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絕對沒有!”
一門心思甩鍋的薛青遠,回得斬釘截鐵,他全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色有多心虛。
——蠢貨!
青姝暗自冷笑。
想抵賴也就罷了,居然還蠢到撒這種經不起查證的謊。
落人口實,看你還怎麼抵賴?
青姝擺出一副傷到深處便是決絕的模樣,“爹,偷盜家財的名聲,女兒萬萬不敢擔,女兒願意報官一證清白!”
聽到‘報官’兩字,薛青遠兩腿一軟,差點嚇昏了過去。
王延還抓緊時機在旁附和,“伯父,此事非同小可,的確應該報官。”
青姝用眼神向王延表達了謝意,轉而看向薛柏林。
對薛柏林,她還是抱有一定的期望的。
在薛青姝的記憶裡,薛張氏看似慈祥,其實心裡糊塗,是非不分,反倒是薛柏林,雖不苟言笑,卻是個寬嚴並濟的好父親。
作為女兒,她對薛柏林充滿了儒慕之情。
薛柏林鐵青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知子莫若父,薛青遠的心虛都寫在臉上,他如何看不明白?更何況,除了買燕窩這一茬,他還聽說了另外一件事。
那件事,正是他回來時心情不佳的原因。
薛柏林回家前,遇見了縣城周記米糧鋪的周掌櫃。
周掌櫃打趣著問他是不是發財了,薛柏林不明所以,問過才知道,原來前幾日薛青遠在周記米糧鋪裡買了許多上等大米和白麵。
當時薛柏林心中就咯噔一響。
他們家吃的米糧,都是自家田地裡種出來的,哪裡需要買米麵來吃?
回來的路上,薛柏林就越想越覺得二兒子的行為有可疑,現在又聽了買燕窩的事,他幾乎可以肯定,家賊不是老大,而是老二。
薛柏林眼睛的餘光,瞟到了悄無聲息站在門邊的薛青航。
霎時,心緒一亂。
老二人蠢膽子小,單憑他自己絕對不敢偷盜家裡的錢財,他曆來聽老三的話,可見這事與老三脫不了乾係。
若是這事是老二一人乾的也就罷了,但關係到老三……
薛青航生來聰慧,文采出眾,薛柏林這輩子無緣青雲路,一心指望他考上舉人,改換薛家門楣,讀書人的名聲最是要緊,萬不能出半點差錯。
至於閨女……嫁出去的閨女,潑出的水,她馬上就要嫁了。
薛柏林心念直轉急下,很快就有了取舍。
“行了,報什麼官,還嫌不夠丟人?”
大喝了一聲,他怒不可遏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青姝。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錯,當真是死性不改,你個不孝女,我薛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此言一出,青姝哪裡還會不清楚他的態度?
看著他怒氣沉沉的臉色,青姝頓覺齒冷。
這便是薛青姝一生儒慕惦念的好父親!
當真可笑。
一股悲涼之感漫上心頭,青姝好似受不住打擊,身子一軟,轟然倒地。
“嗚嗚……爹,事實擺在眼前,我也是您的孩子,您為什麼要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