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爸爸穿越兒(1 / 2)

金圭微怒:“問什麼卦?你老子爹就是個活卦象,明日一早去上朝,早點睡。”

還沒有正式冊封就隨朝參政,金圭這皇帝處事當得起雷厲風行了。

卯時正,朝鐘三響,乾清殿側殿等候的大臣們依次入殿分列兩班。

左手文臣打頭的是一身朱紅朝服的內閣首輔方機,他目不斜視,寶相莊嚴,率領文武眾臣三呼朝拜。

金子彥一身杏黃服色,立於禦座右手下方丹樨上,階下眾臣就認得兩個,除了方機就是立於武班第二的堂叔金勝。

金子彥還沒有名分,站在這裡和皇帝一起接受百官朝拜,有些高調了,他想著議事的時候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任的丞相也不例外,方機掏出一本連夜寫好的奏疏交內侍呈上禦案。

奏疏上提三條新政,其中第三條是改革科舉製,八股文外新增天文、地理、算籌、農學,以評分優秀者各取前十名入六部參政。

此議一出,諸臣嘩然,武班那邊動靜小些,文臣這一列,吸氣聲、嘖嘖聲、議論聲響成一片。

有遺老出列,高聲反對:“臣以為不妥!吾輩皆孔孟聖人子弟,當以儒學文章為本,此等外流末技,何德忝列朝堂之上,簡直有辱斯文!”

方首輔立時駁斥:“天文、地理、算籌、農學如何成了末技?汝頭頂何物?腳踩何物?腹中何物?所居何物?”

這位遺老對空降的丞相並無尊敬之意,冷冷的翻了個白眼,退回自己的位置。

吏部侍郎站了出來:“臣附議高大人,我等頭頂天,天未塌,腳踏地,地未陷,腹中有食身有衣,萬民安居廣廈,國泰民安,何故標新立異,以嘩眾人,反添禍亂?”

方機麵色不變:“安陳守故,不思進取,令有才之士沒於鄉野,汝輩可歸鄉養菊矣。”

禮部侍郎嗬嗬一笑,和了個稀泥:“方閣部此言重矣,大炎新立,革新之事可緩緩圖之。”

方機眯著眼笑道:“緩個十年八年如何?”

禮部侍郎麵孔一僵,員外郎向他遞了個眼色,出列道:“聽聞方閣部於新朝居功至偉,吾等感佩!然此舉實屬操之過急,臣以為緩個二十年也無妨。”

新任內閣首輔舌戰群儒,不是他口舌不伶俐,實在是對方人多,一個個車輪一樣的滾出來,碾一下又縮回去,禦座上的皇帝靜靜地聽著,不置可否,有點看戲的意思。

丹樨上突然傳來一道年輕帶笑的聲音:“幾位大人是不是拜過把子?”

眾臣齊齊抬首,就見禦座旁穿著太子服色的皇長子,正一臉笑容的望著他們,他笑得親切又好看,但明顯有點假。

金子彥準備低調閉嘴的,見方機被一堆人圍攻,忍不住放了個炮。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指責他們結黨之意,幾個舌戰方機的大臣心裡不痛快,麵上不敢露出來。

這位皇長子名分未立,衣服先穿上了,皇帝目前就這麼一個兒子,據說還是天上下凡司帝命的星宿,這儲位想必十成十穩了。

禮部員外郎麵皮稍厚,腆著臉微笑:“殿下說笑了,把子不曾拜過,宴席上喝過幾口酒倒是真的。”

金子彥驚於他的油滑老道,朝他笑道:“這位卿家,報個名號上來,孤改日請你喝兩盅。”

禮部員外郎豁出去了:“稟殿下,微臣劉進忠,忝居禮部員外郎一職。”

方機看不慣他這副油頭油臉的樣子,忍不住諷刺了一句:“劉大人也知忝列其位啊,殿下的酒你還是不要喝了。”

金子彥道:“言歸正傳,天未塌,懸於頭頂,不可不察;地未陷,立足之本,不可不究。天地玄奧,人處其中,待其如父母,與之為友,才得善待,輕之,則受其禍。天文、地理、農學、算籌皆安身立命之本,與文章齊肩,並無貴賤之分。國之大者,如駟馬之車,士農工商並行,方得久遠。”

方機朝上拱手:“殿下英明。”

金子彥朝下回禮:“丞相賢能。”

皇帝在禦座輕咳了一聲,打斷了二人眉來眼去:“此事日後再議,眾卿還有何事要奏?”

辰時散朝,皇帝從乾清殿側門回後宮,站了大半個時辰的諸臣回偏殿稍事休息,整理隨身物品,準備回衙門理事。

方機身邊圍了幾個官員,諂笑著寒暄,皇長子出現在門口,朝方機微笑:“丞相下值後,可否小酌一杯?”

方機拱手:“謝殿下邀,敢不從命!”

大臣們紛紛離殿,禮部員外郎一邊走一邊忍不住腹誹:“你們兩個才拜了把子!”

晚上二位把兄弟在相府小酌,金子彥脫了一身明晃晃的皮,方機也是一身素色,兩人踞坐案幾兩邊,高談闊論。

“形勢不妙啊,我的賢相。”

“萬事開頭難,且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他們,到時候讓他們哭著管我叫爹。”方機一拍桌案,豪言壯語。

才喝了幾杯,一個小黃門匆匆來傳口諭:“殿下,陛下叫您速速回宮。”

金圭批完奏折,照例去配殿找兒子,兒子不在,一問方知去了丞相府。

想到早上二人在朝堂上眉來眼去的情形,忍不住心頭冒火,當即叫內侍去傳口諭。

金子彥料定自己要挨罵,他的直覺一向很靈,回宮後洗浴,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清清爽爽的站在皇帝麵前。

果然皇帝還是聞出了他身上一股酒味,一臉不悅:“天天往丞相府鑽,像個什麼樣子,要喝酒爹陪你喝,對了,你還沒有加冠,不許喝酒!”

金子彥老老實實聽著,乖乖巧巧答應,皇帝火氣下去了,招手把兒子叫到身邊坐下,商量立儲的日子,之後以儲君身份行冠禮,拜大儒為師,設東宮詹事府諸項事宜。

金子彥在乾泰宮配殿住了三日,待東麵的端翊收拾一新便住了進去,聽聞他喬遷新居,方機攜禮物來賀喜,兩人在東宮又小酌了一回,不巧又被前來的皇帝逮個正著。

皇帝麵皮上帶著笑:“丞相會享清閒啊。”

方機好像並沒有聽出皇帝話中的不悅之意,悠然告辭,待方機一走,皇帝就把臉一沉,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彥兒啊,叫你不要私下與丞相過從親密,怎麼就是不聽呢!想想你現在的身份!”

這方機也是,一個丞相跑到太子宮裡喝酒,一點規矩忌諱都沒有。

“那兒子要跟他絕交?”

“待以君臣之禮。”

金子彥“哦”了一聲,不情不願。

皇帝走過去:“你這是閒的慌,等你行過冠禮,也該娶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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