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被綠老爸的假兒(1 / 2)

姓湯的男人樣子很狼狽,猩紅的酒水從頭發開始往下滴滴嗒嗒,額上破了一處,血液與紅酒混合在一起。

他鎮定的坐在那裡,不動如山,任由侍應生給自己收拾儀容。

眼神卻有掩飾不住的驚訝,大概是沒有想到這個他自以為摸透了的女人會突然發難。

他咧嘴一笑:“對呀,我非禮你了。”在八年前。

經理呆了一秒之後,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情人,私事糾結,就不用叫警察了。

“兩位有話好好說,麻煩換個地方慢慢商量,可以嗎?”

兩個鬨事的客人走到外麵,大街上車水馬龍,不適合談隱秘之事,餐廳、咖啡廳、書吧,更加不合適,激動起來說不定還要動手,到時候被人圍觀不說,還是要被趕出來。

這個時候是晚上十點多,家裡那對父子應該已酣然入夢了,周蜜有一瞬間的恍惚:我是誰?我在哪兒?

他們在大街上步行了十幾分鐘,湯禹臣要包下一家試營業的小咖啡廳,周蜜冷笑不語,指向一排蒙古包一樣的帳篷。

那裡是大排檔,劣質的木頭桌子和彩色的塑料椅子擺的亂七八糟,三三兩兩的人聚在蓬布下吃吃喝喝,這裡有啤酒、燒烤、火鍋,一派熱鬨的生活氣息。

湯禹臣驚訝:“真的要在這裡?”

“當然,這裡就算是吵架也沒人管。”

因為這裡吃喝的糙爺們聊天的聲音超級大,街麵上汽車轟鳴,附近居民樓裡傳來各種生活噪音。

它們混在一起,完全可以把他們談話的聲音蓋過去,就算吵架動手,也沒有多少人會大驚小怪。

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隨意點了幾樣東西,把自己泯在一群宵夜的人群當中。

湯禹臣打開啤酒瓶,把兩個一次性塑料杯子倒滿酒。

周蜜先開口說話,還是那兩個字:“撤訴!”

湯禹臣盯著麵前的女人看,看得叫人發毛,還是那句回答:“憑什麼?”

重複著在芳草閣裡的模式,換個地方討論好像顯得並沒有意義。

周蜜伸手去拿倒滿啤酒的一次性杯子,湯禹臣僵了一下,做出下意識的應激反應。

這一次周蜜沒有把杯子扔過去砸他,而是端起來一口飲儘。

“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隻是不想白白挨揍,作為遵紀守法的公民,有權利維護自身利益。”湯禹臣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周蜜冷靜下來,露出一抹極諷刺的笑:“你說的沒錯,你有權利維護自己的利益,不過他也有權利揍你,你應該知道是為什麼!”

湯禹臣手裡握著一張王牌,所以他並不動怒:“他可以揍我,可是我的兒子這樣對我,就太不應該了。”

周蜜灰白的臉色掩藏在妝粉下,她的樣子看起來還是像一個女王,氣勢淩厲。

“你用這個威脅我整整三年,夠了嗎?”

“怎麼夠?他是我的種,一輩子都不夠!”

周蜜深深的無力,要怎麼樣才能甩脫這塊狗皮膏藥?

自從她結婚以後,就和這位前男友的過去揮手作彆。小孩三歲的時候,這位不知從哪裡弄到了她的聯係方式,約她出來喝茶。

她沒有答應,聊了幾句就掛了,隔天這人又打了過來,隔空扔了一個重磅□□。

“昨天我在幼兒園門口看到小岩了,長得真像我啊!”然後瀟灑的掛斷電話。

周蜜渾身冰冷,手腳僵硬得都不會動了,過了許久才慢騰騰的站起來,上樓去查幾年前自己記下的孕期記事本。

婚前半個月那夜的放縱已經被她遺忘在垃圾堆裡,此刻突兀的冒了出來,朝她露出了猙獰可怖的笑臉。

她一頁頁翻看陳舊的筆記本。

懷孕之前的例假結束日,初次感受到胎動的那一天,第一次隔著肚皮摸到腳丫的那一天……

她是剖腹產,為了孩子的發育,最後到肚皮緊繃得受不住的時候才躺上了手術台。

她記得當時她的預產期比正常早了約兩周,醫生的說法是早一兩周或晚一兩周都在正常範圍之內,所以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她再看著這些記錄,隻覺得心尖在發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老天絕對不會對她這麼殘忍!

她發了短信過去,是惡狠狠的三個字:“你放屁!”

隻是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過上一天安心的日子。

她觀察著兒子的長相,從頭發的粗細度,發旋的位置,到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每一處細節都不放過,越看越心慌。

再從性格上入手,她試探著問她的丈夫:“桂清,這孩子太皮了,你小時候也是個調皮鬼吧?”

丈夫的回答潑了她一頭冷水,他笑著說:“才不是呢,我小時候就是學霸,乖的像個女生。”

她沒有力氣說話了,丈夫安慰她:“男孩子皮點沒關係,長大了有出息。”

她並沒有得到安慰,心裡壓著千斤石。

明明在小學的時候就學過一個成語“疑人偷斧”,成語本意是,一個人懷疑他的鄰居偷了自己的斧頭,然後觀察鄰居的一舉一動,都覺得他是個賊。現在她完全忘了。

那個人還在陰魂不散的糾纏她。

拉黑了就換了個號,繼續騷擾,各種信息轟炸。

“今天我又看到他了,他的眼睛越來越像我了呢!”

“他今天叫我叔叔了呢,聲音甜甜的真好聽,我真想讓他叫我爸爸,可惜保姆在旁邊,不方便。”

“哎,什麼時候可以父子相認呢?”

周蜜陷入一個可怕的噩夢裡,如果隻是噩夢就好了,天亮了就會消失,可是這個可怕的夢魘永遠都不會結束,世界是一片望不到儘頭的漆黑。

“離婚吧,嫁給我!”前男友又向他扔了一個天雷,劈得她頭頂冒煙。

她回了一個字:“滾。”

前男友並沒有放過她:“如果你不信,可以帶他出來做個親子鑒定。”

大半年的心神不寧,她咬咬牙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同意了前男友荒唐的請求。

趁著四歲半的兒子某次患了感冒,帶著他去了一家私立的醫院,這是婚後與前男友第一次的謀麵。

初戀相見,宛如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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