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2 / 2)

“你莫要糊塗。誤了自己,也誤了他。”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薑頌寧也不想害了他,連夜點燈執筆,洋洋灑灑寫信送去,告訴他自己已經定親。

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需要她思考太多,便把事辦好了。

過後她緩過來,後知後覺發現那封信原本不用寫長。

薛亭洲絕非常人,不會為任何事停留,根本沒有糾纏她的可能。

那封信寫得有些絕情,對薛亭洲而言,也許算得上羞辱。

他從前也沒有表現得很喜歡她,聽聞她定親一事,要放下這段情誼應該是順理成章。

薑頌寧以為,要絕斷的是她的情才對。

筆鋒如刀,每一回落筆,都在將她的念想剔除乾淨。

而她的確做得很好,這些年,她很少再想起這個人。

與孟安瀾成婚後,她這位名義上的夫君身子每況愈下,不到一年便去世,她從此成了孟家的寡婦。

成婚時采買的用物尚未耗儘,便迎來喪事,族親麵上如常,私底下有不少人指指點點,說她克夫。

範雨晴之前在孟家聽人這般說過,昨夜驚慌惱怒之際,便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

第二天卻跟沒事人似的,好像那不是得罪人的話,缺了物件隻管譴人來找薑頌寧。

挽香斟茶遞來,心下為自家姑娘委屈:“姑娘在孟家這些年,哪一件事不儘心?”

薑頌寧喝了口茶,唇角微彎:“這是慶安產的茶?多少年沒喝過了。”頓了下方道,“在她心裡,合該是旁人來坐我的位置。”

挽香不平,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動手添茶:“太夫人這回讓姑娘返京,落在身上的事可不少,您怎麼還這般自在。”

“孟家在京城的宅院久無人住,但還是留了些照看的下人,不至於破敗,我管好賬冊,盯著匠人便是了。”薑頌寧話至此處,忽然停下。

挽香不明所以,也跟著往窗外望了一眼,還沒看出不妥,便聽薑頌寧道:“咱們到外麵走走,天快黑透了。”

挽香取傘跟上,原打算找個小廝引路,見薑頌寧隻想隨意走動走動,便作罷。

眾人不想與帶兵之人起衝突,沒人前去交涉,便隻在庭中活動。私底下都猜測,這周遭的將領多少要賣宋家一個麵子,應當會及時把外麵的人撤走,不願當那個出頭的。

不管心裡如何作想,昨夜將領自報家門,說是盛尹將軍麾下,要捉拿之人乾係重大,眾人紛紛收了不耐神色,極儘配合。

朝中正是用人之際,盛將軍戰功卓著,極受聖上青睞,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和他手下的人過不去。

平日養尊處優的人如何在屋裡待得住,趁此機會與人交際一二,方能解悶。

薑頌寧沒走多遠,便遇見聚在亭中閒談的諸位夫人。

她一露麵,便有人神色怪異地打量她,其中有臉皮薄的,麵露羞窘之色。

這些人在說些什麼,不難猜到。

薑頌寧上與她們寒暄。

這些高門婦人還是講究臉麵的。何況到最後還是會落到那一句,“可憐年紀輕輕就守寡”上來。

小坐片刻後,她心裡漸漸有了底,這些人不難應對。

回京後出入宴會,想來也不會有太多紛擾。

誰會和一個寡婦過不去呢,委實沒有必要。

一談到這個,懷疑她品性的人也難免目露憐憫。

她自己倒一派平靜,從來沒覺得有何辛苦難捱之處。

每日掛心之事,也就是兄長留下的一雙兒女了。

因此,聽到她們談起家中孩童,薑頌寧便側耳細聽,有些入神。

對麵的夫人注意到,不禁多看她幾眼,稍作思量,歎息道:“可惜你沒有一兒半女,若是有個孩子相伴,往後日子會好些。”

範雨晴姍姍來遲,在門口正巧聽到這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嫂嫂自己沒有孩子,把薑家堂兄的兒女倒照顧得很好。”

原是想譏諷薑頌寧一門心思照顧侄子侄女,在婆母麵前反而不大周到,但在座眾人一聽,紛紛出言誇讚。

範雨晴自恃身份,又不好把話說得那麼直白,將旁人的讚歎聽在耳裡,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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