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車裡的動靜逐漸平息下來。
兩人都有分寸, 不會在公共場合做出不合時宜的事,隻是齊然性致上來,難得有點不管不顧, 周沉本就求之不得,這個時候又怎麼可能不順著他的心意。
隻是這小混蛋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周沉在那費心費力了許久,事後還得忙裡忙外地清理, 而他就跟沒事人似的, 懶洋洋地歪在座椅上瞧他。
一點也不管對方還在煎熬著。
周沉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見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的色澤, 卻偏偏朝自己露出惡劣的笑容,沒忍住又親了上去。
齊然偏過頭, 用食指抵住他的胸口。
很輕的力道。
分明阻止不了男人的靠近,卻是讓周沉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微微笑了笑,好脾氣地抓住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咬了一口, 又反複地親了親。
黏黏糊糊的, 讓齊然沒忍住睇了他一眼。
周沉低低地笑起來,也不再試圖親他, 他擰開瓶礦泉水漱了下口,而後打開了駕駛位的車窗。
絲絲寒風透過玻璃縫隙吹進來, 讓人心中的旖旎慢慢平靜下來。
齊然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周沉的身下停留了一瞬, 哼笑一聲, “開車。”
他頤指氣使:“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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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然住的公寓在市中心, 離這裡不過二十多分鐘的車程。
抵達的時候,周沉沒像以往一樣把車停在小區的道路旁,而是把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庫,然後自覺地下了車, 跟著齊然上了電梯。
齊然瞥了這個過分自覺的人一眼,似笑非笑地嘖了一聲,倒也沒說什麼。
不過片刻,電梯廂門“叮”地一聲打開。
兩人並肩走出了電梯。
這套房子周沉不是第一次來,自然知道這一層隻有一個住戶,電梯門口的攝像頭也拍不到門邊,因而在齊然打開門的瞬間,他順著力道把人按在了門上。
齊然一怔,有些驚訝。
他下意識地張開口,似乎想要說句什麼,可是周沉卻趁機吻住了他。
話音消失在唇邊。
對方急促而濕熱的鼻息撲麵而來,與之相伴的是唇齒間霸道直接的侵占,激得人後背發麻。
熱度一點點蔓延開,讓齊然推拒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原本被挑起的性致還未散儘,在車上也不過是草草疏解了一番,此刻身體便很快被重新點燃。
他猶豫了一瞬,微涼的手指順著男人的脊背往上,在溫熱的後頸緩緩摩挲了兩下。
周沉呼吸一滯。
他那雙黑眸又深又沉,視線緊緊地鎖住齊然,稍作停頓後就要加深這個吻。
齊然卻是彆開了臉,“關門。”
他的嗓音比往日更低一分。
周沉按在他肩上的手收緊了一下,幾步往前把人抵在玄關的牆上,一手從背後甩上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似乎也不隻是門的聲音。
齊然的餘光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動作一頓,偏過頭去——
是斐容。
青年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上的遙控砸在地上,碎成了好幾塊,可是他卻顧不得這些,一雙生得極好的鳳眼死死地看著門邊親近的兩人,滿眼的不可置信和傷心。
齊然被看得不大自在,伸手想要推開周沉,卻被男人沉著臉握住了手腕。
周沉在看到斐容時臉色便陰沉了下去,發覺齊然要推開他時更是心氣鬱結,但到底還是舍不得跟他計較,隻能泄憤似地在人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
發出吧唧一聲。
齊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麼久了,他倒沒發現周沉這麼悶的人還會有如此幼稚的一麵,實在是有幾分好笑。
他勾起嘴角,動作上卻是毫不客氣,扯過男人的衣袖在臉上擦了擦。
嫌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周沉卻因為這個動作柔和了眼神,也輕輕地勾了下唇。
齊然轉回頭,卻發現斐容哭了。
不是那種嚎啕大哭,而是傷心到極致,眼淚悶不做聲地往下掉,一滴又一滴,滿腹委屈卻找不到人可以哭訴,隻能抿住唇,無聲地啜泣。
美人垂淚,總是惹人心疼的。
何況齊然又是個顏控。
他看得心稍稍一軟,聲音也溫和了一點,“怎麼了?”
他走上前幾步,“好端端的,你哭什麼?”
周沉就慢了一秒,便看到斐容得寸進尺地抓住齊然的手,一開口就嗚咽了一聲,然後抽泣著說:“然哥,我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不像周老師和梁總一樣有權有勢,隻能照顧你平常的生活,可是我…我是真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