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神仙01(1 / 2)

剛坐了半柱香, 王府侍衛就領了白挽翎三人前往王府後院。軍人的後院跟羌都的宣貴之家有很大的區彆, 這裡沒有小橋流水,沒有花鳥蟲鳴, 沒有亭台美酒。一排排訓練有素的軍人站在比武場上,威風凜凜, 四周的鐵架台上擺明了各種冷兵器。

比武場上指揮軍人們的英俊中年男子大喝一句:“開始。”

兩人一組的軍人抄起擺放得最近的兵器互相切磋, 中年男子跳到地上, 朝王薄微微一笑, 又打量白挽翎和瓊琚。

王薄走上前行禮:“拜見雲王爺。”

“彆客氣。”雲王爺對王薄印象不錯,邊城城主是個滿腦袋塞滿蟲子的老混蛋,可居然能有個好手下,這個好下屬肯定特彆不容易。

“謝王爺。”說著,王薄向雲王爺介紹白挽翎夫妻。

白家是書香世家, 代代儘出美人。當年的雲王妃美名冠絕羌都, 與雲王爺號稱神仙眷侶, 這白挽翎容貌雖然遜色了些,可氣度不錯, 而且還娶個漂亮美麗的媳婦。雲王爺用欣賞美人的眼光打量了幾眼瓊琚,點頭頷首:“不錯, 眼光不錯,果然是白家人。”

王薄沒想到雲王爺心這麼大, 對白家人的態度一無既往,又想到他是難得的癡情人,肯定是因為已故的白王妃, 對王爺更加敬佩。

白挽翎盯著擂台上的侍衛,眉頭皺也不皺,連雲王爺都沒有理會。

王薄皺眉,正想提醒。雲王爺擺手,表示並不在意,他在邊城呆了這麼多年,在軍營跟下屬同吃同睡,那些雜七雜八的破禮都忘得差不多了,而且白挽翎是白家人,體內跟他的王妃留著一樣的血,讓他覺得很親切:“無妨。”

在他眼裡,白挽翎喜歡看他訓練出來的兵練武,比對他說奉承話好一萬倍。這會讓他有種多年心血被認同的自豪感:“本王的兵都不錯吧。”

白挽翎眉頭擰了起來,朝王爺作揖:“不知王爺可會讓屬下學習外邦語言。”

雲王爺噗嗤一笑,十分不屑:“咱們氏羌有最肥沃的土地,能種出最好的糧食,有最美麗的姑娘,可以騎最烈的駿馬,還能釀製最濃醇的甘酒。外邦?那算得上什麼玩意兒?”

他的心底話是——“闡於那些狗雜種也配我們氏羌學他。”

白挽翎把目光投向王薄。王薄想了想,說:“城主府有幾個精通外邦語言的謀士,不知先生意欲何為。”

他的心底話是——“這白挽翎也太奇怪了。好好的,問什麼外邦語言呀,難道他會,想為王爺效力。”

瓊琚眨了眨眼睛,一瞬不瞬盯著相公——“外邦語言,難道聰明的相公發現了細作?”

白挽翎覺得他的小妻子漂亮又聰明,眼底全是溫柔,手指向擂台對打的一個侍衛:“他是細作。”

說完後,他聽到小妻子對他的讚美訝異和高興——“我的相公太厲害了,隻往台上隨隨便便啾了幾眼就能找出一個細作,要是他去打仗,肯定每場都贏,三年內當不上大將軍就是他們沒眼光。”

白挽翎覺得小妻子對他的自信心暴漲到要是彆人覺得他不好,全都都是眼瞎的程度。揉了揉她的腦袋,微微一笑:“我沒這麼厲害。”

瓊琚覺得他更加厲害——“我的相公能從我表情知道我在說什麼,真是太厲害了,我愛死他了。”

本在談論一件嚴肅的事情,卻因為聽到瓊琚的吹捧讚美表揚,白挽翎耳根悄悄紅了一片。

這讓本就不相信的雲王爺和王薄驚訝。這白挽翎說雲王府有細作,還怎麼淡定跟媳婦眉來眼去,他是真發現了什麼,還是他胡說八道想死呀。

雲王爺冷酷的麵容出現幾分沉思,這件事不是隨意說笑的。如果他親自訓練的兵有細作,那軍營豈不是更加多。他淡定不下來了,讓被白挽翎指控的兵下台。

“白先生,話不能亂說,你可知欺騙本王的下場。”他一身軍服,威風凜凜,冷眉怒目,讓被指控為細作的軍人瞳孔猛然一縮。

白挽翎雙手負在身後,與那位軍人對視。軍人皮膚紐黑呈現蠟黃,一身戎裝,手指捏住的大刀微微垂落。

他內心的話語嘰裡咕嚕的,白挽翎聽不懂,卻可以一字不差的複述出來,軍人心裡震驚,捏大刀的手不禁傾斜向白挽翎,他覺得這個人很邪門,竟然能夠複述他的心裡話。

而白挽翎依然沒有停止嘴巴的話,把軍人想的每一個字都讀了出來。

軍人渾身顫抖,雙目瞳孔放大,額頭冷汗大顆冒出,捏刀的大手也在不停顫動。

雲王爺高傲,雖然不屑於去鑽研外邦語言,可他也跟闡於打了十幾年仗,白挽翎的話一出口,他就知道他說的是闡於部落通用的語言。

他一瞬不瞬盯著慌亂不已的軍人,直到他手中大刀終於穩不住了,猛地舉起劈向白挽翎天靈蓋,於此同時嘴巴爆出一句外邦人罵人的臟話。

雲王爺抽出腰間佩劍格擋住,再一腳踢中軍人的腰窩,眸光越發嚴寒:“拖下去。”

