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雲禰是富甲一方的豪紳,雲禰這個法號隻是他閒來無事給無音寺捐了筆香火錢買來的,簡而言之,掛名弟子。”
“掛名弟子?”琬貞質疑:“你不覺得矛盾?若是如此,他如何能頂替最初那老和尚成為法事主持?”
楚桓兩手一攤,“若是普通的掛名弟子,自然不成,但這雲禰不一樣,他每年都會給寺裡捐大筆香火錢,說是弟子,其實某種程度上,他能算是無音寺上下的衣食父母,若他願意,說不定方丈之位也能拱手相讓。”
琬貞欲言又止,這說法屬實有些太……
楚桓嘿嘿一笑:“我也是覺得這說法牽強,所以才放在最後一個講。”
“罷了罷了,這些都是閒話。”琬貞將話題引回正軌,“你可知淩霄閣的事?”
楚桓收起麵上調笑,凝重地點點頭,“一回來就聽說了。”
“茲事體大,我已命人將肅太妃身邊的苗奇和何茗帶來候審,就等你來一起問了。”
“苗奇?”楚桓摸了摸下巴,“蝦太醫?”
琬貞:“……”她沒好氣道。“嚴肅點。”
話是這麼說,苗奇這外號,當年其實還是她起的,苗奇蓄須不似他人那樣蓄在頜下,而是在唇上垂下兩縷,嘴唇帶著胡須動,像捕食時的蝦。
回春堂大殿,苗奇弓著身子跪伏在地,等她問話,何茗同樣跪在他身邊,伺候肅太妃多年,乍逢噩耗,她神思不屬,麵色萎靡,整個人像蒼老了十幾歲。
琬貞先問的苗奇:“肅太妃究竟是因何出的事?”
苗奇拱手道:“稟公主,太妃的藥中摻了烏頭,烏頭劇毒,臣雖用儘催吐之法,也……回天乏術。”
琬貞皺了皺眉頭,“她每日都要用藥的?”
“是,”苗奇恭敬道,“每日晨午各需服藥一劑。”
“早晨的藥沒問題?”
苗奇搖頭:“隻有午間的藥被動了手腳。”
“藥有何人經手?”
回話的是何茗,“丫鬟煎完藥後,由奴婢親自送去佛堂讓眾法師誦經,結束後,奴婢再親自取回,服侍太妃用藥,一貫都是這樣的。”
楚桓忍不住插話:“究竟是誰提出給要開光這等荒唐主意的?”
何茗麵露難色,“是娘娘說的。”
琬貞輕聲嗬斥苗奇:“她上了年紀不懂事,你一個醫者,就坐視這等荒唐行徑?”
何茗為他解釋了一嘴,“娘娘本隻是想請諸位法師到場,為她唱誦佛經祈福的,但李貴妃說娘娘身體抱恙,不宜受佛堂煙熏火燎,才換了這折中的法子。”
琬貞心念一動:“你是說,肅太妃原是想親自見見這些法師的?”
何茗頷首。
這李貴妃……不簡單呐。琬貞眸光微動,若有所思。
兩人離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