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陌被安排在員工的午間休息區，陳躍鬼鬼祟祟的把封寧請到了辦公室。
半透明的磨砂玻璃, 隱約能看到休息區的言陌, 正好奇的東張西望。
陳躍指指外間：“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難不成你們攤牌了啦？還是說他交代什麼了？”
封寧說：“沒有。”
陳躍抱著手臂, 神情驚訝：“沒有嗎？你們倆可是在係統內見過麵的, 他還能強裝的下去嗎？這商業間諜的心理素質也太好了吧。”
“仔細想想, 東勝科技操作也很騷, 就算是商業間諜怎麼不派生臉業務員來, 要派一個言家人，他們那邊到底在搞什麼鬼。”
封寧沒有深究言陌的間諜身份，話鋒一轉：“你找到他進入係統的數據源了嗎？”
陳躍推推眼鏡, 訕笑：“這不是剛關閉係統全麵排查嘛, 估計還要幾天的。”
封寧眼神轉冷, 淡淡道：“這兩天，你把第一版係統找出來。”
陳躍好奇：“那都是三年前的版本了，又破又小, 早就沒有運作了，找它做什麼。”
在《終極恐怖》正式投入研發之前, 陳躍跟封寧曾經玩票的做過一版最初級的擬真遊戲，是《終極恐怖》的前身。
也是在運行了那版本之後, 兩人才決定研發一款超大型的擬真逃殺網遊的。
第一版本的《終極恐怖》, 隻有一個故事腳本, 運行程序也相對簡陋, 但卻是現在的整套係統的靈感來源。
後來經過研發, 傳輸意識的技術雖然可以跟現在的新版《終極恐怖》對接，隻不過因為腳本故事太過單薄，就沒有再用了。
而且超豪華版本的《終極恐怖》逃殺故事幾百個，陳躍都快忘了他們當初玩票的老破版本了。
封寧說：“我要用。”
陳躍說：“那個故事又無聊又單調，而且咱們當初都通關無數次了，你用來乾嘛啊？”
封寧垂眸想了想：“故事不是關鍵，重點是現在的係統關係，我需要舊版的係統來測試。”
陳躍咂咂嘴，回味封寧的話：“測試……測試什麼啊？”
他視線無意中又瞟向辦公室外，盯著言陌的身影。
陳躍驀得睜大眼睛，轉頭盯著封寧淡冷俊美的臉，“不是吧封寧，你想用舊係統測試言陌？”
封寧不語，意思已經明顯。
陳躍說：“言陌的基因數據是存於新的係統庫裡的，舊版係統根本就不相通啊，你用這個來測試他，你不會真的以為，言陌能憑空跟著你進入舊版係統吧。那這不就成了玄幻靈異事件了？我們可都是唯物主義者啊。”
封寧淡淡道：“試試看就知道了。”
陳躍還是在搖頭：“不，絕對不可能的。你肯定是瘋了，這個想法就很離譜。”
封寧低了眉。
這就算是離譜嗎？
不論在係統還是在現實，他都能聽到來自言陌內心的聲音，這才是真的離譜。
到底是他幻聽，還是問題確實出在言陌身上，他必須要確定。
以及，言家派了言陌來，是否就是跟言陌這奇怪的體質有關。
若不是言陌跟顧南潯的真實婚約。
封寧甚至有一瞬間覺得，言陌根本不是人類，而且具有某種雲端意識的，高級AI仿生機器人。
不顧陳躍的驚訝，封寧強調道：“過兩天，我會再把他帶過來，你把舊的係統準備好。我進入係統時，你就找人現場盯著他。”
陳躍說：“封寧，你這個想法，真的很誇張。我覺得這肯定是無用功，言陌不可能進去的。”
封寧提步朝外麵走，聲線無波：“去準備吧。”
……
言陌站在休息區東摸摸，西看看，看得出來封寧的公司管理很年輕化。
休息區分了幾塊區域，茶水零食間，員工健身器材區、沙發卡座區。
還有一片區域放著展示櫃，櫃子裡陳列著很多NT科技高端電子產品，以及團隊的各種獎杯與證書。
封寧過來時，言陌正站在玻璃櫃子前，認真打量一個頭戴式的白色儀器，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的儀器，外殼的白色都有些泛黃了。
封寧單手掏著西裝褲兜，漫不經心的解釋：“那是最早的意識傳輸器，人腦與電腦連接之後，可以不用手，不用說話。隻用思維就可以操作電腦。”
言陌轉身，笑得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大佬，你忙完了？”
封寧點頭：“我帶你到處轉轉？”
言陌摸摸肚子，嚶嚶著：“有空再轉吧，我現在有點餓了。”
封寧挑眉：“不想看看我的公司正在做什麼項目嗎？”
言陌指了指身後的產品陳列櫃：“不就是這些嘛，我都看過了。大佬很厲害！”
封寧似笑非笑，意味深長：“是嗎？”
封寧看向電梯：“那先走吧，過幾天我再帶你看。”
言陌快步跟上，跟封寧並肩朝電梯走。
兩個人邁入電梯時，封寧突然說：“東勝科技跟顧家合作後，做的也是相關領域，最新的項目應該進展不錯吧。”
“啊？”言陌被問的一愣，眨眨鹿眼：“是……是吧，我不知道。”
封寧目光直視電梯上的跳動的數字，線條漂亮的下頷繃緊，“哦，真的不知道嗎？”
尾音上揚，若有若無的帶了點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