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2 / 2)

阮秋不知道投資人是誰,張嘉可知道。他是私下裡試鏡的,青筠和李導一起敲定的男主演。他可不認為青筠是個傻白甜,相反,她把劇本吃得很透徹,雖然她話不多,和李導討論劇情的時候常常一針見血。

彆看李導很年輕,對於拍電影的所有環節都非常嚴格,唯獨對青筠態度很好。

那種好,不是對金錢的屈服和對美貌的色欲,而是帶著一些仰慕。

他大概能判斷,青筠應該是劇本的創作者,所以李導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她長得漂亮,卻不是通過不正規途徑進入劇組的。

而且拍戲的時候,他觀察過青筠,她雖然對機位走位不熟,但是她的演技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與穩健。

和她搭戲很舒服,總能激起他的勝負欲,讓他表現得更好。

“我當然知道,她是這部片子的投資人。”阮秋說出話份量很足,語氣卻有些輕描淡寫。

“什麼?!她是投資人?!”張嘉眉頭皺起來,“知道你還這樣懟她?!不想活了你?!”

張嘉男團出道,出道了快十年,一直沒什麼名氣,前些年在一部偶像劇裡演苦情男三號,因為顏值比男主高出不少,憑借著B站視頻剪輯意外走紅。

最近向他邀約的,全是偶像電視劇男主。張嘉其實不年輕了,快三十,不可能一輩子演偶像男主,也想挑大梁挑戰大熒幕。形象固化對他今後的發展不是很好,他一直在物色新的機會。

奈何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演技也確實還有待磨練。

這部電影是他主動找來的,雖然飾演渣男,對他往日的形象有所顛覆,但也是一種挑戰。

他接觸劇組後,發現李響雖然年輕,卻有些才華,劇本也很成熟,班底雖然稚嫩,卻充滿了熱情。

他是為朋友好,才把阮秋介紹過來的。

他也想借著這部電影轉型的,說不定他還能借這部戲積累口碑。

現在阮秋把投資人得罪了,他多少會受到遷怒,張嘉有些生氣。

“你彆那麼緊張,rex——”阮秋聳肩笑笑,“你過來,我告訴你她的底細。”

阮秋把青筠當金絲雀的事說了,青筠說好聽點是投資人,說難聽點,就是個被包養的玩物,她在圈內就是曇花一現,出了這部戲,以後查無此人。

等婉月一回來,她什麼都不是。

張嘉和李婉月交往過,在交往期間,他就知道戚瀾對她一片癡心,當時他還因為李婉月和戚瀾聯係過於頻繁生氣。他以為他們分手後,李婉月會和戚瀾在一起,沒想到李婉月和戚燁在一起了。

這些關係他都不想知道,他隻想好好演戲,更不想被連累,“你什麼意思,這部戲不演了?”

“演啊,為什麼不演,白紙黑字簽了合同,我為什麼不演。”阮秋笑了笑,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還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態度,“要我走也行,違約金一到位,我跑得比兔子還快。”

“那你以後怎麼辦?今天一早我就聽說,盛世集團和你們公司所有合作全部取消。”

“是啊,不過現在已經恢複了。”阮秋說著話的時候,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從經紀人那裡聽到合約被撤回,她剛開始還有些擔心,馬上給婉月打了視頻電話過去,打完電話,她去酒店餐廳吃早飯,牛奶還沒喝完,經紀人又打電話來說合約已經全部恢複。

半個小時不到。

由此可見,青筠在戚瀾心裡的地位,不敵婉月一個電話。

“那你好自為之。”

張嘉和阮秋的想法恰恰相反,他知道冬哥那個劇組發生的事。

青筠在劇組待了一天就鬨著要離開,臨走時,還把電影原班人馬帶走了,馬上出資兩億拍電影。

戚瀾的名聲他也聽說過,眼光獨到,殺伐果決,短短幾年,就將盛世集團經營得風生水起。

這種人,心眼比蜂窩煤還多。

李婉月和阮秋背地裡乾的事,他能不知道?!

