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自由聯合軍(1 / 2)

極度心跳[無限] 從0 17936 字 6個月前

七十五年前,屈吾來到這個世界,利用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建立起了所謂的“極樂之國”,並將剩餘的人類集中到了這一個地方。

雖然當時的災難席卷全球,但畢竟人口基數龐大,活下來的人也不少。

然而屈吾行事變化不定,且沒有在一開始就製定真正的“律法”,一切全憑自己的心意判定。

比如在極樂之國建立的第一年,當他覺得人類染得五顏六色的頭發礙眼時,就在他的規矩裡加了一條:染發罪。

後來他又覺得其他發色也很礙眼,便規定所有人隻能留和他一樣發色的黑色頭發。

可問題是之前的“染發罪”也沒有被取消,在這兩條相悖的規則之下,其他發色的人唯一選擇就是剃光頭。

有壓迫就有反抗,即使屈吾再怎麼可怕,還是漸漸的有一股勢力在暗中形成,先是小規模視死如歸的刺殺,再到大規模的集體反叛,中間門犧牲者無數。

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有一部分反叛的人類竟然得以存活下來,被放逐到了極樂之國外的遺失之地。

甚至屈吾還曾說過,遺失之地的人可以再回來,但進了這道城牆就再也不能離開。

此後多年,兩邊的人一直和諧共處。即使屈吾一向莫測多變,卻從來沒有對那邊的人動過手。

沒人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似乎成為了一個永遠無解的謎題。

在那之後的數十年裡,極樂之國內的嚴苛律法隨著屈吾的喜好而無數次增加,從殺人放火的大罪,到說臟話、撒謊等可能都算不上“罪”的行為,都被他加進了極樂之國的律法裡。

因為罪名過多,其實幾乎沒有人能夠記下所有條例,所以他們隻能儘可能表現得完美,以免不小心觸犯了什麼對他們來說根本微不足道的罪行。

最可怕的是,那些罪不分輕重一律死刑。隻是在被處死時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

如果是殺了人就會被以更殘忍的方式殺死,如果是撒謊則死得幾乎沒有痛苦。

總而言之,屈吾是一個非常極端的強大生物。

其實他和邪神燭月並沒有什麼區彆。

一個是為了能夠降世而毫不留情的殺死全人類。

一個是在殺掉大部分人之後,留下了一小部分用來當做消遣的玩意兒。

所謂的“極樂之國”,樂的隻有他自己罷了。

關厭看完整個頁麵的文字,腦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了小孩子們為了取樂而用水去灌螞蟻洞時的樣子。

對這些強大的生物來說,人類就是那些家國被毀後慌不擇路的螞蟻。

關厭點開了頁麵中的第二個選項:屈吾的真麵目。

這裡麵的信息很少,隻有兩張非常模糊的圖片和少量文字。

第一張圖片上的是一道瘦長的人形輪廓,依稀可以看出來他有著一頭淩亂的齊肩黑發,皮膚也很黑,肩頭還停留著一隻渾身漆黑的烏鴉。

在拍照的那一瞬間門,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回頭看了過來。

畫麵停留在他轉頭的一刻,淩亂的發絲與幾片鴉羽飄蕩起來,讓這張圖充滿了神秘的美感。

而下一張照片,卻是這個人身後展開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腳尖點地,正要飛起時的模樣。

這裡的配文是:這就是屈吾本尊——一個修煉出了人形的烏鴉精。你們不應該被一隻低賤邪惡的烏鴉統治,它也絕對不可能永遠淩駕在偉大的人類之上!

來和我們一起反抗它吧,解放全人類的希望就在你我身上!

下一個頁麵就是“我們的組織”,用來介紹這個反抗組織的基本情況。不過其實裡麵沒多少信息量,大概是怕暴露太多會被屈吾找到。

關厭看了看,內容很簡單,隻說他們組織已經成立了五年,擁有獨立的情報網和暗線,成員涉及多個領域,也有人曾近距離接觸過屈吾。

最後一句:“如果你受夠了這種生活,加入我們是你最正確的選擇!”

再往後就是“歡迎聯係我們”的選項,裡麵隻有短短一段話和一個按鈕。

“如有加入意向,請點擊下方按鈕後靜靜等待。當我們認為足夠安全時,會主動與您取得聯係。注意:按鈕點擊後,該網址即被摧毀。”

關厭看向戚望淵:“你覺得呢?”

