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諷地問:“怎麼?奇恒破產了?齊少竟然在等公交?”
齊然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抬腿往前走。
程餘的車一寸寸跟著他。
不時就說兩句欠扁的廢話。
齊然懶得搭理,他打開電量滿格的手機,找出江昀飛的號碼正要撥過去,豆大的雨滴突然砸在了屏幕上。
虹市的暴雨總是毫無預兆。
也不知怎麼,除了方才的公交站亭,這一塊的路邊都沒有可以遮蔽躲雨的建築,齊然環視四周,隻能冒著雨往前走。
他不在意這些,倒是程餘看得心裡不舒服,不到三秒就服了軟喊住他,語氣不再那麼生硬:“齊然,我隻是開個玩笑,你才從醫院出來彆又淋雨病了。”
齊然頓了下,側頭看他。
程餘見人好不容易看過來,聲音不知不覺柔和起來:“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齊然注視了他一會,唇邊似有若無地勾起一點笑,倒也沒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程餘轉過頭,看向後座上的男人。
雖然隻有短暫的一分鐘,但雨著實很大,齊然身上濕得厲害,修身的上衣吸收了大量的水分,緊緊貼伏在身上,不時還有水珠滴下,落在淺色的西褲上,暈開一大片濕痕。
齊然撩開額前的碎發,抬起眼就見程餘突然轉過身,臉上似乎有心虛一閃而過。
他的眼裡露出一點疑惑,隨即隱去。
程餘借著翻找毛巾的機會,慢慢平複下心裡猛烈升騰起來的欲念,過了半分鐘,他回過頭給齊然遞去一條白色毛巾。
齊然道了聲謝,接過來擦拭了下頭發。
程餘隻看了一眼就挪開目光,語氣十分客套地問:“車上有我備用的衣服,你需不需要換一套?”
咦?
齊然的動作一頓,覺得這話的內容不太對。
雖然在之前程餘和他談不上完全敵對,但也算是彼此心懷芥蒂,奇恒搶走程氏的項目也不全然是他之前所解釋的無心。
這一點,兩人心裡都明白,所以之前偶有碰麵,對方都是極其冷漠的。
但是現在程餘對他的態度,似乎有點太親近了?
齊然垂下的眸裡露出一抹若有所思,點頭說:“好啊。”
這回輪到程餘愣了。
方才的提議是看到齊然濕漉漉的樣子脫口而出,壓根沒過腦子,說完他就覺得失策,但是想想就知道齊然不會答應。
畢竟對方這兩年為了那個小情人對他十分不客氣,即便現在有了合作,他們也不是多親近的關係。
程餘想著想著,心裡正有點酸,就聽到了齊然的一句好。
他的表情僵住,頓時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齊然看著素來淡定的男人臉上露出幾絲怔愣,眼裡滿是興味。
他勾起一個笑,身體前傾,故意靠近程餘耳畔,然後壓低了聲音。
“程爺?”
伴隨著微揚的尾音,灼熱的氣息噴灑在男人的脖頸。
程餘一個激靈,先前壓製下去的地方霎時起了反應。
他後退拉開距離。
齊然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似乎是惡作劇得逞,一雙桃花眼彎成了月牙,笑容得意而張揚。
程餘按了按額角。
他一貫威嚴深重,無論是家族小輩還是屬下,從沒有人敢這樣戲弄他,但是斥責的話到了嘴邊,程餘看到齊然那雙眼眸裡的流光溢彩,瞬間就沒了脾氣。
算了。
總比先前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要好。
男人吐出一口濁氣,沒再提讓齊然換衣服的事情,伸手把暖氣打了開,又按了下雨刮器。
玻璃上的雨水“嘩”地一下被掃落到地上。
程餘心底的綺念逐漸平息,他轉過頭,一臉淡然地問:“你去哪裡?”
齊然見他恢複成這副沉著的樣子,逗弄的心思沒歇,反而更有了興趣。
他垂了下眼,用冰冷的手按住程餘的肩膀,帶著點鼻音問:“不換衣服了嗎?程爺,我有點冷。”
程餘不自在地彆開眼,被他碰觸的那一塊區域肌肉僵硬。
他強忍住挪開對方手的衝動,硬邦邦地說:“彆這麼叫我。”
齊然不以為意地笑笑:“行,那程爺回答我一個問題。”
作為誠意,他先放開了手。
程餘幾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隻是想到齊然即將的提問,他又皺起眉,短促有力地吐出一個字:“說。”
齊然也不在意他的態度,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會,才說:“之前我以為程爺身經百戰,後來查了查,發現是我錯了。”
“這麼多年,程爺非常潔身自好,沒有傳出過任何桃色新聞,就連世家小姐的示愛都毫不留情的拒絕——”
程餘打斷他的長篇大論,心裡有點不詳:“你到底想說什麼?”
齊然挑了下眉,一臉關切地問:“程爺,你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作者有話要說:事後,我們采訪到了當事人係統。
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當時就是很害怕,非常害怕,生怕我的宿主還沒開始做任務就被人給暗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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