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 136 章(1 / 2)

能讀檔後我無敵了 勇者A 12773 字 6個月前

召喚來的是張副組長,張雪聲女士。

江淮與這位張阿姨也是老熟人了,或者說整個遊池派幾位核心弟子都與對方是老熟人,看到她第一眼,江淮鬆了口氣——

比起左堯,張副搞起後勤必定可靠多了。

不過在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過來後,張雪聲思?考片刻,揪住了就要跑開的江淮,讓他緩一緩再?去考慮有沒有人打了起來,有沒有人又開始欺淩弱小……她問他們兩個:“你們就按照性彆這麼粗略一分?”

江淮和左堯兩個小輩對視一眼,還是江淮說:“來不及細分,先讓他們男女性彆分開住,至少不會?有……”

——有那種事。

因為語言的無障礙互通,國籍間的矛盾就沒那麼強,更強的是階級?性彆之間的矛盾,前者還遠大於後者。

張副點點頭,她了解多了,也明白了,現在這種分法反而是最好的,隻是……

“既然能以記憶為代價把我找過來,那我放棄在這裡的相關記憶,還能找到彆人來嗎?”她攤手,“按照你的說法,我們短時間是練不出一批能管住人的本地人,何況底層的?平不一定能維持多久吧,他們已經被‘馴化’了,就靠我?小左,沒法在出亂子的時候對付這麼多人。”

更可能是直接被弄死出局,這樣江淮之前的努力就徹底白費了。

江淮有些驚訝,但還是答應了。

起先沒進來鬼船時,一方麵是不確定召喚其他人的形式,另一方麵是這種以一召喚多的方式,能擁有記憶的隻有最後一人,畢竟這次事件是多國合作,雖然江淮也不太清楚上麵怎麼談的,會?議上他更多是作為武力威懾在一旁被放置——正常人都會覺得這種失憶行為有什麼陰謀在裡麵吧。

看江淮答應地那麼利索,張副倒是笑了,她提出一個新的要求:

“既然隻要選擇答應單程召喚,那是不是能在這裡設立一個坐標點,讓這樣的召喚無止境?如果擔心產生矛盾,乾脆一開始就把不會?擁有記憶這件事標出來,讓所有能響應召喚的人自行選擇要不要進來好了,總有些不信邪的……”

江淮接上:“冤大頭?”

兩人對視,同時

一笑。

讓左堯去看著?男士那邊,江淮陪張副先去找女士們說話……雖然她的等級也不低,可必定是做不到一對多的,江淮有些擔憂,張副卻很坦然,反過來安慰江淮:“多想什麼呢?我在這裡‘死了’根本什麼代價也沒有,現實裡就是睡一覺,可看看這裡這些人吧,她們有些人的獸性還沒有丟掉,我不擔心自己會?‘死’,隻擔心我的死亡會?讓你們好不容易創造的?平局麵功虧一簣。”

她催促江淮把召喚地點設立出來,江淮鼓搗了一會?兒,?她說“沒法設立地點,似乎隻能設立在被召喚人身上,下一個人就會出現在前一個人身邊。”

張副笑眯眯地應了,並且把這兜子攬在自己身上,勸江淮去休息一下。

外頭烈日炎炎,看這小孩睡了,張副從人群中穿過,看其他人避開自己,麵上是笑著?的,眼中卻沒有笑意。

在被兩個年輕的男孩圍著說起對底層人士安排時,看著?他們微微發亮的眼睛時,張副把事情應下,心裡卻並不怎麼看好。

江淮想要所有人“恢複正常”,因為這孩子覺得他們都是活人,怎麼能夠做出那樣的事呢?怎麼能因為人為分出階級就真的把其他人當成豬狗看呢?

但什麼又是真正的“正常”呢?想到這兒,張副在心裡歎了口氣。

——有些人就是這樣,分明活著?,還不如鬼物。

江淮應該看到過很多鬼物了,有些領域的情況連張副都不清楚,但全國內清理過的領域,作為遊池派親傳弟子之一,這小孩一定是知道的……那裡麵有不少反人類破三觀的,按理說他早就練出來了,在這裡破防,更多是因為這裡全都是“活人”。

所以,看多了死人,麵對這些還不如死人的活人會?更加的憤怒。

張副又歎一口氣。

為什麼要放棄,為什麼要同流合汙,為什麼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可最讓他痛苦的是,他知道都是為什麼,所以他一句話都不問,張副聽說他們一晚上就搞定了這些事,其實從行事中看出了這件事的衝動性……不過就算出什麼問題,江淮身後也有人兜底,所以她也沒說。

——像一開始說好的,他們這些人死後

由其他人替換,那麼江淮要是“死”在這裡,應該也不是真正的死吧,而是由師門裡的長輩們替換,但用一個世界性的領域鍛煉一個小孩獨當一麵,代價未免太大了些。

在見到江淮第一麵時,她就覺得這孩子是在幸福的家庭、正確的教育中養大的。

在後來知道他的家庭情況後,張副倒是覺得自己沒猜錯,作為一個富裕組合家庭中的長子,他小小年紀擔起責任,所以比一般的小孩穩重,又因為三觀與富裕的生?活,他天生就知道怎麼去同情彆人,常常會?對弱小心軟,反而不在意自己受到的傷害……因為他認為那些不值一提。

如果有誰傷害到他身邊的人,譬如朋友?家人,他大約立刻就會?精準反擊,可要是傷害到他自己,他估計都不覺得那是傷害。

但如果一個人無論什麼傷害都能自愈,不會?留下任何疤痕?後遺症,砍在他身上的刀就不算砍了嗎?

張副都能猜到江淮的家人有多頭疼,因為這孩子說起彆人一定會?說“不可以,這個人會?疼”,可遭在他身上,他就一點這方麵的意識都沒有,憑什麼呢?憑他皮厚嗎?

