡畫麵一時間在腦海中閃過,仿佛回馬燈般自顧自地串在了一起。

C前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得知降穀零和他的接線人風見裕也不僅見過麵,甚至還互相帶過便當盒後,諸伏景光心中就莫名燃起了一種勝負欲。

不知何時開始,他在每月固定與C聯係的日子,都會用心施展自己最好的廚藝,做一盒不同風格口味的超大號便當。

每次說完正事後,諸伏景光都會不經意地關心一下C的胃口,要求低到隨便放到某個地方任人代取都行。

但是C隻是笑一笑,調侃他還真會生活,不答應也不拒絕,很快就用其他的話題掰扯過去,好像代取這種事情都很不方便一樣。

他的超大號便當盒到最後,也隻能便宜了風見裕也或者鬆田那幾個家夥。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有時還陰陽怪氣地調侃道:“喲,hiro這是表白被拒絕了?”

諸伏景光隻是笑眯眯地給兩人一人一肘擊,心道他上司隻是比較謹慎,不願冒風險而已。

而有時候特彆重要的信息,降穀零和風見裕也會選擇線下見麵交流;而C每次都是讓諸伏景光一次性將內容整理好發過去,她一人沒多久就將全麵的解決方案弄好,完全不需要他提供公安內部的信息。

這讓諸伏景光覺得自己有些幫不上忙。

因此他如饑似渴地學習各種事物,充實自己的知識庫,試圖跟上C的步伐,結果除了獲得風見裕也被比較時幽怨的眼神外,他還是沒發揮多大的作用。

“前輩,我覺得你有時候也應當依賴我一下。”某次,忍無可忍的諸伏景光還是直言了,“就比如這些資料,我一個人整理就足夠了,您不需要分門彆類歸納後再轉交我——不要累到自己!”

“諸伏君有心了。”C隻是笑眯眯地用那輕柔到仿佛是在撒嬌的聲音道,“不過昨晚通宵工作的你,這種話說著輕飄飄的毫無效力哦。”

諸伏景光被噎住:“我沒……”

“嗯?”

“好吧,前輩,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無奈地道,“百忙之中抽出空來關注我的睡眠?”

“我其實還蠻閒的?”

“前輩,不要用這種一聽就知道是假話的事情來糊弄我啊!”

“嗨——”C懶懶地道,在諸伏景光忍不住又念叨前,突然壓低嗓音,“話說諸伏君那麼關心我,該不會是看上……”

“前輩!”諸伏景光的聲音瞬間拔高,窘迫地喊,“你彆逗我了。”

對方笑得很囂張,笑完後才慢悠悠地道:“你彆管那麼多事情,交給我就行,懂?”

“明白……”

諸伏景光覺得這前輩哪裡都好,就是有時候真的很惡趣味。

他被那句‘話說諸伏君有女朋友了嗎?’折磨了近半個月,最後還是沒忍住問C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C隻是停頓了一瞬,一副“今天天氣真好”的平淡語氣:“隻是問一問啊,畢竟諸伏君已經到結婚生子的年齡了不對嗎?”

“感覺現在一個個的,都是什麼大齡單身漢。”C嘖嘖歎氣。

同學孩子都有了,自己還沒談戀愛的諸伏景光胸口中了一箭。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還是將不服氣的想要問C的年齡的話語憋在心底。

畢竟女孩子的年齡是逆鱗吧?

更彆說C臥底組織的時間那麼久,怎麼也應該比他大。

諸伏景光就這麼時而被C的惡趣味逗弄到炸毛,時而為C周全的計劃感到佩服,在這兩種心態間來回轉換。

他本以為這種生活會持續到組織被消滅,畢竟C實在是太靠譜了,靠譜到他都有些忍不住去依賴她的決策,靠譜到他對除了勝利之外的任何結果都沒有做任何考慮和對策。

畢竟C前輩說過了,交給她絕對沒問題。

結果降穀零帶來了當頭一棒。

“神索是一直給我們提供情報的人,她本名千代穀早織。”

臉上寫滿疲倦和壓抑的幼馴染說:“她的易容本事和偽聲本領,不比千麵魔女低,平日在組織裡都用一種低沉沙啞的女聲,表現出冷漠、萬事不入眼的態度。”

“我一直以為她是真的冷漠,而事實上,這隻是她在組織裡表現出來的,天衣無縫的偽裝。”

C,千代穀徹的姐姐,比他還小兩歲的女孩子。

當諸伏景光將這幾個標簽畫上等號後,他的頭腦就變成了一片空白,隻聽見降穀零低沉的聲音自天邊飄來。

“hiro,如果沒錯的話……她跟你說話時用的才是本音。”

因為作為C與公安的下線聯絡時,千代穀早織才能卸去組織的沉重擔子,短暫地找回屬於她那個年齡該有的朝氣。

她不是惡趣味裝嫩去逗諸伏景光玩,而是隻有那個時候,她才是最真實的她。

諸伏景光本以為那甜滋滋的仿若夏日氣泡水般的糖果,足夠他珍藏到天荒地老。

可是在不知不覺間,這顆糖,卻融化在一片黑暗中,再也找不到了。

他抬起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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