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茗麵上露出一絲疑惑,“黑犬?”
琬貞蹙眉,怎麼,她竟不知道?
她於是看向方才那去回春堂傳信兒的小宮女,宮女低頭避開她的目光,她不知為何聲線抖得厲害,似乎很緊張,“不……奴婢不知。”
不知?琬貞頓生狐疑,正欲再問,忽聽到屋內傳來帶著哭腔的怒斥,“若是姑姑有何閃失,你苗奇有幾條命賠!”
咦?這聲音……是李貴妃?
琬貞微怔,李貴妃,李淑是肅太妃的侄女,在宮裡時頗受肅太妃照顧,此時在病榻邊伺候倒也不奇怪,隻是這對姑侄與她關係都不好,她實不想見李貴妃。
她剛起了離開的心思,裡頭嚎得更大聲,“姑姑,姑姑,你彆走,姑姑你睜眼看看我!”
琬貞心緊了緊,莫不是……
所有侍從都忐忑望向裡間,不祥的氣息在偌大院中彌漫。
不多時,哭得虛脫的李淑被人扶了出來,她一對杏眼脹腫,淚痕滿麵,端得狼狽。
琬貞暗暗歎了口氣,看來肅太妃是真不好了。
縱素來不喜歡這對姑侄,可事關人命,她隻覺得唏噓可歎,不久前還身康體健的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往日見此二人,總不愉快,此時若留在這兒,無異於往人傷口上撒鹽,她識趣地轉身離開。
不料身後李淑忽厲聲喊住她:“琬貞!”
琬貞下意識回頭,卻見李淑疾步上前,一個耳刮子便要往她麵上甩來。
何曾有人敢這麼對她。她一愣,竟忘了躲。
好在這巴掌並未落下,抬至中途,李淑忽捂著腕子痛呼出聲,閃電般收回了手。
琬貞慢慢回過神,又怒又惑,這人發什麼瘋?
李淑手腕儼然痛得不行,她邊揉著手腕,邊用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剝的樣子咬牙切齒瞪著她,“你好歹毒的心!”
琬貞嗤笑,怎麼,想打人結果自個兒扭了手腕也要怨她?
李淑一字一頓,恨聲道:“本宮姑侄往日與你是有嫌隙,可也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你竟狠心到往姑姑藥裡下毒!”
下毒?
如此被誣按理該氣憤的,可這頂黑鍋來得太匪夷所思,琬貞隻覺荒謬,天可見憐,她是為了尋狗路過而已!
她怒極反笑,“下毒?”
“姑姑連日用藥,從未出過意外,偏偏你一來,往那佛堂走了一遭,藥就裡被下了毒,”李淑雙目猩紅,“本宮難道還誣了你?”
琬貞實覺她蠢:“那麼多人看著,本公主壓根兒碰都沒碰那藥罐,如何往下毒?李淑怕不是傷心過度,壞了腦子。”
李淑抬手一指:“因為你在這群和尚裡頭插了內應!”
琬貞順著她手指看去,竟是人群裡麵無表情的雲禰。
琬貞:“……”
若她誣陷的人不是自己,琬貞真的會笑出聲,這真是她聽過最蠢的話。
她看傻子一樣看著李貴妃:“本公主一個時辰前才到行宮,更是頭回見此人,如何安插他下毒?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