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齊然在周六晚上才知曉。
他下班後去了容辰那裡,兩人沒顧上吃飯,一番運動過後,外麵的天色已經很黑。
容辰側躺在床上緩了會,拖著有些乏力的身軀起來去了廚房做飯。
齊然靠在床頭,垂眸點了根煙。
室外寒風刺骨,臥室裡卻很溫暖。
男人蓋著一條輕薄的被子,遮住身上大片肌膚,裸露在外的鎖骨上印著幾枚殷紅的吻痕。
他輕輕吐出一口煙霧,忽然聽到陣熟悉的鈴聲。
齊然側過臉,從床頭拿起手機看了眼。
是程餘的電話。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但對方的開場白還是那麼千篇一律:“吃飯了嗎?”
齊然本想照實說沒有,不過想了想,還是決定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他若無其事地應了聲:“嗯,你呢?”
程餘輕聲笑了下,低沉的嗓音透過電話傳來顯得有幾分溫柔:“我在為你發愁,現在茶不思飯不想。”
齊然倒是沒想到對方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有些忍俊不禁,笑著問他:“我怎麼了?”
“還不是你不聽我的。”
程餘隨口埋怨一句,似乎在電話那端歎了口氣,語氣接著變得嚴肅:“江衛民後頭有人在幫他,你的動作大概也被發現了,可能之後某些手續方麵奇恒會被卡住。”
說完,他又緊接著補充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奇恒家大業大,上升勢頭沒法阻擋,他們也隻能在小事上阻撓,何況我這邊也會儘早疏通。”
齊然的眼神動了動,抬手輕輕抖落一節煙灰,他從容地說:“沒事,這些我早就想過,也有應對方法。”
男人停頓片刻,輕輕彎了下嘴角,“不過還是謝了。”
程餘笑了笑,“這麼客氣?”
齊然吸了口煙,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江家雖然底蘊深厚,但在程家麵前還要倒退一射之地,說起來,我還要感謝當年程爺的不殺之恩。”
畢竟當時在得知齊然並不是齊家兒子後,程餘就沒再與他計較,當他不存在,也任由奇恒發展,隻打垮了齊氏,連蘇子昭的生活都沒有乾涉。
這些年原主在蘇子昭的影響下單方麵的和程氏較勁,若換了彆家指不定就用什麼非正當手段聯合打壓,不過程家到底還是作風清正,一直隻是正規競爭。
程餘也知道他的意思,原本覺得沒什麼,卻忽然閃過彆的念頭,順勢說道:“口頭感謝就免了,不如明天請我吃飯?”
齊然聞言,微微挑了下眉。
他在床頭掐滅了手中的煙蒂,似笑非笑地問:“我記得,前幾天有人跟我說最近儘量不要見麵?”
程餘:“……”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是什麼滋味,他如今可算是體會到了。
男人沉默了一會,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你當時也說了不怕。”
“誰說的”,齊然壓根不認,“我可害怕了。”
過分用力的演技,一聽就很假。
程餘也不配合,“是嗎?”
“是啊”,齊然坦誠地點頭,“不過是因為程爺頂在前麵,我覺得不必杞人憂天。”
程餘笑了聲,對他刻意奉承的假話不予評價,含笑的眼裡滿是縱容。
齊然也笑了笑,揭過這一茬說:“不開玩笑了,下周找個時間,我請客。”
程餘頷首,轉瞬又意識到對方看不見,應了聲好。
剛說完他又想起今天收到的請柬,問道:“下個月底市裡的慈善晚宴你去嗎?”
齊然腦海裡飛快地過了遍行程安排,想起來後肯定地說:“嗯,奇恒被重點邀請了,我會出席。”
電話裡的程餘還想再說什麼,這邊的容辰推開了臥室門。
“齊總——”
齊然抬頭看了青年一眼,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又朝著電話裡說:“我這邊還有點事,先不說了。”
通話結束。
程餘垂下的眼眸沉了沉,看著手機的目光帶著幾分狐疑。
即便掛斷時齊然的語氣很平靜,也不匆忙,但是程餘的直覺在告訴他對方可能在做一件不想讓他知曉的事情。
他想著,按亮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
二一點零九分。
程餘捏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不由想到了某種可能,嘴角勾起的弧度一點點撫平。
**
另一邊。
夜色正好。
齊然正在客廳裡和容辰吃飯。
雖然時間晚了點,但容辰的廚藝確實不錯,即便做的匆忙,比不上飯店餐廳的精致,但也看得出費了一番心思,色澤飽滿,香味俱全,口味也符合齊然的偏好。
兩人吃飯時都不太喜歡說話,於是餐桌上比較安靜。
過了會,齊然放下筷子,就見青年就推了杯檸檬水過來。
他接過來嘗了一口,微酸帶甜,隱隱有著一股檸檬的清香,調製得不錯,便隨口誇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