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饞他身子?(三更合一)(1 / 2)

殿內,眾人的注意力都悄悄的落在了章元帝身上,李朝勝不動聲色的看著,隻見章元帝的手略一停頓,眼神掃了陸嬈一眼,到底還是略過宮花,抬手指了那白玉佩。

嘖嘖,真是難得,見章元帝被如此掃興卻還是沒將人草草的打發出去,李朝勝心裡有了數,他眼角餘光不經多看了幾眼陸嬈,並在心裡反複默念了幾遍陸嬈的姓名和籍貫。

有了動靜,殿內的眾人統統鬆了口氣,連那大太監的聲音都高了些,:“陸玉,賜玉一枚。”

那靜默的時刻,陸嬈麵上不顯,看著像是啥也不明白,暗地裡卻也為自己捏了把汗。

如今,殿前賜玉,她的心才算是放下來一半,她雙手接過了玉佩,同樣跪地叩首謝恩,:“臣女謝陛下恩賞。”起身,低頭,被小太監從一旁引了出去。

......

皇帝的時間寶貴,不可能一直等著秀女挨個展示。

因此大乾朝的初選流程完善,驗身,詩書禮儀,體貌姿態都記錄在冊,皇帝隻看看秀女禦前禮儀如何,長得合不合心意。

甚至匆匆一眼,這一排的秀女都不合眼緣,整個不留都是有的,如此這選秀一上午就選完了。

今年選秀留下的秀女眾多,足有三十人,這麼多的秀女自然不是全被皇帝充入後宮,這些人中,有的會被賜給大臣,有的則被賜給皇子。

此刻章元帝就在賢妃宮中用膳,順便與賢妃議一議這些秀女的去處,還有三皇子的正妃人選。

“今日入宮選秀的秀女,陛下可是有合乎心意的?”

這次的選秀,賢妃從族裡專門挑的那個年輕貌美的,和三皇子那供上來的六個也都被選上了。

陸嬈不識抬舉,其他識抬舉的可多著呢。

賢妃精心按照章元帝喜好挑出來的那個少女明眸善睞,膽子還大,對著章元帝就是粲然一笑,這一笑,就讓章元帝心生歡喜。

還有三皇子暗地裡準備好的人,其中一個,瞧著就楚楚可憐的,那不甚嬌羞的悄悄頷首一撇,一下就讓章元帝點了名,賜玉留下。

這會子思及殿上那合乎心意的可人,覺得自己都年輕了些的章元帝,心情愉悅的說道,:“是有幾個好的合乎朕的心意。”

說著,他看著陪伴他十幾年,一直溫婉動人,善解人意,稱得上賢良淑德的賢妃,語氣帶笑,”恩,朕也看了幾個配得上濟兒。”

“陛下瞧著好的,自然是頂好。”

瞧著章元帝的心情不錯,賢妃也眉眼溫婉的笑著說道,:“濟兒今年娶了皇妃,說不定明年就有了嫡皇孫,到時,也還得讓陛下幫著過過眼,挑個孫媳呢。”

“哈哈哈,好,到時,朕也給他選個好的。”

賢妃不著痕跡的長命百歲的吹捧讓章元帝十分受用。

隻是說著,笑著,提起三皇子,章元帝就想起了自己的其他幾個兒子,他的手不自覺的敲了敲桌邊,聲音低了些,:“如今,老大的年紀大了,膝下卻隻有三女一兒,這子嗣實在是少了些。”

“惠妃姐姐前幾日,也與臣妾說起此事”,一向是什麼話都接的好的賢妃,當即放下玉箸,拿著帕子壓了壓嘴角,:“肅王如今還在京中,肅王妃是個賢惠的,前幾日還央著惠妃今年也給肅王府指幾個可心人,好給皇家綿延子嗣呢。”

聽到這話,章元帝的眉頭鬆了鬆,他不再開口,隻點了點頭,意思就是這事惠妃和賢妃商量著指了人就是了。

隻肅王的事說完,提起自己的二子,章元帝的臉色就沉了沉,:“如今太子那,就隻養著一個凝安。”

提起這個話頭,章元帝的語氣都重了,:“就這,還要三天兩頭的請太醫,實在不像話。”

賢妃的臉上也隨之帶著憂愁,:“誰說不是呢,隻是太子仁厚,太子妃前幾日又病了一場,臣妾才派人又賜了藥下去。”

想起那病歪歪的太子妃,還有整日裡除了公務就是鑽進佛堂的太子,章元帝聲音就冷了幾分:

“太子是一國儲君,是大乾朝的將來,是萬民的表率,將來一國重擔都要太子來擔,如今太子卻膝下子嗣不豐,如何能令天下臣民安心?”

