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1 / 2)

醫院好好的,天空的色彩也沒有變化。

就連風從辦公室窗戶外吹動的力道,讓窗簾晃動的模樣,都與先前一般無二。

葉屹川依舊從淺淺笑容的模樣,變成了瞬間麵無表情的荒涼。

坐在醫院辦公桌旁邊的左裕雲,仍是一臉不耐的模樣。

……

喬顏倒吸一口冷氣,好奇的反問。

“是輪回吧?”

葉綠素也一臉思考的模樣,好一會兒才說:“我最開始隻以為,是人設方麵的變化,結果沒想到是世界觀上麵的嗎?”

這故事真的有點複雜。

導演在旁邊一臉懵:“所以你們兩個的這就看懂了?”

這讓她很想去附近營業廳充值智商。

“其實並不是什麼特彆難的設定。”葉綠素之前見過左裕雲和葉屹川之間的現場編劇本。

在那兩個人完全沒有對話的情況下,能妥帖地將一個故事,完善邏輯,並且最終兩個人從不同的概念,逐步轉向同一個目標時的特彆之處,其實比他們的表演更具吸引力。

當然前提是能看懂才行。

葉屹川很快就和左裕雲一並脫離了表演狀態。

他想了想後決定還是讓左裕雲去解釋。

因為在這個故事中,左裕雲更像是被動地被葉屹川控製著,主動走向葉屹川想要的那個結局的工具人。

左裕雲無所謂地點頭表示同意,之後就說:“在完全無知的情況下,想要推導出自己接下來的設定,並且能恰好與葉屹川腦海裡的設定不謀而合的前提是,邏輯閉環。”

“已知這是個神經質的故事,而恰好我扮演的是醫生,葉屹川屬於病人,醫生治病天經地義,可這種信息太過於浮於表麵……”

對於一個故事來說,它實在不夠出彩。

所以當時的左裕雲以為,更有可能的其實是,自己才是那個瘋子,而葉屹川才是自己的主治醫師。

當出現這種概念後,左裕雲的表演順利地進行了下去。

可偏偏葉屹川表現得依舊充滿了神經質,那可不像是醫生會做出來的表現。

以毒攻毒的前提是他得中了毒才行,他沒中毒,攻個什麼?

也就是說上述他的推理是完全錯誤的。

當然在這期間,左裕雲也不是沒有試圖將葉屹川拉向自己腦海裡的設定。

就像他所說的,302室的那個自閉症患者自/殺行為。

這一行為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葉屹川被迫將他脫口而出的信息,完全編寫進自己的故事體係裡。

不然就會出現邏輯無法閉合的情況,也就是說,故事整體將會出現明顯bug。

然而葉屹川給出的回應是,不是自己做的,但偏偏對方會自/殺也確實有他的影響……

葉屹川將他的設定變成了自己的設定。

後續的情況,就變成了左裕雲所有想要強行加設定,比如把葉屹川打成重度妄想症標簽的行為,也都在葉屹川的預料之中……

“在這個故事裡,沒有醫生。”

左裕雲有些懊惱地說:“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在知道葉屹川是病人的情況下,把我自己當成了醫生。”

就算他很快就又覺得,這樣設定過於無趣。

從而轉變成了自己是患者,葉屹川才是醫生的設定。

以至於從頭開始,所有的一切都在葉屹川的掌控之內。

“在那個所謂的醫院裡,所有人都是瘋子,包括我。”

左裕雲說道:“原本我設定給葉屹川的重度妄想症,反而在這種設定的影響下,變成了我才是擁有這個毛病的人。”

左裕雲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咬牙。

葉屹川用01秒的時間,在腦海裡想清楚了附近牙科醫院的坐標後,坦然說道:“因為我們兩個互相對戲的目的隻是為了愉悅彼此,且正常故事中可能會出現的信息輸入和旁白解說都不存在的情況下,認知出現失誤就是接下來表演的最大影響。”

他們不是在已有劇本的情況下去儘可能地表演出自己對角色的理解。

而是在完全未知的情況下,演出一個和自己本身有極大差異性的角色,並且不能讓人察覺到異常。

這是潛性的遊戲規則,也是對旁觀者來說最不友好的一點。

葉屹川道:“在我的設定裡,世界上沒有清醒的人。自認自己是清醒的人,隻會比想象中更瘋。

左裕雲就剛好在這個簡單到兩三句話就能形成的世界觀裡,把自己定性成了一個清醒的人,甚至還具有治愈他人病症的能力。”

所以左裕雲最開始就踏入了陷阱。

但凡他產生任何一絲自己是醫生的認知,就掉進坑裡了。

就算想法逆轉,也沒法爬出坑。

葉屹川隻是說主題是一個神經質的故事而已。

“於是在左裕雲把我想象成理智的瘋子這一設定時,他自己就成為了不清醒的瘋子。”

因為大前提的設定就是所有人都是瘋子。

一個瘋子,隻有陷入極致的瘋狂,才會把自己想成,能治療瘋子的醫生。

“妄想症,躁鬱症,精神分裂,表演型人格障礙……還有什麼我沒看出來的東西嗎?”葉屹川評判左裕雲剛才所扮演的那個角色。

左裕雲:“……我能說我剛才根本沒想這麼多嗎?”

