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重生爸爸穿越兒(1 / 2)

金圭的“大業”已經停不下來了。

他的起義軍已經有三十萬之眾,各級將領約百餘人,兵工廠日夜不停的產出武器裝備,新屯的田地裡糧食長勢良好。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這支新生的隊伍,預備營將操練的新兵源源不斷的送入軍營,不合格者編成輔兵,修築工事、運送輜重。

對士兵們許以溫飽,對將領們許以重爵,對謀士們待以高士之禮。

數朝廷之過,訴百姓之苦,誘天象之異。

河南圭王通謀略,善控人心,據天時與人和,對於推到昏君改朝換代這一大業,至少有六成的把握。

南方有小股農民軍效仿他揭竿而起,有的被當地府兵打散,有的四處轉戰。

金圭派出專騎各處搜尋,聯絡這些友軍助力,或結盟或收編。

他的隊伍越來越壯大。

誓師北進是一隻已經離弦的箭,不能停,不能拐彎,直直的朝著目標飛撲。

金子彥心知肚明,父親的腳步停不下來。

“爹,做生意很辛苦的,我跟你一起去,至少可以照顧爹。”萬一敗了,扯著爹跑路。

金圭臉色突變:“不行!你給我回京城好好讀書。”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無論是經商還是造反,都不是什麼好生計。

金子彥老實的點頭,回京城也沒有什麼不好,可以隨時了解到最新的“平亂”消息以及朝廷兵馬動向,為父親做一個小小的細作。

金圭不放心:“沒人注意你吧?你在京城,一切要謹言慎行。”

“爹,我知道了,我隻跟人說過我是河南信陽人士,家裡有幾畝田產。”

金子彥為人低調,並不大肆宣揚他爹是信陽府大地主金圭,在京城那種地方,遍地都是勳貴權臣,他這點家世真拿不出手。

父子倆八年分離,在家中隻聚了一日,金圭要趕往安陽主持大局,金子彥要在期限內到吏部領取任職文書,第三日,父子雙雙帶上行囊離家。

金圭騎快馬,加鞭七日內便趕到了安陽。

金子彥坐了一輛馬車,慢悠悠的走,等到安陽時,城裡營帳已經空了大半,二十萬軍隊北上,已經攻下了與山東交界處的兩座小縣城。

金子彥在安陽停留了一日,安陽城留了萬餘守軍,行轅也有兵將把守,閒人免進。

金子彥在外麵來回閒走,遠遠仰望行轅高大的門樓,門樓裡麵一層層屋宇巍峨挺拔,想象著父親在這裡運籌帷幄呼風喚雨的模樣,心裡再度騰起莫名的崇拜,身上的血液都變熱了,流動加速。

五月底金子彥抵達京師。

和同科相邀去吏部報了姓名,勘驗正身,吏部司曹發了一隻小匣子,裡麵裝著官印文書。

剝開火漆,金子彥莫名有些緊張。

柳作舟把自己的看了,語氣掩飾不住的興奮:“子彥兄,我在山東德州高唐縣,你呢?”

金子彥不知道他高興個什麼勁兒,他爹金圭王已經拿下山東最南的單縣和曹縣,現在不知往北推進了多少,或許山東很快就會變成下一個河南。

他突然想把這個沉甸甸的匣子扔到茅坑裡去,他的手心冒出了汗。

柳作舟毫不客氣的幫他拿出文書看了,聲音變得更亢奮了:“子彥兄,這可太妙了,你在我隔壁呢,你說咱們是不是特彆有緣?”

金子彥兩眼一黑,差點昏過去。

一個小吏同情的看著他們,歎氣:“叫你們不打點,嘿……”吃炮灰去吧,還可能會變成炮灰。

柳作舟一把扯住這個小文書:“小兄台留步,德州向來繁華,雖及不上江南蘇杭,然而離京師甚近,是個不錯的去處,不知何故這般說話?”

小文書對著新任的高唐縣令和平原縣令吐露了實情:“賊寇近日犯山東,已拿下半府之地了。”

有靠山的留在了京城,進了翰林院,打點了銀錢的去了蘇杭江浙那些富庶之地,安泰,暫無大股的盜匪驚擾,至於山東、山西兩地,嗬嗬……

金子彥打起精神,攙著無力行路的病弱書生柳作舟,走出了吏部大門,兩位年輕的七品縣令差點抱頭哭痛哭一場。

“子彥兄,現在打點還來得及嗎?聽說那匪首吃人,賊人們最喜歡殺朝廷命官了。”

“來不及了,可以棄印逃跑,不過往後可要躲藏一輩子了。”

柳作舟麵如金紙。

絕望如柳作舟,尚有棄印逃跑的機會,而金子彥,連這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太巧了,他是沒有打點,沒有打點吏部大人們的多的是,為什麼沒有把他發到山西?為什麼沒有給他弄個候缺?

候缺才是最慘的,有些人候了一輩子,也沒有得到一個實缺,領著幾兩碎銀子艱難的過完一生。

賣官鬻爵蔚然成風,從上至下無處不漏雨。

他突然想起寄失的家書和畫像。

如果是寄家書的急腳遞和送畫卷的鏢局同時被賊人打劫了,那也太巧了,世上沒有如此多的巧合,如果有,那一定是人為。

想到這裡,他冒出了一身冰涼涼的細汗。

京城應該沒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十二歲多來到這裡,拜了新的師傅,取了字,從前的小名早就不用了,錦衣衛嗅覺怎麼可以這麼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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