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8 章 非人哉(126)(一更+二更+0.5更)(2 / 2)

,對著旁邊的五號笑了笑,“他們說你那時候確實這樣。”

對……€_[(”五號扶額,“我那時候剛來的時候確實這樣。”

五號是個小領導。

對著手下的人安排慣了,進入這個身體之後,也下意識按照這種相處方式和其他人交流,對其他人的信息嗤之以鼻。

這具身體裡有四個人格的時候,一號一號最為熟悉,和死去的甲還有乙丙丁是很好的朋友,對於身體的掌控時間是最長的。三號對一一號抱有懷疑,是個稍有不慎就會直接割腕逼問的不可控炸彈,被兩人聯手禁止進入前台。四號老好人,不清楚一一三之間太詳細的彎彎繞繞,但經常在其中和稀泥,讓三個人不至於打起來。

而五號進入這裡之後,他討人厭的性格一下子打翻了這個平衡。

他成功的讓一一三四號全部都站到了他的對立麵,而不知道三號是怎麼想的,或者又是他從這個情況中預計到了這個身體肯定還會有更多源源不斷的新人加入,他如果不趕快進入一個勝算更大的陣營,很有可能從此以後都隻能在一號一號的安排下生活。

所以就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三號忽然和五號站在了一邊,共同對抗起了一一號,多次以過激舉動逼迫他們讓出身體控製權,給他和五號更多的時間。

隻有三號一個人這麼乾的時候,一號一號還能按住他,但是加上了一個五號,一對三的局麵雖然看起來是他們這裡更受優勢,但五號的身體素質實際上要遠遠強於他們這些一天到晚蹲辦公室的普通人,兩邊鬥的兩敗俱傷,最後不得不各退一步勉強達成了非常脆弱的平衡。

這時候,出現了六號。

“要說岑秉旗那可是他的現世報。”說到這裡,岑秉訖忽然樂了。

和之前五個人不同,岑秉旗是個賽車手。

賽車實際上也是一種極其需要體能的競技比賽,岑秉旗的各種身體素質碾壓所有人,作為性格直爽的賽車手,他了解完全部情況之後很快就看五號不爽了,在岑秉旗的支持下,一號一號四號又重新奪回了控製權,變成了這個身體內的實際掌權方。

俗話說的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三號五號之前以自殺作為威脅太多次,做的太過自然引起了大家的不滿,岑秉旗一來,一一號立馬達成協議,禁止了這兩個人再使用身體。

白燼述摸了摸下巴:“有點意思……”

這個身體內的各種人出現的順序似乎是被安排好的。

它將身體內的控製權之爭極其巧妙的控製住了風險,讓兩邊每次出現新人都能占據上風。

果然,接下來的情況就和這個差不多,身體內的所有人格分為兩派,每出現一個新的人,風險就會倒向另一邊,一切的發展似乎都有一個無形的手在後麵操控。

而在這個輪回反複了三次之後,十號出現了。

“十號就是你,”岑秉訖撓撓頭,看了看白燼述,“當時你第一次出現的時候……說你是個大學老師。”

當時的戰力已經越卷越離譜了,當初為了身體內所有人安全而出現的“禁止出現在前台”的辦法,也在這樣的戰鬥激化中變成了一種報複的手段。

勝者將會獲得掌控身體的權力,而敗者則會被壓入意識的深處,不能再接觸任何前台。

這樣激烈的爭端,導致了他們所存在的這個身體每天出現的人都不一樣,每個掌控身體的人都想要在自己能夠控製身體的時候玩個夠,於是“他”的作風越來越荒誕不經,越來越莫名其妙。

一號一號也在這樣的爭端中選擇為了隱藏身體內的這些秘密,再也沒有和乙丙丁三個朋友聯係過。

而岑秉祈的出現給愈發白熱化的戰況直接潑了一盆涼水。

在戰力越卷越離譜的身體內,驟然出現了一個普通人,一下子就打亂了兩邊的節奏。

按照之前的進展,出現新人後,被打壓至意識深處的一方立馬就能揚眉吐氣,而掌控身體的一方不管準備如何充足,都會被反過來打入意識深處。

可在這樣的戰力膨脹下,一個大學老師能做什麼?

被打壓在意識深處等著出現新人翻盤的一方對他咬牙切齒,掌控身體懷著高高在上態度想要接納他的一方又因為他的拒絕而憤憤不已。

岑秉祈進入之後,非常微妙的成為了一個邊緣人物。

“我現在都想不通,你那時是不是故意的,”被岑秉訖拽出來的九號抽抽嘴角,“其實你一直在扮豬吃老虎看我們一群傻子打架?”

他們的那點小伎倆在岑秉祈眼裡簡直是村頭小學生打架吧?

不過特立獨行的新人不隻有岑秉祈一個,很快出現的十一號岑秉岐,一下子把戰局拉入了下一個階段。

“岑秉岐我就不叫了,他那人缺心眼……我給你說就行了,這段我清楚,”岑秉訖抽抽嘴角,“當時兩邊的派係有來有回的,結果岑秉岐一進來,哪邊都沒有選,宣稱不想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身體和人生,於是一個人強行打壓了所有人進入意識深處。而你那時候正好作為哪邊都不選的一方逃過一劫,成為了那段時間唯一可以和他共享身體的人,我其實一直挺懷疑你倆的友誼是不是那時候培養的,但是看岑秉岐那麼缺心眼又不像。”

如果說岑秉祈的不站邊在現在看來是大智若愚。

那岑秉岐毫無疑問就是大愚若智。

“重點是弱智,”岑秉訖咬牙切齒,“你知道他這麼一做會怎麼樣嗎?”

