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詩會(2 / 2)

裴搖光笑意更是燦爛起來,她輕聲笑道:“殿下如此講,實在是叫臣女不勝歡喜。”

沈放生得雙多情的目,隻是從前叫不少人心生可惜的是,這位太子殿下實在薄情又冷淡得很,而此時這雙眼笑意盈盈,流光燦燦,是要把人滿心滿眼都給牢牢吸引住的。

沈放就這樣笑吟吟地盯著裴搖光,好像他的目光長在裴搖光身上似,饒是裴搖光自覺自個冷心冷情,不會在意,也不由得覺得心裡頭有些莫名的悸動,她微一側眸,頭回回避了沈放投來的眼神。

因此裴搖光也沒瞧見沈放紅得要滴血樣的耳垂,這位太子殿下可不像是他表現出來那般遊刃有餘,沈放微一輕咳,他掩去自己的偷笑,正聲說道:“既然如此,孤可否借此央求裴姑娘件事?”

裴搖光抿唇淺淺一笑,細聲細氣地說道:“殿下何須用央求二字呢?”她鬢邊牡丹有些將要掉落架勢,裴搖光抬手將其撫穩。

沈放瞧著這幕,隻覺手有些發癢,他正襟,笑意卻從眉梢眼角悄悄溢出,他是很少這樣一直想要笑的,他說道:“孤是想要求裴姑娘再繡個香囊——”

定定地注視著裴搖光,沈放明明知道裴搖光不會拒絕,卻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緊張同羞澀,隻覺自己嗓子莫名發啞,但該解釋的話是一定要解釋清楚的。

“方才裴姑娘問孤,為何不戴你給孤繡的那個香囊,孤並非不喜歡,而是太過喜歡才是。”這話一說口,不隻是耳朵,連沈放那張皙白的好皮囊都染了幾分暈紅。

沈放是不太擅長把心裡話說出的,他指尖微微蜷縮起來,在深宮裡頭長大的孩子更習慣於將自個心底念頭重重埋著,但沈放不想要叫裴搖光以為他不喜歡她…繡的香囊,哪怕隻有一絲可能,沈放也不想讓裴搖光有所誤會。

得了裴搖光送的香囊以後,沈放本來是打算戴出去好好炫耀一番的,為此他都已經叫人找出來合適的衣裳,心裡頭盤算好是要先往垂拱殿去,還是先往長信殿去。

但捧著那枚小巧卻精細的香囊,沈放卻有點舍不得,若是行在路上不小心遺失,或是叫那個粗心大意的宮婢潑上茶水汙濁,豈不是辜負裴搖光心意。

想了半天以後,沈放就叫耿金堂取來個帶鎖的錦匣,把香囊給鄭重其事地擺在特意鋪的白狐裘上,給仔仔細細地鎖好,這才心滿意足地覺得此心安穩,還不忘把錦匣給置在自己枕邊,確保它不會丟失。

說句實話,第二天醒過來以後瞧著那匣子,沈放多多少少覺得自己昨日犯了糊塗,一個香囊而已,何必如此珍之重之,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說他這太子殿下竟還搞這種小女兒家的情思。

可到最後,那枚香囊還是安安穩穩地置在匣中,伺候在景祚殿的宮侍都知道那匣子裡頭裝的是件重要寶貝,是太子爺的心愛之物,隨意不可碰,是要惹太子爺不悅的。

裴搖光眨眨眼,她低下頭輕輕一笑,笑意很柔,因為幼時經曆種種,她是個頗為敏感的人,自然能夠察覺眼前這位太子殿下的情愫,而被喜歡、被珍視是當然叫人感到歡欣。

“殿下喜歡便好。”裴搖光笑意明媚,雙眸彎彎,“隻是臣女不精通於這女工針黹事,所以是要費上些時候的,殿下可不能嫌棄。”

沈放見裴搖光麵上笑意,心裡也放鬆下來,恢複了些從容來,他笑道:“孤怎會嫌棄裴姑娘。”他喜歡她,還喜歡不過來呢。

風搖動茉莉花枝,沈放眼疾手快,他抬手接住那朵將要落在裴搖光發間的潔白茉莉,裴搖光笑得更是粲然,她微微歪著頭望向沈放,“殿下若是喜歡臣女所繡香囊,也無需在意什麼,當做平常飾物隨意佩戴就可。”

裴搖光眼波盈盈如春水,耳上垂著的翡翠珠耳飾是略長的樣式,蜿蜒在她纖細頸間,她話說得分外輕柔,“若是戴舊,臣女再繡就是。”

那頭詩會或許已然開始,裴搖光與沈放都聽著婉轉輕盈的渺渺琴音隱隱傳來,沈放心裡有些怪罪起來,這時辰怎麼就過得這麼快,猶豫了會兒,沈放出聲道:“這詩會開始了,裴姑娘可打算去參宴?”

裴搖光看著沈放,隻覺這光鮮亮麗的太子殿下此時便像是隻可憐巴巴的小狗,她對詩會本就不怎感興趣,今個過來也不是為了寫詩作賦,她說道:“臣女才疏學淺,是不打算獻醜的。”

沈放見過裴搖光作的畫,寫的字,那副裝裱妥當的長信殿桃花圖此時就好端端掛在景祚殿呢。

若裴搖光都算是才疏學淺,那大齊九成人物都要算是不識大字了,沈放認為,隻要裴搖光參加今個詩會,那必定是豔冠群芳,一舉奪魁的。

所以裴搖光或許也是想要同他多相與一會兒的,想著想著,沈放霎時春風得意起來,他強壓著自己不住往上翹的嘴角,穩住聲道,“那就陪孤一同在這兒走走吧。”

沈放伸出手臂,裴搖光微一怔然,隨後莞爾一笑,輕輕將手搭在沈放臂上。

兩身同樣精細華美的織金白裳行走間不免有些交織,像是命中注定,天作之合。

……

饒是齊朝男女大防不重,但長公主府自然也不可能叫郎君小姐湊在一齊舉宴,所以這仙客園東麵是長公主駙馬與陸青雲協一眾男客吟詩作對,西麵則是長公主與女賓曲水流暢。

東西間分割著一道竹林,又有婆子守著,免得鬨出不該有的事來。

長公主這邊的詩宴置在園湖上,湖中是個頗大的自雨亭,亭裡設椅座,有兩座頗大的冰輪,叫這悶悶夏日都分外涼爽,身著淺藍衣裳的清秀婢女來來往往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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