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然並不知道係統和齊琛的交談。
他剛出正廳,就被角落裡等了許久的少年發現了。
容鬱今天難得穿了一身黑色西裝,雪白衣領上係著黑色領結,頭發儘數向後梳起,露出那張精致漂亮的臉。
他不說話站在那裡的時候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起來有些冷漠,所以旁人即便見到了也沒有上前,何況容鬱雖然看起來像個天真爛漫的小王子,實際上乖戾的性子也在圈子裡傳開了,沒什麼人會去觸他眉頭。
齊然冷不丁看到麵前鑽出來一個人,驚訝了片刻,“你怎麼在這?”
少年聞言愣了一下,那雙好看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些許的委屈,“不是你讓我在外麵等你的嗎?你忘了?”
方才在廳裡的時候,他隨父母和齊然家是打過照麵的,那時齊然跟他示意,他才擺脫了他們走出來,站在這裡吹了這麼久的冷風,結果……
齊然後知後覺想起這件事,眼睫微眨。
好像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他打量著容鬱,腰細腿長的少年被這一身黑色西裝勾勒出的線條格外好看,配上那有些冷漠的表情,嗯,的確是和平日不一樣的滋味,可以衝。
他抬步往外走,“沒忘,走吧。”
容鬱的委屈似乎被這簡單的幾個字安撫住了,也沒多問,乖乖地跟在他後邊。
白家祖宅這一片占地極其廣闊,除了中央最氣派的這一棟主宅,還有數棟小彆墅,供各房子孫居住。
不過和主宅的熱鬨不同,幾棟彆墅大多沒有光亮,各房後代長期居住在外麵,加之這時大多在名利場上,花園也十分寂靜,看不見一個人影。
容鬱屏住呼吸看著齊然的側臉。
路燈的餘暉落在他鴉黑的睫羽上,印出眼下一片淺淡的陰影,他手指動了動,似乎想要拉住他的手,最後卻隻是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一片衣角。
自從上次齊然生病,他已經很長時間沒能和齊然單獨待在一起了。
考試周對方很忙,偶爾見麵也說不上幾句話,而且旁邊還總是有齊然的同學朋友在。
他不敢鬨騰,但也費儘心思借著鎖的理由去找他,可是齊然卻總是沒有玩他的心思……
容鬱泄氣地鼓了下臉頰,不自覺地想起以往的旖旎,耳根隱隱發起燙來。
臨近岔路口,齊然忽然停住了腳步。
衣服被拉扯的阻力讓他看了容鬱一眼,“你在做什麼?”
容鬱沒想到會被發現,忙不迭地鬆開了手,他支吾了幾聲想找個理由,但所謂的天才大腦就像生鏽了一樣運轉不動。
“不回話?”齊然挑了下眉,伸手在他的臉上拍了拍,“又欠教訓了。”
少年被他說得臉一紅,那張精雕細琢的漂亮臉蛋飛上紅暈,卻是笑了起來。
那雙總是清澈明朗的狐狸眼微眯時有種勾人的味道,天真和嫵媚揉雜在一起,讓人看不真切。
他咬了下唇,小聲地說:“主人要教訓我嗎?”
“想什麼呢?”齊然捏住他的臉,往後看了一眼,“這裡到處都是監控。”
少年仰著臉乖乖地任由他揉捏,嘴上卻在道:“這片區域我都處理過了,前麵有桃花林。”
齊然頓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準備的挺充分。”
他扯住少年的領口把他拉近,然後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吹了口氣,戲謔道:“可是我沒有帶鑰匙,怎麼辦?”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容鬱渾身上下就和過電一樣輕輕顫抖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仿佛未著寸縷,被看了個透徹,酥麻的感覺從耳垂逐漸往下蔓延,他痛得悶哼一聲,“嗯…沒關係。”
齊然垂眼看了一瞬,笑道,“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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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林場景最終還是沒能完全解鎖。
畢竟是彆人的宅子,還是這樣的宴會,即便容鬱解決了監控,但若是被人撞見就不太好了,不過擦槍走火的,還是有一點。
齊然和容鬱回到正廳的時候,恰巧碰上了江盛。
他好不容易擺脫家裡老爺子的嘮叨,滿大廳轉悠著找了齊然半天,卻沒想到在門口撞見這兩個人了。
江盛哪裡還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找不著人,他哼了一聲,生氣地把容鬱撞開,用x光一樣的目光上上下下掃描了齊然一遍。
褲子…整齊。
西裝…還在。
衣領…解開了一顆扣子,正常。
全部合格……誒等等。
江盛盯著他的眼睛,那雙明麗的桃花眼微微彎起,眼角泛著一絲熟悉的紅,他嗷地一聲抱住齊然的手,不高興地說,“你又和他鬼混去了。”
齊然屈指敲了敲他的額頭,“怎麼說話的?”
江盛被敲了也不鬆手,討好地把腦袋往齊然手上蹭,好讓他敲得順手。
齊然看他一眼,“鬆開。”
江盛訕訕地笑了笑,聽話地把手鬆了開,“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齊然淡淡道:“隨便逛了一下。”
他語焉不詳,但江盛哪有那麼容易忽悠過去,他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容鬱一眼,“你媽找你。”
好好的一句話說的就跟罵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