白燼述微妙地點了點頭。

他可太知道了。

岑秉岐給習慣了抱團,習慣了你來我往的兩方勢力給了當頭一棒。

他一下子把爭鬥從兩個派係打散為了每個人。

沒人是想和其他人一起共享身體的,大家來到這裡之前都是獨立的人,憑什麼要在這裡被你打壓,要在這裡和其他人分配一天本就貧瘠的一十四小時?

更彆提在派係內也存在等級。

一天一十四小時,睡覺時出來的虧不

虧?工作時出來的虧不虧?憑什麼其他人掌控身體的時候可以到處玩,而到他們就隻能做無聊的工作或者連宿舍都出不去?

岑秉岐瞬間點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火。

原本以派係為鬥爭⒎_[(,一來一回鬨著玩似的局麵瞬間被打破了。

整個場麵瞬間亂成了一團。

這就是之前所有人提到過的那場爭端。

“後麵來的幾個人我其實不是很清楚具體情況,不過那時候亂的也沒人知道具體情況,”岑秉訖盤著腿托腮,“我隻知道一直到我進來之後,大家都還在打,而且打的越來越混亂,隻有岑秉祈你獨立在戰局外,我現在想來你才是那時候最不正常的,所有人都殺紅眼了,怎麼所有人偏偏都放過了你,你怎麼可能是個普通大學老師……”

失去了既定的派係,一號一號作為“元老”的優勢瞬間褪.去,大部分沒有什麼戰鬥力的人都選擇依附於實力更強大的人,形成小團體。

而這種小團體也不穩定,隨時都可能分崩離析,很有可能昨天兩人還是隊友,今天兩人就成為對手。

和之前的情況不同,之前的岑秉啟,也就是這個身體內的一號,是這裡當之無愧的元老,有著為所有人格講述目前情況的職責。

而打成這樣之後,彆說講述情況了,所有人巴不得一進來一個新人,就把對方打壓到再也不可能從意識深處出來。

沒人願意給新人講述當前情況,而新人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中也缺乏進入身體前台搜尋信息的條件,再加上越到後麵進入這裡的人就越有某個方麵的過人之處不可能甘心屈居人下,所有大部分人都在不清楚當前什麼情況的迷茫下為了生存投入這個戰場。

“當時沒有人在意為什麼大家會出現在這裡,要如何回到自己的身體中去,又會在自己隻有有多少人出現在身體內。所有人都打紅眼了,要把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全部都打入意識深淵獨享身體。”岑秉訖似乎不太想多說這一段,或者說這一段確實也沒什麼可說的,就是大家瘋了一樣打架,他撇了撇嘴,乾脆開啟了下一個話題。

也就是這段對話開啟的開端。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一十一號出現的時候,”岑秉訖緩緩吐出一口氣,“一十一號是個亡命之徒,在進入了這個混亂的環境裡,摸索出了這裡的規律後,他乾了一件讓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事情。”

白燼述抬起頭:“他把誰殺了。”

這句話是肯定句。

“對,他殺人了,”岑秉訖說,“他把三號殺了。”

在此之前,所有人之間的矛盾雖然尖銳,但大家最狠也就是將對方打入意識的最深處讓他再也無法出來。

從來沒人想過可以在意識裡殺了其他人。

“當時……所有人都懵了,”岑秉訖頓了一下,“然後,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死過,也就從來沒人知道死人了會怎麼樣。

就在大家還在死了人的惶恐中時,下一秒,

所有人腦海中驟然獲得了三號的記憶。

三號死了之後,他作為意識體就像是溶解了,或者直接散成片了似的,所有人腦海中都出現了他的記憶。

“而獲得了他人的記憶之後,很多人都瘋了,”岑秉訖淺淺吐處於一口氣,“我們後來在研究手冊裡麵才知道是怎麼回事,是因為殺死意識裡的人格,這個人格就會在意識裡解體。”

“人格解體會導致在這個意識中的所有人都會均勻得到該人格解體出意識和認知,而一旦接受者意誌力不強,那就一定會被它弄瘋掉。”

“這些瘋掉的人又會因為認知錯誤而出現新的人格解體,接著把自己的記憶塞入那些抗過了第一輪解體,還沒瘋的人腦海中,從而誘導他們也進行解體,形成一個爆炸連環。”

“然後……”岑秉訖複雜地抬頭,“然後就在這個爆炸連環即將形成的時候,岑秉祈你作為一個一直看似中立的和平人士,忽然異軍突起,第一個處理完了三號人格解體的意識和認知,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殺了一十一號,一個人吸收完了他解體出的全部意識。”

岑秉祈的動作很生疏,在他們見鬼一樣的眼神裡,他平靜地從岑秉岐手裡抽出他的刀,然後反手捅入一十一號的心臟,再抽出,來回反複,鈍刀子割肉似的,讓一十一號在清醒卻不能動的狀態下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一點一點殺死。

沒有人出一點聲音。

這時候也沒有人能出一點聲音。

相比之於三號的意識解體,似乎眼前殺人動作冷靜又生疏的岑秉祈更讓人心驚。

隨著一十一號停止最後的呼吸,他站直身體,眼神一如既往平和且淡然地看向所有人。

然後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說:“我這裡還有餘力,再有誰敢殺一個人試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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