“這些人是不會?感激你,也不會?感激我們的,”她定定地看向所有人,試探性地朝她望過來的人都低下頭,“他們也不可能立刻就成為正常社會?裡披著人皮的人,立刻開始互相尊敬互相禮讓。”

“因為造成他們目前情況的根源還沒有解決,隻要還生?活在這裡,他們隨時會覺得社會再?次奔潰為原來那個階級的模樣——所以對待他們根本不是懷柔,而是再創造一個臨時階級,並讓得利者維護它。”

“如果你不想要再?有人死亡,受傷,靠人們自己的道德來維護沒有用,”張副情緒複雜,“靠武力,的確是最正確的方法。”

那兩個孩子誤打誤撞地找對了方法,代價是地麵上與汙跡一般的深黑血跡。

張副低下頭,注視著?自己的鞋子,正踩在已經乾涸的血跡上。

接下來也該靠她來了。

……

江淮卻並沒有真的睡著。

他一隻耳聽著外頭的動靜,一旦發生什麼,立刻就能出去,雙目閉著,嘴裡默念那個俄文詞彙,

沒多久,左堯帶著從普通人中挑出來的三個俄國人來了,他立刻坐起來,與這三人單獨交談,讓他們辨認這個詞彙的意思。

不是係統提供的特殊詞“自由”“詛咒”,不是霍齊·霍普說過的“觀眾”,也不是偷渡客給出來的“鬥獸場”,阿基莫維奇意識清醒的幾秒鐘,給?他比的口型是“不公正的”。

是說,角鬥是不公正的?

可江淮左思?右想,他自己入場就算不夠公正了,他直接碾壓這裡的所有人,更何況接下來那場角鬥,所有參與者都是他,還能有多不公正?

江淮想不明白,既然這樣,他便放空大腦,不去想了。

反正想躲躲不掉,他確定自己已經做到最好,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靴子落下罷了。

不過,雖然大腦放空,江淮依舊沒睡。

因為他知道身體根本不是自己的,所以感覺睡還是不睡,似乎沒什麼區彆——從知道這一點後,他就有種彆扭感。

偷渡客們在領域裡也沒有真實的身體吧?他要是係統,就偷個懶也不在領域裡給?自己塑造身體了,反正是不會?死的,就算真的死了,再?捏一個好了。

從那以後他就沒睡過,居然也沒覺得疲憊。

所以,江淮的休息方式就變成了“發呆”,平時就睜著?眼睛發呆,晚上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就閉著眼睛發呆。

僅僅是靜靜地聽著貓打呼嚕,妹妹翻身的聲音,他就感覺自己已經休息過了。

現在這裡沒貓也沒有妹妹,他的意識就散開,隨意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心跳……好像是那個嬰兒的?他的意識隨著對方的心跳緩慢起伏,看上去像是在休息,可一切都在他掌控中。

就這樣,時間在一起一伏中似乎變得很快,周圍來來走走,可江淮已經練出來了,他並不覺得吵鬨,隻覺得這是一種讓人貪心的平靜。

時間於平靜中走向了第二天的灼熱白日。

江淮下樓時還愣了愣,他看到了穿梭在樓道間滿頭汗的熟人,還有不少僅僅是看過資料的,但雖然麵孔不熟悉,江淮還是第一時間看出來,他們不是生活在鬼船上的人——精神氣是完全不一樣的。

也不知道張副是怎麼做到讓這些來自五湖四海可能各有

心思?的人都聽她的,江淮看過去時,張副正忙著?,給?了他一個“你放心吧”的眼神,江淮就點點頭,微笑。

去角鬥場是左堯送他去的,自從有了可信的幫手左堯輕鬆多了,他們倆袖手站在角鬥場正前方。

左堯突然說:“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動物啊,寵物啊,人之類的區彆對吧?”

江淮看向他。

左堯不與他對視,繼續說:“我們在船上,不是穿越了,這一層上頭應該還有彆的樓層,這裡的人雖然看上去多,但細數還是比不上有記載的遇難者人數的,更不提還有些不在記載中的……”

他抿抿唇:“改變了身份也沒有改變他們的力量,要我說變成貓好歹得靈活些,變成狗至少嗅覺靈敏吧,可根本沒有,有的隻是簡單的視覺欺騙?嚴格的規則……就算是我也看得出來,這裡的規則像是有意識創造出來,故意耍人玩的。”

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們本來是同層次的人,突然之間,你就可以對他們隨意宰割,對階級低於你的人,無論做什麼都行——人類的惡意便被無限放大了。

現在被解救的也不見?得感激他們,因為這些人已經習慣了舊階級了,甚至在這樣的階級壓迫下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說不定還能生活得不錯,而新的生?活充滿了不確定性,雖然讓所有人都處於同一階層了,可不一定比原來當貓當狗來得好……這類人,就算從鬼船裡解救出來,應該也很難融入社會?。

江淮:“我當初救你們的時候,也不是所有人都感激我啊。”

至少高奇文?閔長安一定沒這麼覺得,甚至有些人是在昏迷中被送出領域的,從頭到尾迷迷糊糊。

左堯窘迫地摸了摸鼻子,他也沒想到江淮會提起很久以前發生?那件事,一時沒接住話——他本來提起話頭是覺得自己不需要待在底層了,也想進入角鬥場看看什麼情況——反正不會?死。

好半晌,左堯說:“謝謝。”

江淮:“?怎麼這個時候……”

左堯說:“與時間沒什麼關係,之前沒機會而已,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覺得,至少我得說一句。”

無論後來發生了什麼,當初江淮眼中他們僅僅是陌生

?甚至可能帶有惡意的路人,但還是想辦法救了他,他是需要說一句感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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