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非人哉(67)(一更+二更) 霧氣中……(2 / 2)

不過雖然遮光,但門窗並不隔音。

戴權的新人們住在兩個混混們騰出來的房間裡麵,正在緊張的小聲交流。

“我們今晚還睡嗎?”這聲音是個男人,聽起來帶著點南方口音。

“戴哥不是說這裡死靈和鬼怪都進不來嗎?不睡的話你明天頂得住?”這聲音是個聽起來很粗糲的男聲。

“誰知道那個霧氣到底是不是鬼怪或者死靈啊……”這是有點憂慮的女聲,“戴哥還說無人之區沒有開發完畢,誰都不知道裡麵有什麼呢,指不定我們遇到的就是一種既不是鬼怪也不是死靈……”

“行了!”一個聲音突兀地打斷了她,是隔壁房間傳來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趕緊睡!今晚隻要沒事,以後就都沒事了!今晚要是有事,那我們也沒有辦法!”

這聲音一出,大家安靜了幾秒,那個南方口音又低聲道:“卓姐,今晚如果那個霧氣再出現,我們朝著哪個方向走?”

他這話一出,本來還有點凝固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兩個房間裡麵的十個人默契地不說話,一時之間,隻能聽見他們逐漸緊張起來的呼吸聲。

“朝右走,不管是什麼都朝右,”頓了幾秒,卓姐開口,“我剛才跟著戴哥進來的時候看過了,如果今晚那個霧氣還是出現,所有人以針對我們這兩扇門為初始方向,朝著右手邊的那條街道往前走,不管接下來遇見什麼情況,每遇到一個岔路口,就朝著岔路口的右邊前進,如果是死路,就退回上一條岔路口方向朝左,然後繼續一直朝右。”

“好。”

“知道了。”

房間裡麵此起彼伏傳來新人們的應答聲。

“右手法則,”白燼述低聲道,“走迷宮的時候,遇見岔路一直往右走,最差最差,繞整個迷宮一圈,走遍所有岔路口,也能出去。”

“他們的霧氣裡麵有迷宮?”黃毛抬起頭,“我們當初好像沒有……”

他們當初似乎就是一條大路,爾泗開著車一直往前,在撞到了某個人或者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之後,他們忽然一下子就出去了。

“這種霧氣……很有可能是一種流傳範圍及廣但是不易被觸發的未知怪談,”袁山鳴低聲,“怪談十幾年間發生一點變化也是正常的,而且這個變化還很有可能並不是因為時間產生了變化,而是因為觸發它的隊伍情況不同。如果這群人今晚能夠進入霧氣,我們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和酒店內的夜晚不同,紫街內的夜晚簡直寂靜的可怕。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完全沒有聲音的環境,城市護衛隊似乎真的忘記了這個城市的角落,或者說他們有意忽視了紫街這個B都之癌,紫街內部安安靜靜,就連風聲也沒有。

小院內的觸發者們靠在石凳周圍,爬在桌子上紛紛逐漸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們聽見了一陣聲音。

“操!操!操!”

似乎是個人在一邊踢牆一邊憤怒大罵。

“又他媽的是我!又他媽的我一個人!”

大家猛地從桌子上支起身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一看,就看出不對來了。

“霧氣。”白燼述皺眉。

不知何時,霧氣已經彌漫在了這個不算大的小院中。

明明夜色濃稠如墨,但這霧氣似乎會自發光似的,帶著點淡淡的白色漂浮在空氣中。

這霧氣就像是那天他們見到的那樣,能見度極低,趴在石桌旁邊的幾人一站起來,看彼此的臉就已經有點模模糊糊的了。

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好像是小院側麵一點的位置,大家試探著在霧氣中手拉著手過去,發現出聲是個戴權隊伍中的新人。

似乎是那個南方口音的男人。

他正歇斯底裡地踹著旁邊的牆,一邊踢一邊嘴裡崩潰地罵道:“媽的!又是我一個人!我一個人!”

