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該來的躲不掉(1 / 2)

那個人,那麼霸道又小氣,在英國隻因為她被男生告白,便逼得人家退學搬走,昨天,他一定氣死了。

可是,她本來就是哥哥們的啊。他愛生氣便讓他氣吧。

她抬眼打量著房間的陳設,幾乎與大哥原來的房間是一模一樣的。

牆上,掛著她放大的相片,是她十七歲那年,已經是小姑娘了,臉上笑出兩個幾不可察的小米渦,帶著幾分無辜的純真,那笑,真是從心底最深處發出的,令看到的人都會忍不住跟著揚起嘴角。

她輕輕打開房門走出去,客廳陳設簡潔明快,很乾淨,一點不像兩個單身男子的居所,看得出來經常有人收拾。

黑色茶幾上安靜地擺放著一個相框。她隨手拿起那個相框,是她七八歲的時候吧,坐在哥哥們用手搭起來的花轎裡,擠著眼睛,笑得整張照片都是缺了兩顆門牙的大嘴巴。大哥二哥剪著可愛的西瓜太郎頭,微仰著頭看她,她似乎能聽見他們緊張地說,抓好,抓好啦,小心摔下來……

茶幾抽屜裡,還有她的影集,開心大笑的,號啕大哭的,發脾氣的,做鬼臉的,有一家人的,更多的是她的單人照,太多了,她記得,有一段時間她最喜歡霸占著相機,不管誰拍照片,都要去摻一腳,而且一定要占著最中間的位置,仿佛不那樣,自己就不是最受重視的。

除了照片,在抽屜裡還有些瑣碎舊物。她看到自己小時候玩過的一隻黃色塑料小鴨子,幾隻用舊的蝴蝶結,一把桃紅色的羽毛公主扇,整套宮崎駿的漫畫……

哥哥們會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邊拿著她的小鴨子,聽那單調的“嘎嘎”聲……

她拿著那把羽毛扇,夢遊一樣在房子裡走來走去,當她推開一個房間的門,瞬間怔住了,哥哥們是將她以前的整個房間都搬過來了嗎?一切又回到了她離開時的那天,她的睡裙淩亂扔在床上,衣櫃的門拉得大開,她曾經從裡麵挑了一套紅色運動裝換上,同色係的頭繩她有兩條,一條純色沒有裝飾的,一條是帶小貓的,她選了沒有裝飾的,那條小貓頭飾被扔得掛在梳子上。

她走去洗手間,那裡,甚至牙刷都是按她走的時候那樣歪歪斜斜地甩在洗漱台上……

一切,就像她隻是出去上學了,晚上就會回來一樣。

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板上,這樣的房間,哥哥們是帶著怎樣的心情一點點布置的?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四年以來每天看著這裡,等著她有一天會回來……

回想起來,她當初是多少的幼稚,僅憑馬華的一麵之辭,就逃得那麼遠,讓哥哥們難過了這麼多年……

可是也隻有她自己知道,當初她是多麼害怕被最愛的人驅趕出天堂……她想,如果她隻是暫時走開,不給他們驅趕的機會,那麼她還是呆在天堂裡吧?也許有一天,她還會有機會回去……

不知什麼時候,哥哥們站在了她身後,將她擁在懷裡。她索性展開雙臂抱著兩人,埋首在他們懷裡放聲大哭。

“對不起……”

對不起,不應該那樣突然消失,不應該讓你們擔心,不應該懷疑你們的感情,對不起,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你們期待著滿十八歲後再好好疼愛的純潔女孩。

“對不起的是我們……”潘多拉的魔盒,最初的確是由他們親自放進去了魔鬼,又怎能怪彆人打開?

好在,上天還算眷顧,沒有讓他們失去最珍貴的——世界上最疼愛的那個人。

“傻女孩兒,洗臉了沒有?彆將眼粑粑糊在我睡衣上。”不知過了多久,震聲將小淚人兒拉開,掰著她的臉仔細看。鐘靜言噗一聲笑出來,越發將臉往他們衣服上蹭。

震文將她推到洗漱間,為她擠好牙膏,擰好熱毛巾……一切,真的像回到了四年前,不曾改變。

敲門聲在震文煮早餐、震聲為她梳頭的時候響起。

“一定是爸爸,昨天晚上跟他說你回來了,他搭最早的班機回來。”

鐘靜言奔過去開門,果然是鐘邦立。

睽彆經年,父女相見,自是又有一番唏噓。

一家人圍坐在沙發上,鐘靜言嘰嘰喳喳的聲音最脆最亮,一會兒從震文手中搶過獼猴桃,一會兒喂爸爸吃顆葡萄。

太久沒有這樣舒暢地笑過了,每個人臉上都溢滿了幸福。那是一種明亮的、讓心臟都會悸動的幸福,——這才是家的感覺,哪怕季家人對鐘靜言再好,這個家,才是她最渴望擁有的。

那快樂和幸福,整間房子似乎都快裝不下了,就要飛到外麵青灰色的天空上去。

從咖啡廳出來,我坐在馬路邊上,被季少傑看到,就給我帶回他家去了……

什麼?你們去找他辦公室找過我,就是*月*日那天?我就在他的辦公室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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