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宮之中震動愈發劇烈,四周夜明之珠、長明燈火競相搖曳閃爍,一時眾人隻覺身處於亙古星空之中,那明珠便是流轉星辰,而炫光籠罩的瑤台便是蒼穹烈日,整個宮殿連綿的飛簷化作銀河星雲,絢爛至極。
寧楓此時神識儘放,一邊承受著定靈珠的靈力激蕩,一邊凝神戒備,以防李承恩、秋泠仙子上前偷襲,隻要高光啟能召出九鼎,控製其力,再合以冰門眾人,便是仍然不敵,但逃出這夏墟地宮,卻是易如反掌。
他感應著方圓百丈內眾人的絲毫舉動,萬千明珠之光也同時映入神識之中,但這珠玉星河卻在瑤台之下暗淡失色。一時他心中竟閃過奇異念想“當年夏桀便是自稱太陽之神,難道他摘不得漫天星辰,便是靠瑤台滿足他的自大幻想麼?可是當年成湯軍隊何止百萬,夏桀憑借著九鼎竟能守住夏王太廟,難道九鼎之力真的這般奇妙?”
正思慮間,下方李承恩卻是麵色大動,呼吸不暢,眼見這尋求了數年的九鼎終於即將落入自己手中,心中不由激動異常,竟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奪取定靈珠,代替高光啟的位置。但餘光看到冰鏡等人手握靈劍,麵色冰冷,又見寧楓、宮雨兒兩人氣息流轉,顯是隨時準備出手。
“不行,老夫謀劃這麼多年,不能功虧一簣!”
“恭喜父親大人,如此強大的力量,肯定就是九鼎……”李宏義激動地言語亂顫,身軀微抖。
李承恩見著自己這小兒子,心中一動,喜道“向聞九鼎必須合至一處才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宏義,你身懷巽木鼎,便上前試試,若是能控製九鼎,那北都李氏世子之位為父便傳於你!”
李宏義聞言呆立原地,瑤台上此時白光綻放,風卷螺旋,裡麵究竟如何也不得知?而且上麵站有寧楓、秋泠仙子等寥寥數人,自己曾與這妙應仙之徒結仇,又對那三都花魁動過邪念,若這般貿然上去保不準便會被群起攻擊,死了個不明不白。
可是他卻知曉父親這次得到九鼎之後,便會以此為旗,起兵造反,登上九五之尊。等他百年之後,皇位歸屬自是一個大問題。哥哥雖屢次忤逆父親,但他行事為人皆甚合父親心意,等的這次事件一過,數年之後,難保父親不會儘釋前嫌,重新重用於他,那時自己這一番努力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麼?
如此這般猶豫片刻,又感受到身後父親不悅的目光,李宏義咬了咬牙,募的飛身躍起,靠近高台,口中大叫“城主大人這許久還不曾召出九鼎,難道是將父親的命令當成了耳邊風了麼?”他雖已打定上前,但感受著瑤台中心那驚人的氣勢,仍不覺心虛忐忑,便隻在相隔三丈之處大叫,再不敢上前半步。
其話一出口,便陷沒在洶湧氣旋之中,毫無回應。寧楓感應著身後的狂猛靈力之流,竟連自己的皮膚骨骼也被帶著起伏作響,不由心中一驚,知曉九鼎即將現世,不由全心凝神,又見李宏義就立在不遠處,裹步不前,他心中募的想到“這小子竟然送上門來,何不趁此機會將巽木鼎搶過來?”
心中想罷,丹田內靈力便隨之滔滔湧起,流至足底,化作一道氣浪。轉眼間,寧楓已來到李宏義身前,哈哈笑道“想不到宏義兄竟這般樂於助人,也罷,我便幫城主大人收下你這好意了!”說罷凝指成爪,便向其懷中的九鼎抓去。
李宏義大驚失色,他此時修為倍增,本弱不了寧楓多少,但之前數次敗於寧楓,尚未出手氣勢便已餒了幾分。急忙催靈喚出巽木鼎,疾速轉動變大,從鼎口之中掀起一陣狂猛旋風,朝寧楓呼嘯飛去。
寧楓知曉其畢集了全力,不敢大意,急忙使出“劍氣長虹”迎頭而上,不想劍光與旋風甫一相觸,便覺手中雲歌劍嗡嗡急顫,一股巨力傳至手掌,竟震得虎口微麻。寧楓驚疑萬分,方欲變勢,哪知那旋風竟是活物一般纏住了劍身,不能擺脫。
宮雨兒曾聽師父講過,峨眉劍法剛柔兼備,精妙非常,但若是遇到至剛至柔之力,卻會反被對方利用,她不由嬌呼道“寧哥哥,這是巽風之力,趕緊撤劍!”巽在九宮之中為木,為風,具有柔軟生長的特性,對敵之時便如巨蟒纏身,若不是一擊得中,便是靈力高於對方最終也會被緊緊纏住,氣力耗竭而敗。
寧楓聞言頓時醒悟,暗暗後悔“
糟糕,原本怕下方李氏族人援救,隻是打算擊退這紈絝少爺也就罷了,不想一時大意,竟然陷入這等境地!”催力便欲停手撤劍,不想那靈力方一湧起,便被巽風卷入,消失的一乾二淨,而巽木鼎中的攻勢卻是節節攀升,無窮無儘一般。
李宏義沒料到巽木鼎神威至此,又驚又喜,一時底氣倍增,哈哈狂笑“本公子與城主大人說話,你這哪裡來的小子竟敢插手!”又控製巽木鼎快速流轉,化為一道碧綠圓球,絲絲靈力迸射而出,集聚在一起。
寧楓隻聽得耳邊嘶嘶風裂之聲,手中雲歌劍幾乎拿捏不住,暗驚“不行,這是夢慧大師和師父的定情之劍,絕不能丟了。”他緊緊捏住劍柄,不肯鬆手分毫。
李宏義急於立功,見狀大叫“小子還不識相,也罷,讓你瞧瞧本公子的厲害!”說罷大吼一聲,巽木鼎飛速轉動,咣咣響動,如彗星一般朝寧楓撞去。
“寧哥哥!”宮雨兒臉色煞白,焦急驚呼,起身相救但已經來不及。寧楓隻覺胸口被一道巨力撞擊,滿身骨架將要散開一般,手中長劍更是拿捏不住,嗖的一聲飛入高空,而身體卻是重重跌在瑤台之上,全身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