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2 / 2)

雙胞胎一臉擔心的看著她,生怕她被森先生責備。沒想到森鷗外就隻是例行問了下工作進展,末尾隨便關心一句就掛斷,就像根本不知道女兒都在彆人家搞了些什麼事似的。

“看什麼?”少女對待兩個小姑娘的態度也比之前和緩許多,她隨手扔開手機繼續吃:“兩家的談判與合作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出岔子,隻要整體進程朝預期方向不斷發展,我的行為就沒有可被指責的地方。”

——適當表現出強硬的一麵不斷壓迫合作者也是種展示自身力量的策略。如果森由紀真就軟綿綿任人欺負,森鷗外反而會大失所望。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收到禪院直毘人的抱怨後森鷗外隻有一句話:“死人了嗎?”

很遺憾,無論手段有多激烈,森由紀手下硬是沒出人命。既然沒出人命,對於Port Mafia來說就已經算是十足十的克製收斂。

“小女主持會社航運事業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公務纏身,偶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很正常嘛。就連我也會被她橫眉立目指著罵呢,還請令郎放寬心,總體上她還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孩子。”

森先生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力一如既往,禪院族長無語許久。

彆人不僅將親生的獨女送來,同時還是位純金鑲鑽的金佛,執掌會社命脈的高管,這份誠意不能說不夠了吧!那還有什麼可埋怨的呢?隨後森先生非常隱晦的多提醒了一句——隨著第一批款項的落地,禪院家必須有所表示。

礙於束縛,禪院直毘人隻能邊看著到賬的資金暗爽邊硬著頭皮要兒子少去找他未婚妻的茬。

蠢死了!

既然“禪院”不能對她做什麼,那麼非禪院呢?機會有得是,沒必要計較一時一刻。

機會,總是會來的。

眼下對於禪院來說,最重要的是聯合附庸家族和盟友與森氏航運會社合作,一邊向內務省施壓一邊抓緊時間利用“姻親”提供的資金鞏固家族勢力。前者對於久經風雨的古老家族來說不算難題,但是後者……麵對日新月異的時代變化,老古董們完全摸不住市場脈搏。

適合家族咒術師出手的任務就那麼多,還有禦三家的另外兩家以及平民咒術師們搶生意。至於傳統宗教行當,他們又搶不過祖宗爭氣的五條,隻能將注意力放在咒具製作與出售上。

問題是使用咒具的客戶群也很有限,這個圈子裡誰家不知道誰家,想做任何改變都難於上天。

對此,森鷗外甩手就把鍋扣在女兒頭上:“小由紀心很軟的,隻要買賣公平,她總會為合作夥伴找到新市場。”

於是,森大小姐被禪院族長以“節日”為由再次請到禪院主宅。鬼知道這能把人熱死的夏天裡究竟有什麼節日可過,但是看在那之後彆院物資充裕且沒有閒人騷擾的份兒上,她還是順了便宜爹的意思。

——為了不至於在接下來的秋季裡把Port Mafia首領氣死。

“快轉過去,我給你梳頭。”真希把妹妹推到身前,三兩下將她的頭發整理乾淨,又催促她去洗手:“彆忘了把那些帶有詛咒的寶石拿上,由紀小姐說有用。”

這件事隻有能看到詛咒的真依辦得到,其他人眼裡寶石就是寶石,沒啥區彆。其實甚爾也能看見,但他會趁機順走一兩顆,所以不能把這個任務交給他。

滿手機油黑乎乎的真依垂手忍著頭皮一陣緊過一陣的力道:“知道了,等會兒我要和姐姐穿一個顏色的裙子!”

“行行行!去洗手!”真希歎氣。

雙胞胎妹妹在短短兩個月內從族中所有女人的老路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現在有事沒事就找森由紀撒嬌想去擺弄她那些電氣工具。大小姐也就真由著她拆了這樣拆那樣,據說聖誕節時還要弄把狙1擊1槍來做禮物送她拆著玩。

“不是所有與生俱來的能力都適合攻擊,我也不是什麼強異能力者。”在某個雷雨之夜被小女孩哭醒的森由紀是這麼說的:“沒有無用的才能,隻不過是有才能的人不知道該怎樣正確使用它而已。”

然後她花了半個晚上的時間帶著禪院真依熬夜將彆院裡那座古董鐘拆了個稀巴爛,然後又花了一個星期把它修好裝回去。

“你看,你能憑空製造出剛好合適的零件,世上有幾個人做得到?去考大學讀個工科專業,說不定將來的諾貝爾獎也要有你一份。”

兩個人都蹭了滿身黑油泥,禪院真依就此將視線轉移到一切非生物上,拿到什麼東西都想拆拆再裝裝。諾貝爾獎是啥她不太清楚,但是親手製造出無法被取代的核心零件,這事兒讓她很感興趣。

森由紀:這破房子隔音實在太差,小孩子半夜爬起來哭哭啼啼鬨鬼似的吵死了,總算哄住她能睡個踏實覺!

“好了嗎?”