王薄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對白挽翎露出欽佩的眼神:“白先生好生厲害。”

——“他莫非收到消息,那人是細作,再用外邦言語進行威脅,細作惱羞欲殺人,內心脫口而出的家鄉話,正好指正他是細作的證據。”

——“真是個了不得的高人。”

瓊琚挽住相公的胳膊,眉眼彎彎。——“我家相公好厲害,雖然嘰裡呱啦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可是他還是好厲害,不愧是我的男人,聰明好看還特彆好用。”

不知道為什麼,瓊琚誇他好用的時候,白挽翎耳根子通紅得厲害,忍不住側頭看向她。

夫妻兩人目光相互交融,讓想問白挽翎話的雲王爺覺得有些尷尬,還是王薄咳了咳,提醒他們夫妻,這裡是王爺府。

要秀恩愛得回家秀。

白挽翎拱手,從袖中取出一個厚厚的小本子,恭敬遞給雲王爺。這小本子麵上嶄新,一個字也沒有,用的是邊城特有的牛書皮製作的。

雲王爺接過,麵上閃過幾分疑惑,掀開幾頁看了看。麵色越發凝重,如看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他淩厲的目光落在白挽翎臉上,心中是一片震驚。

“這消息,你從何處得知?”

——“邊城城主雖然荒唐愛美色,可不至於如此荒唐呀,難道之前我調查他的時候,被他糊弄過去了。還有這書中提到的牛大,簡直不知所謂,活著也是害人。”

雲王爺內心震驚,但他行軍打仗多年,對邊城各處十分熟悉,看到這些東西都羅列得有理有據,不像胡亂偽造,他必須要好好查。而且邊城城主荒唐得逼死民女,還能逃脫他的調查,他手底下的人有問題。

他內心驚濤駭浪,可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雙目盯著白挽翎,等著他的回答。

白挽翎臉色不變,恭敬文雅說:“白某來邊城多日,不過都是道聽途說。但是否屬實,還請雲王爺仔細核查。”

“本王當然會核查。”雲王爺覺得這白挽翎十分古怪,但哪裡古怪又說不上來。腦子靈光一閃,他既然如此有能耐,能找到細作,又能知誰知貪官汙吏,留他在雲王府,將來一定大有用處。

***

雲王府的管家送白挽翎夫妻到房間後,點頭哈腰告退,瓊琚把房門關上。她坐在相公麵前,雙手環胸,眸子微微一眯。

白挽翎被她看得不自在:“娘子這是怎麼了?”

瓊琚知道他耳朵聽不見,琢磨了一下該怎麼問他。但越是琢磨,越是覺得不該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應該尊重相公。打了個哈欠,搖搖頭,眼睛瞥向床榻,動手開始解相公的褲腰帶。

白挽翎把瓊琚心頭所想都聽完了,臉色表情換了幾個,在小妻子把手放在他褲腰帶上時,回過神來:“現在是白日,你彆亂來。”

瓊琚鼓了鼓腮幫子,不打算理他,心裡的想法卻是——“亂來的不都是在白日麼,哪裡有夫妻晚上亂來的。晚上乾的都是正經事。”

白挽翎忽然十分慶幸自己是個聾子,不然小妻子直言不諱的話衝出喉嚨,他說是說不過的,打也肯定是打不過的。到時每日鬨大紅臉的肯定是他。

堂堂七尺男兒每天被媳婦說得麵紅耳赤,一臉羞澀,他就不用做人了。現在小妻子的話就在心裡說,他能裝作聽不見,被媳婦睡了,就當是他們之間的夫妻情趣吧。

瓊琚盯著他的臉,眉頭微蹙。

——“相公今日沒有反抗,為什麼?因為他被我睡習慣了,已經學會逆來順受,再也不想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的事情了。”

白挽翎麵色頓時一言難儘,他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可終究沒有開口。

瓊琚眨了眨眼睛,眸光露出哀憐,覺得相公好可憐。

——“怎麼辦?他現在想做小男人了,不想做大丈夫了。雖是我睡相公睡得很開心,可他好像不太開心,要不我今日就委屈一下。”

正想解釋的白挽翎眸光一亮,心情變得極其亢奮激動,要不是怕小妻子反悔,他肯定站起,愉快地問她:“真的麼?”

瓊琚覺得他表情有些奇怪,想笑又想哭,似乎在極度壓抑什麼。看向他的眸光更加憐憫同情。

——“天呀,相公真的不想做男人了,他不會是想做女人吧。”不知不覺低頭看向他垮下,白挽翎臉色越發崩潰,把媳婦抱住:“天色不早,還是歇息吧。”

瓊琚羞澀把頭靠在他胸口:“好呀!”

白挽翎低頭看小妻子嬌羞甜美的可愛模樣,一顆心差點就飄了出來。瓊琚捏著他的袖子把玩,更加害羞,完全沒有往日的彪悍作風。

白挽翎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春天,把小妻子打橫抱起,一步步走向床榻。他的模樣是虔誠的,又透著期待。小妻子力氣雖然特彆大,可她身體並不重,把人抱著往床榻一放,她順手抱了個枕頭,滿臉通紅,要多可愛就多可愛。

白挽翎想起小妻子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想依法對小妻子都做一遍,心坎如在雲端上飄蕩。

門外響起敲門聲,管家說:“白先生,白夫人,王爺在廳內等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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