這下大家才注意到,他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在這個奇怪出現的霧氣中,南方口音的男人似乎一個人莫名其妙出現在了小院邊緣。

他崩潰地踹了好一會牆,終於卸力般地坐下,看了周圍一圈:“媽的……媽的……我受夠這個霧氣了媽的!

“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到底要乾嘛啊!”他扯著嗓子喊了幾聲,“你他.媽的有種就把我殺了啊!每天晚上睡著之後就把我們全部分開拉進這個霧裡是要乾他娘的什麼啊?!”

袁山鳴看向白燼述,白燼述微微搖了搖頭:“我們當初遇見霧氣的時候,沒有被分開,但的確是在睡著之後。”

大家那時候都在大巴車上,睡醒的時候車輛就已經停在了路邊,除了他們以外的人全部都陷入了沉睡。

“我推了一扇門看了看,裡麵的混混都睡著了。”話音剛落,小唐就摸索著牆壁走過來,“除了新人們的房間都空了之外,其他房間裡人估計都在,但肯定就像是那天車上的乘客一樣,睡的很死,根本叫不醒。”

“看來這個人……”狄塔視線停留在了,“他所說的一個人,指的應該是在他的隊伍中,現在隻有他一個人。”

“他的隊友全部拋下他走了嗎?”健身大哥有點不忍。

“不是,”白燼述微微搖了搖頭,“這個霧氣……是有概率會把進入其中的人分開的。”

不然當初石龐隊伍中的人也不會說和他們一起離開霧氣的人,在離開之後卻矢口否認是和自己一起走出的。

霧氣中見到的不一定為真,迄今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的霧氣中差點撞到的是什麼東西。

在霧氣中孤身一人固然可怕,但身邊跟著的隊友不是隊友的話豈不是更加嚇人。

不過現在,那個男人不這麼想。

他不甘心地從地上站起來,跌跌撞撞地推開了旁邊一扇門:“有人嗎!”

沒人回答他。

“有人沒!”他又推開一扇。

還是沒人回應。

“有沒有人醒著!”

“卓姐!”

“土哥!”

“來個人啊!”

“出來個人啊!彆讓我一個人在這個霧氣裡麵!倒是來個人啊!有人嗎!”男人的語氣裡已經帶了哭腔。

就在這時,所有人聽見一聲大門打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男人像是找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似的,跌跌撞撞朝著那個方向跑去:“卓姐!是不是你卓姐!我們一起走出這個霧氣!卓……”

他的聲音忽然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置信地東西似的頓住了。

觸發者們對視一眼,匆匆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他們聽見男人夾雜著哭腔的古怪聲音:“怎麼是個小孩?”

小孩?

隨著距離逐漸靠近,所有人都看見了,男人跪坐在關哥的門前,而門後開門的居然真的是那個小孩。

“我聽見哥哥姐姐叫我,”他視線穿過迷霧,能看見他們似的,一下子定格在了男人身後的觸發者們身上,“院子裡麵好像有聲音,哥說今晚不要發出聲音,哥哥姐姐你們不要說話了。”

“哪來的哥哥姐姐?”那個男人觸電一樣從地上跳起來,“這霧裡哪來的哥哥姐姐!小孩你彆嚇我!”

“小朋友你怎麼會醒著,你房間裡麵的大人有沒有醒!”他懷著最後一絲希望看向門內。

“哥和大哥在睡覺,你不要進去,”小孩很認真,“哥哥姐姐們就在院子的霧裡啊,我醒來就是聽見了他們的聲音,我就出來看看。”

“哪有人?哪有人!”男人喊的很大聲,就像是這樣就可以給自己壯膽似的。

“有啊,哥哥姐姐們就在你的身後。”小孩回答。

男人定格一樣僵住,後背忽然升起一陣冷氣:“小……小朋友,彆開玩笑……”

他無比僵硬地一格一格向後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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