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2 / 2)

避寵 鹿謠 7807 字 6個月前

倒在地上的青年渾身顫抖,他將身子蜷縮起來,雙手緊緊攥成拳頭,不過片刻間,額頭便聚滿了汗珠,麵上的兩抹紅意隨著汗水消失無蹤,他的臉色比畫畫的宣紙還要慘白。縱然醉酒了,他還有幾分意識尚存,知道不能發出聲音,他將一隻拳頭遞到嘴邊,張開嘴巴咬上去,兩道深深的血牙印立時可見。

林桑青心慌意亂的看了會兒,漸漸發覺到了不對勁——不對,他不是在碰瓷,看他的樣子,似乎是體內的毒性發作了。

她曉得身體是蕭白澤自己的,與她無關,但她還是覺得很生氣——魏虞早叮囑過許多次,讓他莫飲酒,莫在夜間外出,他今兒個不但飲酒了,還露夜外出了,魏虞所說的不能做的事情他全部做了個遍,作的什麼妖,毒不發作才怪呢!

蕭白澤疼得滿地打滾的樣子很是駭人,林桑青捂住咚咚亂跳的心臟,想抬步往外跑,“你等著,我去喊魏虞!”

蕭白澤伸手抓住她,從牙縫間擠出幾句話,“不用,太晚了,我疼一會便成。你,你幫我倒杯水。”

真的嗎?喝水就能緩解疼痛,真的不用喊魏虞嗎?心中將信將疑,但既然蕭白澤發話了,她便先照做吧,等會兒若他還疼得滿地打滾,她便讓人去宮外找魏虞。

桌子上的蜂蜜水早已放涼,那是她為自己準備的,現在卻要給這個不知為何會來繁光宮的人。“喏,”她吃力的扶起蕭白澤,將溫熱的蜂蜜水喂給他,“桂花糖蒸栗粉糕沒有,你先將就著喝杯蜂蜜水吧。等會兒若你還覺得疼,我便讓人去請魏虞,你千萬彆死撐著啊,萬一撐出什麼事情來,我可是要擔責任的。”

一杯蜂蜜水喂下去,簫白澤仍舊疼得滿地打滾,他的手上全是帶血的牙印,瞧著讓人心疼。林桑青想了想,將目光投向縫衣裳的針線。

不多時,她重新衝兌了一杯蜂蜜水,惴惴不安的喂給蕭白澤,“昂,剛剛的蜂蜜水兌得淡了,我重新兌了杯濃的,你多喝點,沒準蜂蜜正對你的病症呢。”

喂完蜂蜜水後,她更加惴惴不安的等了片刻,外頭的風聲更大了,北風呼嘯不停,顯得繁光宮內有些寥落。

一盞茶的時間還沒到,蕭白澤居然真的恢複了平靜,他不再滿地打滾,隻是安靜的平躺在地麵上,呼吸略微急促,臉上的紅意又開始蔓延。

林桑青鬆了一口氣,同蕭白澤講了這麼會兒話,她覺得口乾舌燥,身子也疲軟沉重。她又為自己衝兌了一杯蜂蜜水,趁著水溫正好,“咕咚咕咚”大口咽下。

喝完一杯,她又兌了一杯,捧著青花瓷茶杯等蕭白澤醒過來。蜂蜜水甜甜的,入口綿柔,她一口接一口喝著,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耳朵根發熱,而且,這股潮熱感正朝著全身蔓延,不過是幾個喘息的功夫,她便已熱得頭腦發暈了。

“外頭不是要下雪了嗎,怎麼還這樣熱,像夏天似的。”她隻穿了睡袍,著實沒有衣裳可以脫掉,熱得實在難受,她便將領口往下拉了拉,露出鎖骨。腦袋重重的,若要在此時撬開,估摸會看到一片混沌,她眨眨眼睛,眸光渙散道:“唔,我,我有點兒暈,這是在哪兒,是繁光宮嗎?”

躺在地上的青年猛地睜開眼睛,眸底似有一團火焰在燃燒,臉上的紅意愈發強盛,他的嘴唇本就水潤,如今看上去卻格外水潤,讓人忍不住想嘗一嘗。

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時掉到地上去了,林桑青懶得撿起來,托腮癡癡看著蕭白澤,語氣慵懶綿軟道:“你長得挺好看的,比我還好看,你娘怎麼生的你?”

蕭白澤沒有回答她,他從鋪了毯子的地上爬起來,之前毒性發作時的痛苦神色消失不見,他麵無表情地靠近她,每走近一步,啟明殿中所燃燒的檀香氣息便近一些。

他定是在啟明殿待的太久,導致身上也沾染了檀香的氣息。

他一直走到她的身旁才停下腳步,雙目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睛裡麵的火苗似要將人燃燒成灰燼,稍許,他俯下身,深深吻上她微啟的嘴唇。

滾燙,灼熱。

林桑青低低口申口今一聲,“嗯。”幾多嫵媚,幾多撩人,陌生得像不是她的聲音。

一切來得水到渠成,誰也沒有拒絕誰,如乾柴碰到烈火,一點即著。

郎顏敷粉婦容嬌,角枕橫陳粲此宵。兩兩情投如鼓瑟,千金良夜實難消。

今晚注定不平靜,可惜的是,林桑青糊裡糊塗的,沒有記住什麼有意義的事,她隻記得自己說了一句沒羞沒躁的話,“我尚是黃花大閨女,你,你輕一點,彆像戲文裡寫的那樣粗暴。”

蕭白澤聽了她的話,動作果真很溫柔,溫柔到令她沉醉其中。

這一夜,他們徹夜未眠,幾乎將前半生缺少的雲雨一次性嘗了個夠。林桑青從前隻在戲院聽過有一夜七次的壯漢,然她在現實生活中從沒聽過誰家的郎君能夠一夜七次,附近的小娘子老阿嬸聚在一起時,總愛抱怨自己家的郎君那方麵不行。

而蕭白澤,這個瘦弱多病的男人,他做到了。

天明後,幾縷亮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室內,遠處城鎮上傳來雄雞啼鳴的聲音,一陣一陣的,吵得人頭皮疼。

梨奈掐著時辰來喚林桑青起床,拉開窗子,活力無限道:“娘娘,外麵下了好大的雪呢,都半宿了還沒有停止,您快出去看看。”

懶懶抬手遮住眼睛,林桑青翻身“唔”了一聲。

下雪了嗎?她在心底哀歎——大雪啊大雪,你能否洗淨昨夜的荒唐?

簫白澤早已離去多時,隻有淩亂的床榻彰示著昨夜發生了什麼事。她知道簫白澤離去的時辰,也知他從床上爬起來時的慌張失措,他幾乎是跑著從繁光宮出去的,連頭都不敢回,似乎繁光宮是猛虎的巢穴,多待一會兒便會命喪於此。

林桑青也鎮定不到哪裡去,若足夠鎮定,她便不會閉著眼睛裝睡,等到他關上殿門出去,才跳起來穿上衣服。

她想爬起來,然身子像散了架似的,仰仗昨夜的瘋狂,她的雙腿和腰肢幾乎要斷掉,尤其是兩條腿,動一下便疼得齜牙咧嘴。

縱欲的後果便是渾身酸痛,她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隨意披上一件厚外袍,坐到桌子旁邊倒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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