他說:“任務應該就是這個吧。”

“大概率是了,”她道,“那我就點了哦。”

“好。”

她按下那顆綠色按鈕,下一秒手機屏幕一黑,再亮起來時已經退回到了瀏覽器主頁麵。

再去翻曆史記錄,就發現裡麵根本沒有剛剛的那些網址。

看來這個組織確實有它的厲害之處,不是小打小鬨集合送死那麼簡單。

“那接下來,我們就先找到安全偏僻的地方等著吧。”關厭說:“他們可能會先觀察兩天才聯係我們,但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

由於餐廳是分了早班晚班的,他們倆是早班,下班時間門比較早,都沒能蹭上晚飯。

兩人就在公園找了張長椅坐著,默默低頭用瀏覽器繼續搜索各種亂七八糟的資料,希望能對這個世界多一些了解。

一直坐到天快黑時也沒什麼人聯係他們,於是兩人就返回了住處。

第二天,關厭和戚望淵就像兩個普通的居民一樣上班。

上午半天無事發生,直到中午有一位客人因為吃飯時不小心被嗆住,忍不住用力咳嗽了一下,將嘴巴裡的飯給噴了出來。

就在米飯被噴出來的那一瞬間門,他整個人就呆在了那裡,臉上寫滿了絕望。

過了幾秒,他慌忙抬頭看向四周,用乞求的目光望向每一個人,語氣恐懼而又可憐:“彆……求求你們,彆說……”

可是,他話音未落,坐在他斜對麵的男人就已經點擊了左手腕上的表——它迅速投射出一張巴掌大的虛擬屏,從正麵可以看見,屏幕內的畫麵與普通的手機一模一樣。

在手機裡有一個軟件,隻需要點擊一下即可。

就在他按下那個圖標的同一時間門,附近其他客人也陸續做出了相同的行為。

因為在這個極樂之國還有一條“包庇罪”:看見彆人的罪行不報者,也將同罪論處。

男人見狀徹底沒了希望,麵如死灰地向後一靠,整個身體軟綿綿的滑到了地上。

下一秒,餐廳的大門忽然重重合上。

三分鐘後,一輛汽車從高空迅速飛掠而來,停在門前極快地降下,兩名荷槍實彈的警員下了車。

當他們下車要進來時,大門才自動打開放行。

兩人都穿著統一的製服,走進來的時候一臉嚴肅,仿佛自己是最公正嚴明的執法官。

但在他們眼底裡,都有著濃濃的同情。

“怎麼回事?”其中一個人問。

最先呼叫警員的男人指向那個噴飯的人:“他當眾咳嗽,而且把飯噴在桌上了,同時犯了兩條罪。”

兩個警員對視了一眼,個子更高的那個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轉眼又快速走向“罪犯”,冷聲道:“自己起來跟我們走吧。”

對方絕望地躺在地上毫無反應——如同一隻在岸上等死的魚。

警員提醒道:“拒捕是重罪,你也不想死前還要受苦吧?”

聽了這話,男人才終於緩過神來,掙紮著從地上爬起。

兩名警員扶了他一把,然後給人帶上手銬,就這麼帶走了。

桌上的食物將由這個罪犯買單,整桌東西全部被撤下,而與他同來的那個朋友也沒了再換一桌菜吃的胃口,悲痛難忍地低著頭離開了。

隨後,整個餐廳又恢複到了事發之前的模樣。

每個人都安安靜靜地吃著飯,隻是速度比平時快了不少,沒多久所有親曆者就全部離開,陸續又來了幾桌新客人,其中兩人還坐到了那張餐桌上。

很快這整個餐廳除了工作人員外,就再也沒有人知道,剛才竟然有人因為一個咳嗽而即將死去。

在這之後一切平靜,關厭和戚望淵無所事事地站到下班,又故意去找偏僻安靜的地方等候聯絡。

他們一直等到晚上將近八點鐘,天色都已經黑透了,隻能先起身返回住處。

可就在兩人站起來要走的時候,關厭的手機突然接到了一個“未知號碼”的來電。

她連忙接聽,對方立刻說道:“離開公園,朝左邊走五百米,坐上停在旁邊的車,它會帶你們來見我們。”