能爽快給幾億拍電影,說明青筠在他心中頗有些地位。李婉月就算是戚瀾白月光,她馬上要和戚燁訂婚。再怎麼喜歡,李婉月終究是他哥哥的女人。

現在跟在戚瀾身邊的,是青筠。

很少有男人都抵得過枕頭風。

反正他隻管好好拍戲,其他的事不參與,看在阮秋是他朋友的份上,提點幾句。

“你彆太張揚了,槍打出頭鳥。”

“怕什麼,婉月下個月就回來。”

李導也知道劇組上了熱搜,問了阮秋幾句,阮秋不承認買了熱搜,發的微博也沒指名帶姓,李導也隻說了幾句,讓她好好拍戲,不要分心搞其他事,也就算了。

青筠當天請假,下午安排了彆的戲份。趁著拍戲間隙,阮秋和李婉月通電話。

“謝謝婉月,今天一早接到解約通知,嚇死我了。不到半小時,那邊又說是誤會,所有合約全部恢複。”阮秋笑道。

“我還什麼都沒告訴他。”李婉月今天聽說阮秋合約被解除,馬上給戚瀾打電話,接連打了好幾個,對方都沒接。

“你什麼都沒說?!”

“嗯額。”李婉月皺了下眉頭。

“小戚總對你可是太好了!一句話沒說,他就主動幫你把事情辦妥了。”阮秋見對方皺著眉,開導道,“我覺得,他一開始不知道我是誰,依著小情人的要求撤回了合約,後來想起我是你的閨蜜,背地裡把合約又恢複了。畢竟我高中的時候經常到你家玩,他見過我好幾次。”

“可是他都這麼多年沒見過你了,還能記得嗎?”

“那他這個舉動就是純粹為了敷衍小情人。你想想,毀約這麼大的事,怎麼像個兒戲似的,我覺得是不是小情人越俎代庖下的毀約指令,被小戚總發現之後又立刻恢複了。不管怎麼樣,你在小戚總心中的地位妥妥的。”

“但願吧。”李婉月心裡總覺得這事很怪,不過看著閨蜜這麼篤定,心裡的疑慮也沒那麼重了。

“那小雀兒今天請假沒來,說不定在家裡哭呢。”

“我明天再給阿瀾打電話,問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

第二天一早,青筠來到了片場。

她和阮秋的事整個劇組都知道了,大家以為她會收斂一點,沒想到,青筠更加高調,坐著一輛百萬級彆的房車來到劇組。

車停到劇組之後,她沒馬上下車,反而將李導請到了自己的房車上,說了半小時話。

說完,她繼續在房車上補覺,睡到下午才起床拍戲。

和青筠談話之後,李響把阮秋請到了辦公室。

“阮秋,前天的熱搜究竟怎麼回事?”李導問道。

“導演,這也算是給劇組免費做宣傳吧。”阮秋麵對李響的質問一點也不心虛,反而底氣十足。

李導:“我們劇組不需要這樣的宣傳,也不需要惹事的演員。”

“導演,有時候學會審時度勢會讓人走得更遠,好的營銷手段比拍好一部戲更加重要。”

在圈內,沒有作品的新人導演反而會討好有名氣的演員,對於李響的警告,她一點也不怵。

李響這人公私分明,隻要她演技在線,就不會被單獨針對,也不會被刪減戲份。以後靠著李婉月,想要什麼資源得不到。

化妝完畢之後,阮秋來到片場。

她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狀態很好,所有戲份隻拍了一兩條就過了。

拍完之後,她坐在片場旁的椅子上休息,忽然發現,她之前的戲份全部重拍,代替她的是青筠那個小助理蘭淩。

蘭淩演技比較稚嫩,但是學習能力非常強,能吃苦,青筠沒來,她也是每天早早就來到片場學習。

蘭淩雖然很青澀,但經李導指點過後,演技可圈可點。

兩個人拍同樣的戲份,什麼意思?

拿她的演技給新人示範?培養新人?