說著,他看向賢妃,“你辦事朕一向放心,今年,你多選幾個懂事的,送去東宮。”

章元帝說著,語氣不自覺帶著不滿,不過那不滿聽著,卻不像是衝著太子去的,:“如今你管著宮務,也要分出些心思。”

賢妃看著章元帝,她自覺接下來的話不好聽,卻還是表情不變的認真傾聽狀,隻聽得章元帝說,:“如今太子子嗣不豐,太子卻不愛去後院,那就是太子不喜歡,既是他不喜歡,那就是東宮裡太子的那些個姬妾不懂事,既然這些姬妾沒用,討不了太子歡心,那就多選些好的,給太子送過去。”

沉吟了片刻,章元帝接著說道,:“你且多費些心思看看,不拘身份,選了好的給太子送過去,總能有他喜歡的。”

若是之前賢妃還能表情不便的應和著,章元帝這番話說完,賢妃在桌下的手不自覺就掐緊了。

她死死的將塗了上好的薄花枝的指甲扣進了肉裡,才讓自己臉上沒帶出半分不滿,她隨著章元帝的意思,:“是,陛下放心,臣妾今日就好好挑選一些,給東宮送過去。”

聽到這話,章元帝滿意的一頷首,他看了賢妃一眼,伸手加了一筷子的白玉筍給她,:“今日禦膳房的這道金玉滿堂味道不錯,你也嘗嘗。”

賢妃霎時鬆開手,滿臉喜色的忙伸手夾用,:“謝陛下。”

用罷晚膳,賢妃殷勤的送了章元帝回勤政殿,一臉的笑意在回到自己內室時都沒落下。

她看著身後的慧冬,表情喜悅,聲音溫和的像是能掐出水的吩咐道,:“去,到內務府取了今年入選的秀女名冊來,本宮要給咱們那位太子殿下親自挑選。”

慧冬看著滿臉笑意的賢妃,硬生生打了個寒顫,她壓下背後的涼意,恭敬的回道,:“是,奴婢這就去。”

*

秀女們還被留在了儲秀宮內,隻等明日一早的旨意送到,才會歸家待嫁。

陸嬈神色平靜的用過午膳,沒理會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笑鬨交談的眾人,她坐在床邊繡著花靜心。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若是能去太子府最好,之後的劇情任務她也清楚。