“還有最後那個回到第一幕的表演,又是什麼?”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左裕雲,覺得自己推測的故事,應該和葉屹川的設定截然不同。

“喬顏說了,是輪回。”

“醫院燒毀過後,所有人全都死了,包括你我。”

“隻不過區彆在於這個世界會無數次地重複輪回,且不斷地在大火中被毀滅。”

“在我所想象的設計裡,這更貼近於一個類似於無限流的故事。”

他們不過是生存在彆人想象中的,具有無限輪回特質世界的NPC。

隻是葉屹川並沒有把很有可能成為主角的玩家這個設定編寫出來。

他們所扮演的,更像是一個解密無限流世界裡麵的,將會由玩家所知的前置劇情。

隻不過並不存在玩家。

“你是怎麼想的呢?”葉屹川反倒好奇,在劇本不互通的情況下,左裕雲又把他所設定的世界當成了什麼。

“除了開始以為我是瘋子,你是醫生之外,我還添了點東西。

比如在最後一幕出現時,我也想到了和輪回相關的信息。隻不過我把它當成了未來世界中的全息治愈手段。”

左裕雲當時就是這麼想的。

“精神疾病這種東西隻要乾涉精神,就一定會讓患者出現變化,假設我是利用全息世界進行病症治療的重症精神病患者,你才是我的主治醫生,那麼大火被毀滅,就是寓意著我沒有被拯救成功。第二次的輪回,也就變成了新一次嘗試治療的開始。”

“不過在某些方麵,我倆還真是默契。”左裕雲說著說著就不由吐槽出聲。

“第一次我倆對戲的時候,因為設定我們是同一個人的情況下,所以我倆都是主角,可這一次對戲,卻全都默契地把自己當成了主角。”

甚至還出現了兩個世界觀概念。

偏偏表演又毫無失誤。

喬顏倒是覺得:“要是這麼個短片能出現在大眾視野裡,好讓他們嘗試把這個短片填寫進一個能完全貼合片段的世界觀中,估計會是個很有意思的遊戲。”

畢竟兩個人都把自己當成了主角。

以為自己身處未來時代,是被醫生拯救的患者主角的左裕雲:“……”

隻是單純的,把自己想象成一個無限流推理世界觀背景角色的葉屹川:“想法很好。”

“但想要實現的可能性不大。”

已經表演過的故事,葉屹川並不打算和左裕雲重新再來一遍。

導演堅定地舉起了手:“我剛才和攝影師把全部的畫麵都拍下來了!”

導演剛才隻是覺得葉屹川和左裕雲的表演真的具有很強烈的危險氣息,就是那種看著就讓人汗毛直豎,想著畫麵裡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可能會突然跳起,把另一個人當場宰掉的詭異畫風。

導演甚至都在腦海裡開始填充起來的,是什麼樣的邏輯背景,才會讓這兩個人有這種表現張力。

如果按照左裕雲的全息設定走,那麼作為醫生的葉屹川,救他的原因是什麼?左裕雲到底又是因為什麼,才出現了這麼多精神疾病?

從一個片段腦補出一個完整的故事,是葉屹川和左裕雲都可以輕而易舉做到的。

這也就造成了在另一個無限流輪回設定中,為什麼葉屹川和左裕雲都是瘋子。世界輪回的原因又和什麼相關……靜止不動的雲,是不是代表世界本就虛假?

導演脫口而出了一句:“所以說為什麼你們作為故事中的主角,還會本能地給本來不應該存在的看客,設計出各種難題呢?”

“因為我是演員。”左裕雲很坦誠的說道。

他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而演員要做的就是要讓觀眾對故事接下來的發展保持高度期待,以及在觀眾麵前儘可能地展現出一個好的故事。

這部分除了故事原本的設計,演員也要表現出來,不然就是受故事操控的傀儡,而不是在電視或是電影中走自己人生路的角色。

“我倒是在想盒子理論。”葉屹川也很誠實地說。

他帶著a3來到這個世界前的原生世界,是具有更高格度的星際時代。

那麼在這個世界中的每一個人都很真實的情況下,又為什麼會被定義成完全虛假呢?

如果這個世界升格成功,將來會不會又有可能和葉屹川的原星際時代接軌?

問題來了,作為被星際時代觀測著的《登頂娛樂圈》這個故事,是不是就像是盒子理論中,打破了小盒子,走向更大盒子的世界……

所以他們的腦回路,一個是全息星際時代,一個是無限流輪回重生。看起來都很不正常。

“不過我覺得在這個故事裡,我看起來更像是主角。”

“我台詞多。”葉屹川不聲不響地懟了左裕雲一句。

左裕雲不服氣:“但我就算是在你的設定中也應該是很重要的角色。”

“我台詞多。”葉屹川神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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