還是兩人競爭,誰演得好留誰的戲份?

這樣明目張膽羞辱演員的劇組,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阮秋沒有當場翻臉,先是找到了張嘉,“嘉哥,工作量增加了一倍,你不生氣?”

她的戲份拍兩次,其他工作人員和演員的工作量也會隨之增加。

“還好,我的演技還需要打磨,多演一次對我的演技也算是一種幫助。”張嘉左右看看,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叫你彆整幺蛾子,你偏不聽,投資人和導演豈是好惹的。你去給導演和青筠道個歉,說不定這事還有轉圜的地步。”

“嘉哥,我一點也不怕。”

張嘉這邊走不通,阮秋找上自己的經紀人。

手下藝人被這麼折辱,公司不會不管。

阮秋雖然沒有大紅大紫,也是公司力捧對象。她的經紀人是公司主管,名叫陳姐,今年三十五,對她非常照顧。

沒想到她剛說完自己在劇組遭受的不公,陳姐沒有馬上回應,反而向她倒起了苦水。

“阮秋,最近公司高層動蕩,我都不知道能在公司待多久,你那邊先自己看著處理一下,等公司穩定了,我再來劇組幫你啊。”

“陳姐,公司怎麼了?”

“公司馬上就要被收購了。”

“這麼大的事,怎麼之前一直沒有風聲。”

“公司早就出現了赤字,上麵都知道,隻是瞞著下麵的,你也知道,我們去年的獎金都沒發完,你們的廣告提成也壓著沒給。”

公司老板前年查出心臟有問題,將公司易手到自己兒子手上,老板兒子看起來老實憨厚,沒想到卻是個愛賭的,公司可挪用的現金,全都被他揮霍一空。

老板剛做完心臟搭橋手術,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被氣死。聽說有人有收購公司的意願,價格還算合理,隻談了一個晚上,就簽訂了意向書。

現在基本確定了新老板,也不知道新老板來了之後,高層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動。

陳姐屬於經紀人主管,算是核心部門,到時候留不留的下來都說不清楚。

不過不管上麵怎麼變,阮秋這群簽約的藝人,還是該乾嘛乾嘛。

人都有好奇心,聽完陳姐絮叨。阮秋忍不住問道,“新老板是誰啊?”

“我剛剛看了合同,新老板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女孩,好像叫青筠,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拿我們公司練手來了。”

陳姐話音剛落,阮秋就覺得頭上一個五雷轟頂,炸得她眼冒金星。

“新老板叫什麼?那兩個字怎麼寫的?!”

“你那麼大聲乾什麼?你彆到處說啊,這是我悄悄看到的。青筠。天青色等煙雨的青,竹字頭均勻的筠。”

阮秋隻覺得眼前一黑,沒和陳姐說兩句,就掛了電話。她打電話給公司另一個高層,另一個高層也是相同的說辭。

掛完電話,阮秋顫抖著雙手給李婉月打了過去。

“婉月,我們公司被收購了,新老板是青筠!”阮秋臉色漲得緋紅,甚至來不及寒暄,霹靂吧啦說道,“她哪裡有錢收購我們公司,肯定是小戚總的動作!”

阮秋很急,她為了得到公司栽培,一開始簽的是二十年的合同,如果毀約,會賠得傾家蕩產,前途黯淡。

如果不毀約,等公司易主,青筠上任,等待她的,也不會是一盤好菜。

“阮秋,你不會聽錯了吧,怎麼可能?”

這才兩天,阮秋和青筠發生那麼一點小衝突,戚瀾就把阮秋公司買下來,讓青筠出氣。

李婉月不信,阮秋也不信。

但這件事就這樣發生了,阮秋總不可能胡編亂造吧。

李婉月咬著牙關,捏著手機的手指止不住發白。

那個替身,竟然這麼羞辱她的閨蜜,簡直就是明晃晃打她的臉。

她好似吞了口苦痰,吐不出來,還咽不下去,“阮秋,我可能等不了一個月了,我要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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