若是去不了,陸嬈繡著花的動作頓了頓,老皇帝不是主角,且一看就是隨意取用美人的性子。

若是她被老皇帝看上,隻怕第一個晚上就躲不過去。

唯一讓陸嬈覺得安慰的是,原著裡沒有細娘和老皇帝的床戲。

且隻是一個人的話,她問過時空管理局的人,它們是很人性化的,若是她有生理方麵的需求,能選擇原著裡沒有床戲的一人過完這一生,不算違規。

隻可惜,怕就怕老皇帝沒有主角光環,在他身邊自己抗不過劇情殺。

還有就是老皇帝的年紀大了,若是駕崩西去,她隻怕處境堪憂。

思來想去,陸嬈也沒旁的法子,能晚死一刻是一刻,隻要有周轉的餘地就是好事。

陸嬈全身心投入思索的時候,崔蓁蓁也沒閒著,她拚命的想著自己能幫上什麼忙。

寄居陸嬈身上那麼久,陸嬈學的詩書禮儀,顰笑姿態,聲樂琵琶,崔蓁蓁也依樣學了個遍,占了十足的便宜。

因著這,崔蓁蓁就存了念頭,若是她也能為著陸嬈出幾分力氣,便是最好的。

正想著,她卻忽的從陸嬈的身上飄了出來。

陸嬈似有所感,抬頭看了看,見沒什麼異樣,重新低下頭繼續繡花。

而出來的崔蓁蓁已經往皇宮中飄去了,屋外的太陽曬在崔蓁蓁的身上,她沒什麼感覺,她一心想著去看關於秀女冊封是誰安排的。

她下意識的就先去尋了三皇子的母妃。

一進去,就看見有個宮裝的美婦人正拿著筆,點著本花名冊。

崔蓁蓁一個衝刺,硬生生擠進了賢妃的身上。

霎時間,就是密密麻麻刺骨的疼痛,刺得崔蓁蓁疼的都在哆嗦。

崔蓁蓁心裡頭有所感,這是不許她附身,隻是機會難得,崔蓁蓁忍著疼,一門心思的想著陸嬈的事情。

殿內,賢妃正要點陸玉進宮的筆突然停住了。

賢妃做事一向是極符合皇帝心意的,隱約有協理六宮的權利。

再有,今天下午的時候,那些身份貴重的秀女,該指配的角色,她都和皇帝細細商議過了。

剩下的,就是隨著皇帝的心意選幾個容貌姣好,性子討喜的玩意進宮。

老皇帝在殿上問起陸玉的名字時,可見是有幾分興趣的,作為一向是最知情識趣的賢妃,自然是不會忽略老皇帝的心意。

但思及兒子的大事,以及章嬤嬤那邊傳來的話,賢妃猶豫了。

宮內的鬥爭重心早就從皇帝轉移到了幾個皇子上,像陸玉這樣忠心耿耿的一枚好棋子,入了宮就實在太可惜了。

思及今日殿上有逗得皇帝一笑的那個暗子,賢妃斟酌再三,點了暗子入宮,劃了陸玉去東宮。

崔蓁蓁咬著牙,硬是等到旨意下達,塵埃落定的時候,才退出了賢妃的身子。

一出來,明明沒有身體,崔蓁蓁也覺得自己全身上下冷汗津津,頭重腳輕。

她用極慢的速度飄回了儲秀宮,附在陸嬈身上的時候,才覺得身子沒那麼疼痛了,她都沒精神看陸嬈繡出個什麼來,隻沉沉的睡了過去。

*

第二日,秀女還沒進來,消息卻已經傳到了東宮。

因著這次是正經的大選中被指進東宮來的秀女。

還養著病的太子妃也硬是拖著病體,一早就宣見了如今東宮協理宮務的吳良娣和曹良媛。

這二人坐在下首,恭敬又討巧的陪著太子妃說話。

坐了好一會兒,才告辭離去。

等這二人走後,太子妃的乳母馬嬤嬤端著一直在爐上溫著的補藥從門外匆匆進來,第一眼就看見了已經支撐不住,歪在了椅子上的太子妃。

屋內的丫鬟早在幾人說話時,就安靜的退了出去。

馬嬤嬤知道太子妃的性子,她在人前一向要強,生怕丟了太子的臉麵,若是丫鬟進來,太子妃少不得又要正襟危坐。

因此,她沒出聲叫人,自己快走幾步,一臉心疼的伸手扶起了太子妃,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馬嬤嬤的聲音都夾雜著酸澀,她怕惹得太子妃也跟著悶氣,隻努力放輕了聲音,:“我的好娘娘,隻是進來幾個新人罷了,這些事您傳句話,交代下麵的人去做就好了,如今,您好好養好身體才是正經事。”

正是春光好的時候,被扶著坐起的何容衿今日外頭穿的是端莊精致的銀紅灑金鳳紋裙,外裙裡頭卻還套著是春寒時穿的雪青色的夾襖。

她梳著高高的朝雲髻,戴著鑲了正紅色寶石的鳳釵,臉上上了濃妝,遮住了久病的憔悴模樣,可惜才一會兒子的功夫,就有細細的冷汗從她的額上滲出。

此時,她正勉強靠著嬤嬤的攙扶起身,聞言,她沒說什麼,隻一邊接過嬤嬤手裡的湯藥。

一口飲儘後,她搖頭推卻了嬤嬤端來的溫水,開口說道,:“我知道嬤嬤心疼我,可我如今是太子妃,該問的,還得問。”

