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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牛奶的煎蛋卷啊,那一定很好吃!”

其實我有些時候並不是真的對答如流的,這個時候我會偏向於重複彆人的一些話,來作為回應。這其實是應用了心理學中稱為重複效應的心理效應。雖然仔細細想對話內容蒼白空洞,但是對方卻會認為你在認真聽你說話,反而會在重複對話中增加對說話方的好感。我在不知道怎麼回答彆人,又得延長對話的時候,就會用這種方法增加對方自己發言的頻率。

衝野洋子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了一些,小聲問道:“你有沒有試過加奶油?”

“加奶油嗎?”我繼續重複她的話。

“是的,加入奶油之後口感也會變得更加柔軟。”

衝野洋子說的話越來越多,慢慢地我們也從玄關轉到了衝野洋子的室內,其他人也都或坐或站,也把門關上了。我開始轉向正題方麵。

事實上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希望能對她做一些關於人格障礙方麵的精神測驗。一般來說人格障礙症沒有主動求醫的心理需求。但我個人覺得,她外在表現有一些依賴性人格障礙的特征:需要反複得到經紀人的同意和建議,才能正麵回應一些簡單的問題;從頭到尾都是貼緊雙膝的坐姿,這種姿勢一般說明人性格逆來順受,習慣依賴彆人;還有一些其他日常細節,我就不一一列舉了。

當然這很可能是因為她年少獨自一人在東京闖,還是在競爭力強,工作壓力大的娛樂圈導致的結果。

“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想聊一聊你在最後一次路演見到的畫麵。有些問題想要問你,你可以協助我們嗎?”

衝野洋子最後給的回答還是跟在警局做筆錄時的內容大同小異。因為之前回答不上來自己在發現現場和打電話之間的記憶,這次她對這部分內容很焦慮。她認為這段記憶很可能是她忽略了關鍵信息的至關重要的線索,也可能是解釋她是否真的出現了幻覺的憑證。

在我追問下,她承認過自己有服用過催眠藥來治她偶發性失眠症。因為她知道自己必須要休息才能夠有精力做第二天的活動。但她自稱沒有敢吃很多。

我是知道有些催眠藥長期服用的話,會讓人產生幻覺。不過,據我個人來說,我倒不完全認為這就是幻覺。因為刺激過大出現短期失憶也是很正常的情況。

我安撫她說這些並沒有很嚴重,就算是真的出現幻覺,也像是治療感冒一樣也有治愈的方法(其實沒有那麼簡單)。我又問道:“你在家裡麵休息了多久了?”

“大概…”衝野洋子在腦袋裡麵數了一下時間,“已經至少休息了八天了。我耽誤團裡麵太多人的工作和演出了。她們現在一定很辛苦。”

她說完很沮喪,但又發現自己也無法做出改變。

“沒有人打擾你吧?”我繼續問道。

衝野洋子搖了搖頭。

“事實上,你應該休息一個月的。”我把她被迫逃離工作場合的事情合理化成了她這是必然要接受的事,“我檢查過你的工作時間和強度,再繼續讓你們未成年人高負荷工作下去,我們可得起訴你們經紀公司,你們團隊才真的會出現解散危機的。”

“啊?”衝野洋子驚訝地看向山岸榮。

山岸榮知道我在瞎扯,但還是接受我的話,假裝驚恐地說道:“啊,請警察先生放過我們這一次。我…洋子你一定要好好留在家裡休息。”

他還在絞儘腦汁接話,我覺得山岸榮再說下去,就戲過了。

打斷他的話之後,我就從我的口袋裡麵拿出一本隨身記事本,清咳一聲,安靜地放在衝野洋子麵前。其他人看著記事本,一臉發懵。

“事實上,我有一位認識的朋友是你的鐵杆粉絲,說你唱歌非常好聽,舞台上的發言也都很鼓舞人心。他每次必買你的周邊,沒有一次錯過你的表演,見麵時還會刻意穿戴得正經光鮮,連他妻子都沒有這種待遇。我難得見到你本人,希望你可以給他簽個名。”

我目的是培養她的自信心。

但我說的也是真話。

衝野洋子對我的話半信半疑,拿起筆的時候,反問道:“我應該寫什麼名字呢?”

“毛利小五郎。”

我這話剛落下來,旁邊目暮警官喉嚨發出帶著疑惑的怪音。我突然才後知後覺,居然剛才腦袋一抽,忘記毛利小五郎是和目暮警官現在就是老相識了。但我表情很堅定,不留一點破綻。

衝野洋子拿著筆認真地寫了簽名,還寫了一長段感謝的話。

全程都是由我主導的,所以我說離開的時候,大家也跟著離開,經紀人一路送我們到地下停車場。我在離開的時候,我問經紀人說:“我見衝野小姐屋內的用具很多都是備的雙份的,有人經常到她家嗎?”

經紀人一愣,很快回應道:“她那麼忙,怎麼可能會有時間應付其他事情呢?獨自一個人在家難免會有客人,準備多一份用具應該不奇怪吧?我也是一個人住,買餐具的時候,通常也是一套雙份的,偶爾懶得洗碗還可以換著用。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他這麼解釋,我就通了。

“因為我一個人住,東西都是一人份的。見到衝野小姐的情況,所以難免自我代入情境後,有點不理解罷了。”

山岸榮理解地笑了笑。

“山岸先生就不送了。”我擺了擺手,說道,“我們下次還有見麵的機會。對了,下次我買點東西過來吧。”

“不用客氣。”

“要的。”

我一定會買的。

坐在目暮警官的車子上後,一直不發言的萩原研二說道:“山岸榮心裡有鬼,恐怕在衝野洋子的案子上都占著很大的分量。你說,他會不會精神控製了衝野洋子?”

“對,他心裡確實有鬼。我最後小小地試了他一下,就能激起他那麼大的反應,實在可疑。目暮警官,您也這麼看,對嗎?”

抬頭看向目暮警官等待他的看法時,我發現他正震驚地看著我們,整張表情寫著「我們是在同一個現場嗎」。

但身為長官的氣度和風度,目暮警官很快接了下去,說道:“那我們要調查經紀人嗎?”

萩原:“應該要吧。”

我:“暫時不用吧。”

我們兩個人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話音還沒有落,因為這截然相反的答案,我和萩原研二下意識地看向彼此。其實有無都無所謂,目前我有意識想帶著萩原研二往犯罪側寫方麵走,所以打算以他的思路為主,我才剛打算改我的回答,萩原研二便對我笑了笑,瞳光澄澈。

”和老師,好像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一樣。“

不,我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論壇視角。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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