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似乎沒想到琬貞會突然轉換話題。但他很快調整神色,“遇上此等事,實在無心用膳。”
琬貞麵上掛起一副溫柔擔憂模樣,“好在你沒喝那毒酒,不然我兩恐怕自此陰陽相隔了。”不等他說什麼,她迅速又道,“既然沒來得及,那順道陪我用膳吧,也當壓壓驚。
宋衡殊頓了頓,微笑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的目光不易覺察地閃爍了一下,琬貞沒錯過他這極細微的反應,但她隻當沒看見。
“栗亭,”她給身邊侍女隱晦地使了個眼色,“按原樣準備。”言罷她轉頭看向院中青年,笑意盈盈,“備的可都是你愛吃的。”
--
公主府廚房備菜素來快,不多時,便擺了滿桌。
說是這樣說的,都是他愛吃的,但桌上其實全是宋衡殊吃不了的辣菜,他喜歡吃的魚反而是擺在她這邊的。
這當然是有意為之。
雖然她也想說服自己,是那綁匪臨走前的話拱火,使得她疑神疑鬼,但同眼前人一番對話下來,她心裡梗著那根刺不僅沒被順下去,反而攪得越來越深。
宋衡殊心細如發,行事縝密,若他真疑心酒裡有毒,那壺酒多半是會帶回來做物證的,可現在他兩手空空……這是疑點一。
其次,小黑的反常無疑也加重了她的疑竇——這隻素來溫順乖巧,至多有些頑皮的小犬破天荒地衝他呲了牙。
但考慮到渠縣林子裡,他兩似乎有點小摩擦,她一時也不敢斷言小黑是否是在記他多管閒事的仇。
基於以上種種,她決心邀他用膳,以作試探。
菜色齊備,琬貞率先動了筷子,他見狀才不慌不忙舉箸,緊隨其後。
席上安靜,一時間隻有侍女們來回走動布菜的聲音。
琬貞不動聲色觀察他,他儼然不怕辣,也不愛吃魚,和宋衡殊完全相反。
她眸光轉冷,果然啊。她有些慶幸她那前夫還挺挑食,否則此時也不會讓她這麼簡單試探出問題來。
她靜靜看著桌前這位“贗品”,“如何?可還合胃口?”
他溫文而笑,“公主……”
才剛說了兩個字,他突然頓住,麵色僵硬。
眼前的女人開始出現重影,他的身體自指尖開始麻痹。
“你……”他眼中滑過陰霾,麵色的溫文霎時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飽含殺意的陰冷。
琬貞還是第一次在這張臉上看到這種神情,說實話,她不喜歡,她還是更習慣他滿眼情愫看著她的樣子。
她支著下巴微微一笑,“是不是很奇怪,同樣的飯菜我吃了怎麼沒事?”
他是挺狡猾,不想被她看出破綻,所以這頓飯得吃;可又疑心她在飯菜裡動了手腳,才故意拖到她先動筷。
可惜琬貞也想到這一層,“不好意思,”她端了端手中茶杯,“這是解藥。”
既然是要設計抓他漏洞,那相應的應對措施她自然也早規劃好了,若是她誤會,給他上杯茶解毒;若是他有問題,那隻能繩索伺候了。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