沒等這邊回話,電話又立即切斷了。

兩人當即照做,果然在那個地方看到了一輛無人駕駛的汽車。

當他們上車之後,兩邊車窗和前麵的擋風玻璃都忽然唰的一下變得一片漆黑。

雖然車裡馬上亮了燈,可外麵的情況卻是一丁點兒也看不見了。

關厭隻覺得這輛車七彎八拐的不知道繞了多少地方,半個小時後才緩緩停下。

車窗和車門一起打開,周圍卻已經不見了那些奇形怪狀的高樓大廈——這是一個封閉的建築物內部,像是隧道的樣子,連窗戶都沒有。

聯想到之前汽車有一段緩慢向下行駛的過程,這裡有可能是在地下。

關厭回頭看了眼,後方是長而寬的通道,大概足以容納兩輛汽車並行。

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微弱的燈,她看見前方不遠處便是緊閉的灰色金屬大門。

兩人一起走過去,在門口等了片刻,那厚重的大門才緩緩開啟。

門內站著四個人,三女一男,都打扮得乾淨利落,腰間門彆著槍,表情看起來對兩人非常警惕。

他們身後還有一道閉合的大門——估計裡麵還有人,如果交談有問題,關厭和戚望淵就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

站在最中央的短發女人目光淩厲地盯著他們,聲音冷冽地開口問道:“我們已經查過了,你們是從遺失之地來的人?”

關厭點頭,鎮定道:“沒錯。”

來這裡之前她就想過了,雖然這個組織肯定對遺失之地有所了解,但根據那些資料顯示,這個世界在被屈吾統治前和他們的現實世界沒有差彆。

再加上最初去到遺失之地的那撥人,也都是在災難發生後沒幾年就出去的,後來繁衍的後代也隻生活在圍牆之外。

所以那裡肯定還保留著她所熟悉的設施與生活方式,假裝是那邊的人應該沒什麼問題。

“為什麼要進來呢?”出乎意料的是,短發女人沒有試探他們對遺失之地是否了解。

關厭編了個謊言:“混進來才能更好地了解這裡麵的情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是嗎?”

對方笑了一下,點點頭,又說:“也就是說,你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推翻屈吾的統治?可問題是,你們遺失之地的人根本不用受他管製,有什麼理由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做一件對你們而言毫無用處的事情?”

“那你們又為什麼要做呢?”關厭挑起眉梢,反問道:“我覺得以你們組織的能力,逃出極樂之國,去遺失之地生活也不是多大的難事吧?既然自己能逃出去,又何必冒險留在這裡對付屈吾?”

“因為我們……”

左邊的少年忍不住開了口,卻又被短發女人抬手製止。

他臉上稚氣未脫,看樣子也就十五六歲,肯定沒成年。

在關厭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露出了一種“英勇就義”般的驕傲表情,仿佛能為了這件事而奮鬥或者死亡是很偉大的英雄行為。

被製止後他抿了抿嘴,不再出聲,也沒有任何的不服氣,看樣子這個短發女人在他們之間門具有絕對的領導權。

她看著關厭,笑了笑說:“我們和你們不一樣,我們從小就生活在這個鬼地方,家人朋友和自己都終日活在壓抑的環境裡,而且……你們剛來可能不知道,極樂之國有強製婚配的條例。”

她停頓了下,眉頭微微蹙起:“屈吾的性格變化莫測,他一直在把自己討厭的東西加進法律裡。如果不反抗,將來不止是我們,還有我們的後代、後代的後代……一代代人隻會活得越來越悲慘,成為他手裡聽話的玩具。”

“為了我們的家人朋友、所有受苦受難的居民,以及未來的後代子孫,我們必須要反抗。哪怕最後的結局是全部被扔進審判之地,也好過像木偶一樣活在這個鬼地方。”

她說到這裡,那個少年氣盛的男孩又忍不住了,憤怒道:“是那隻烏鴉精搶走了我們的土地,我們不管做什麼都隻是在奪回自己的家國而已!我們雖然是‘反叛者’,但我們才是最正義的一方!”

短發女人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其實沒什麼正義不正義的,自古以來話語權永遠都掌握在勝利者的手中。現在是屈吾贏了,我們就是叛徒,是罪人。但等我們勝利的那一天,他就是終於被正義打倒的妖魔鬼怪。”

關厭點了點頭,心裡其實非常佩服他們。

或許在某些人看來,對抗屈吾無異於拿雞蛋硬碰石頭。可在現實世界中,也正是因為曾經有那樣一些不懼死亡的先烈們前赴後繼,用無數的生命硬扛十幾年,才會換來如今的太平盛世。

“那麼,你們願意加入我們嗎?”短發女人問道。

在她說完這句話的同時,站在一旁那兩個始終沉默的女人幾乎同時悄悄將手伸到腰間門,做出了預備拔槍的姿態。

——當關厭和戚望淵來到這裡的時候,就注定隻有一條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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