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峙沒有持續多久,葉久很快結束話題，拎起背包準備離開教室，席嶼在旁看著他一舉一動,這時突然問了一句。
“是因為我曾經對你做過什麼？”
他看著葉久此時側臉,“如果是真,究竟是什麼事？”
讓你這麼討厭我,連象征性地服一次軟都不肯。
他知道葉久學習程度與進度,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事，雖然在眾人麵前提了這件事，但其實並不是一個特彆需要關注到地方。至少目前沒有人會過多在意這一點。
他不想把葉久逼得太狠了。
隻要像從前那樣,在他麵前小聲地抱怨一次就行,他們兩個人從小到大彼此之間什麼話沒說過,以前在他麵前，葉久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會直接告訴他。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劍拔弩張，眼神冷漠,一句多餘話都不肯吐露。
就好像一夕之間,成了仇人。
聽到他話，葉久腳步頓住，站在原地沉默了幾秒，片刻後，難得甩過來一個問題，“你會跟你不喜歡人結婚嗎？”
他在問席嶼。
他們兩個人都知道他們關係，雖然是自幼定下,但並非是一定要履行,因為雙方家族已經到了不需要用聯姻來維係關係與實力地步,頂多是兩家關係，家裡人期待，包括是……對葉久照顧。
上輩子，葉久坐上那個位置時間實在太早，還太年輕，完全沒有準備周全，小叔走了，接著就被推上了高位，當時不是沒有人沒打過他主意，沒對他出過手，包括是顧家裡其他人。也就在那個時候，席嶼對外公開了他們之間未婚夫關係。
席公子名氣是真不小，不少人認識他，忌憚他，並且追隨他人也不在少數。
因此，在那個時候，葉久確確是得到過這個人幫助，給他處理掉了不少麻煩。
他很感謝，並且心裡一直記著這些，所以後來，席嶼提出結婚時候，他沒有拒絕。
在葉久心裡，結婚對象是誰都行，並非是一定要有感情，而且他日常很忙，沒有時間去認識了解更多人，身邊就席嶼這麼一個能夠信任人，對方知道他什麼脾性，兩個人也合得來，足夠省事。
但仔細回想，好像這麼久以來，從來都沒有聽到這個人真實想法。
席嶼看著他難得沉默了一會，葉久都要以為他並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了。
“不會。”
他回了兩個字。
意思是，不會跟不喜歡人結婚。
葉久眉一挑，轉頭看他一眼，很想接著問下去，那你上輩子乾嘛多此一舉跟我提結婚？
就算是想要殺人，找其他理由把他騙走又不是不可以，乾嘛非得在訂婚後動手？
而且我死了，你不也落了個喪偶寡夫稱號？
有毛病嗎這不是？？
但意外是，席嶼這次並沒有與他對視，不知道是這個話題讓他感到厭惡還是怎麼，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轉過了臉，並沒有看葉久，目光落向了他處。
他輕吸了一口氣，硬下心腸。
“希望你考慮清楚。”
“雖然是你哥哥，但有時候，我不是一定要照顧你。”
從一開始到現在，能避讓地方他都避讓了，該追問責任他都沒有選擇追問，因為他們關係，也因為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他身為哥哥，理當照顧對方。但如果葉久繼續這樣針對下去，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他對立麵，不顧其他後果，故意與他敵對，那他也不會再客氣了。
沒有人能夠踩著他臉，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
葉久嗤了聲，“那正好。”
他根本也不是一定要這個人照顧。
如果都看在長輩麵子上，下不去手，那他重生還有什麼意義。
他拎著背包，很快就回家了。
隻是在坐上車回家路上，忽然間想起，上輩子那段時間，席嶼跟他提出結婚時候，是有一次在他家裡，他在睡覺，睡了好幾個小時，爬起來時候，席嶼正在客廳裡看電視，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很清閒樣子，還有心情給他做了一頓飯，看著他吃飯時候，忽然間來了這麼一句。
他當時沒當真，以為這個人就是隨口說說，因為他們倆關係，外麵經常有人調侃他們，但兩個人都太年輕，一時還沒有結婚必要，但沒過多久，席嶼居然給他發來了戒指設計款式，問他會喜歡哪一種。
就連房子都買了。
在提出同居時候，當時表情還有點嚴肅，似乎是在緊張。
他真很難得看到這個人居然也會有緊張時刻，於是開玩笑道，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席嶼那時定定地注視著他，臉上表情慢慢鬆了一點，“……那你呢？”
“當然是喜歡，”葉久毫不猶豫，“咱倆可是最好兄弟。”
席嶼看著他半天沒說話，過了好一會，似乎是低喃了一句話。
聲音太低，他沒聽清。
*
這天晚上。
胃口不太好，沒怎麼吃飯。
葉久一個人在書房裡學習，直到突然回過神來時，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早就過了小叔吃藥時間，大概已經有人給送過去了，他起身回房，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這才去小叔那裡。
推門進去時候，男人正在那裡看書，抬頭瞧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今天遇到什麼事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