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酒桌(1 / 2)

龐加萊回歸 Paz 3241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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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前路上,張盛給華善明百般編排,好似罪大惡極、窮凶極惡,酒桌人齊,才見是個個頭不高的老頭,穿著樸素,笑嗬嗬地,平易近人,看見陳竟,還記得陳竟的樣子,同陳竟嘮了幾句家常,問了問學業。

張盛也是一樣,等嘮完了,陳竟瞧見他臉上慚愧的神色,看得一樂。

但叫他倆一塊大吃一驚的,是接待宴上的這個外國人,按照華善明的介紹,居然是丹麥皇家科學院院士,哥本哈根大學海洋學的終身教授。

就算國外院士評選壓力沒有國內這麼大,可也完全可以推知,克拉肯絕對不年輕了。

多看不禮貌,但陳竟實在震驚,多看幾眼,竟也沒看出年齡。似乎說三十歲可以,說四十歲也行,克拉肯這張有點兒過分英俊了的臉上沒有衰老的痕跡,但人是一種極其成熟的氣質,同酒桌上這一席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涇渭分明。

大約看太久了,隔著半張酒桌,克拉肯遙遙地向陳竟點點頭,笑了笑。那雙迥異於東方血統的深灰色眼睛埋沒在高突的眉骨陰影下,微微的燈影之中,陳竟看見克拉肯的頭發似乎也是某種深鉛灰色。

酒桌上除了他倆,還有倆年輕人,一個是華院士的小兒子,另一個是華院士的學生。

華真思大約二十三四,剛剛碩士畢業,大約隨母親,個頭高大,眼睛明亮,很有自信氣質。張盛閒得在桌下給陳竟發微信,說華真思手上那塊表是愛彼皇家橡樹,一百多萬呢,華院士真是藏富於內啊!

另一個華院士的學生劉傑,相比之下就暗淡多了,中等個頭,戴一副黑框眼鏡,不是東膠人,閩州口音,也不太說話,張盛打聽出來是從國內本科考去德國讀的碩博,畢業後就留在導師的海洋研究所了。

對此,張盛在微信上總結,“家都不在東膠,硬來,這不陪太子讀書嗎?”

陳竟在桌下回,“照這麼說,克拉肯也是陪太子讀書?”

張盛飛快瞥了一眼酒桌,“那不能,華善明又不是羅馬大帝。人家不說了嗎?來中國學術訪問的,你聽聽人家那中文說的,比華真思都好,就不能是仰慕我國文化嗎?”

推杯之間,交談甚歡。桌上聊起海洋項目和船舶工程,張盛不是學這個的,無聊得要死,才拖著陳竟和他聊天,陳竟也不是學這個的,隻能聽個大概,但知道大約是華院士有回國意向,在聊一些國內的極地科考項目。

酒桌將儘,項目也聊到頭,華院士一聲歎息,說人老方知落葉歸根,他雖離家近四十年,可還是要回來的。

酒桌上好些人等的就是這一句話,華院士一說,賓主儘歡,又是一輪暢談。

克拉肯一個外國人,彆在漢東酒桌上,陳竟原以為要格格不入,沒成想興許是沒有語言障礙,竟真能聊得下去,酒量也好,如今看著不像外國人了,像少數民族。三個小時酒喝下去,已從古斯塔夫先生變成了克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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