看著嬤嬤微微偏過頭的樣子,何容衿反倒笑了笑,她臉上不見愁苦,反倒是難得的透著輕快。

她看著門外的明媚暖光,:“當年也是這樣好的春光,我入宮參加選秀,儘管爹爹告訴我,陛下有意將我指給太子,我卻還是怕的。”

她喘了口氣,恍惚間像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景,說道:“我不是怕入宮,而是,”

她臉上帶著笑,說著當日自己的輾轉反側,與愁喜交雜,:“我怕的是爹爹聽錯了,我怕的陛下改了主意,最要緊的是,我怕殿下不喜歡我...”

“我擔憂害怕了那麼多,卻唯獨不怕嫁進東宮,嫁給殿下。”

“殿下,是我畢生的光。”

宴上觥籌交錯,席間少年非塵世,皎如玉樹臨風前,隻那一眼,何容衿就淪陷了,什麼都顧不得了。

“隻可惜,是我這身子不爭氣,”滿眼的綺夢破碎,何容衿的聲音低了些:“我自己不謹慎呢,落水受寒,本以為與殿下此生無緣,卻沒想到,殿下還是堅決的娶了我,每日裡上好的藥材養著我的命。”

說道最後,她的聲音變成了呢喃,:“原是我不該拖累他,是我拖累了殿下,可我舍不得......”

馬嬤嬤的頭偏了偏,不敢讓自己的眼淚落下,她也不敢開口,生怕自己哽咽的聲音惹得太子妃難過傷身,屋內一時靜默。

屋外,今日費了十分心思打扮的吳良娣頗為誌得意滿的走在最前頭,身後烏泱烏泱的跟著一群奴才。

春燕瞧著自家主子心情好,一邊殷勤的扶著吳良娣走著,一邊湊趣的問道,:“今日一早喜鵲就在叫,奴婢瞧著主子可是應著什麼喜事?”

吳良娣的妝容美豔精致,臉上還塗著新進的玉女桃花粉,她一改剛剛在太子妃麵前恭敬又不失分寸的模樣,挑著眉眼,回頭看了眼福祥居,轉頭對著春燕說了句,:“今日太子妃的氣色甚好,妝容精致,太子妃安好,我瞧著心中就覺著歡喜。”

春燕不是個蠢的,聞言,她先是不解,隨後細細一想,恍然大悟,她眉開眼笑的說道,:“那奴婢就要恭喜主子了。”

吳良娣隻點頭笑了,隨後姿勢曼妙的伸手托了托飛仙髻,“快走吧,一會兒小郡主就該醒了。”

吳良娣的身後就是曹良媛,兩人一同出來,吳良娣卻連招呼都懶得打的扭頭就走。

這頭的秋露扶著曹良媛,看著前頭吳良娣目中無人,聲勢浩大的樣子,不免為自己主子抱屈,:“這吳良娣也實在是太張揚了。”

曹良媛攀著院前的桃花枝,聞言,她瞥了一眼秋露,:“她是主子,這些話彆再叫我聽見。”

看著秋露低聲應是,抿唇低頭的模樣,曹良媛搖了搖頭。

在抬頭,看著吳良娣遠去的身影,曹良媛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的聲音低了些,“也合該她得意,畢竟,養著小郡主呢。

說著,她鬆開手裡的花枝,:“行了,我們也回去吧,再過幾日新人就要進來了,這東宮也該熱鬨了,”

*****

兩日後,四頂小轎被抬進了東宮。

這次選秀,除了皇帝的後宮,就屬東宮裡的人進的最多。

肅王府被指進去兩個,三皇子娶了張國公的嫡幼女張錦華作正妃,四皇子指了內閣學士崔大學士的嫡女崔懷薇,五、六皇子被賜了幾個侍妾。

與外頭準備皇子大婚的喧囂不同,東宮格外的安靜些。

除了前頭太子與屬臣議事的東華殿,中間太子起居的宮殿端敬宮,後院內,就隻有太子妃的住處才能稱宮,其他侍妾的住處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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