少女還是一身黑西裝,趁等待的功夫坐在延廊下翻看禪院甚爾替她偷渡進來的各種小本子。她實在不樂意跪著和人說話,索性連帶著拒絕裙裝——隻要我不穿裙子,那就想怎麼坐便怎麼坐,誰也管不著。

雙胞胎換了顏色一樣的小洋裙,真依正舉著小鏡子思考該選擇哪個粉底色號。畢竟是回主宅,不穿礙手礙腳的和服於她們而言已經是鼓起了最大勇氣。

“還要化妝?你們兩個才幾歲?”

懶起來連口紅都不願意用的大小姐表示不可思議,沒想到這兩個小家夥把工資都用在這些東西上。真依一愣:“我忘記了。那些人都說女孩子要可愛要漂亮要招人喜歡,一想到要回去見到她們,就會忍不住下意識這麼做。”

真希從她手裡拿走那些裝飾容顏的化工產品:“有我保護你,怕什麼,走了。”

真好啊。

森由紀不再看她們,轉而抬腳踢踢旁邊假寐的保鏢:“去開門。”

禪院甚爾伸著懶腰走去開門,再也不敢隨便上前敲打門板的仆人們等在外麵:“……”

兩邊也沒什麼可說的,一路沉默著來到本家主宅。森由紀去與禪院直毘人討論兩家商業方麵的合作(把合作夥伴的餅坑到自己碗裡),雙胞胎和禪院甚爾留在廳外等候。

“真希真依,難得回來一趟,要不要去見見你們母親?”

有相熟的族中年長女性前來看她們,雙胞胎一聽能見到媽媽,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向往的神色。

不管怎麼說,禪院家都是她們自降生起一直生活的地方,六歲的孩子再怎麼早熟也不會在這裡仍舊保持足夠警惕。

禪院甚爾抱著胳膊冷笑了一聲。

小姑娘們頓了頓,還是選擇相信那位女性,跟她去見母親。

“不見棺材不落淚。”他換了條腿承重,想到森由紀花式扣工資的手段,咂咂嘴跟上去。

唉……有家室的男人,總要在外麵吃點委屈。

萬一真依被欺負狠了回去以後又半夜三更爬起來哭,大小姐怕是要抓狂。

雙胞胎跟著年長女性一直走到親生父親禪院扇所在的院落,意識到事情不對也已經來不及轉身逃走。禪院扇是禪院家咒術師隊伍“炳”的首領,一聲令下女孩們被推入廳內,裹挾著咒力的酒壇迎麵砸來。

“姐姐!”

因為“天與咒縛”身體素質遠超妹妹的真希擋在前麵,酒壇砸在她頭上,血液和氣味刺激的酒水沿著額角同時流淌。上首傳來父親的嗬斥:“兩個廢物,敢向著外人看嫡子的笑話了?”

禪院直哉確實挺討厭,但那小子到底也是這一代中最具天賦的孩子,“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這條慣例不容打破。這兩個拖累自己的女兒居然跟著森氏的普通女人挑釁本族咒術師,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真希冷著臉不說話,真依看看父親看看姐姐,慢慢也冷靜下來收斂聲音。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女兒下跪求饒,一股邪火從禪院扇心底升騰——她們這是無聲的示威?想要挑戰父權的威嚴嗎!

“真希真依!快點向你們父親賠禮道歉!”禪院扇的夫人從門外溜進來,看看丈夫的臉色,她選擇勸女兒低頭。

因為術式以及實力的緣故,丈夫禪院扇多年前與族長之位失之交臂,雙胞胎出生時他還想過如果這一胎到來的孩子擁有十種影法術,或許還可再與兄長一爭高下。然而孩子出生當天真希就表現出完全無咒力無術式“天與咒縛”的狀態,讓他熱切盼望了許久的期待徹底粉碎。

扇夫人同樣出身於禪院家,代代相傳的古□□俗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種情況。

孿生女兒當然是無辜的,她們又不能提前選好傍身之技再投胎,如果真能做到這種事她自己早十幾年前就先選了;丈夫的念頭也沒有錯,同父同母的兄弟隻因天賦便被上一輩區彆對待,但凡有氣性的人都無法忍受;既然女兒和丈夫都沒錯,那出了錯的會是誰呢?

隻能是她自己。

她唯有一邊勸女兒隱忍著少挨點毒打,一邊自哀自怨唯唯諾諾。

加之女兒出生後扇夫人便被診斷出不適合繼續生育的症狀,自那之後肚子果然再也沒有動靜,這使得她更加愧疚,對於丈夫毆打女兒的行為逐漸視而不見。

母親的“勸解”並不能讓父親息怒,真希很有經驗的反身將妹妹抱進懷裡背對盛怒中的禪院扇。

“好啊,這才放出去幾天,覺得翅膀硬了?那個森氏的女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由紀第一次登門拜訪時禪院扇為了表明態度並未出席,全憑族老和下人們轉述,難免對現場情況判斷失誤。如果他親自坐在偏廳領略一回當時的景象,想必此刻至少會猶豫一二再對女兒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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