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起,他開始沉迷於這種又苦又冰的口味。
在此之前,他隻知道工藤新一是江戶川柯南,也知道和柯南一樣靈魂與□□不符的灰原哀身上有蹊蹺,卻不知道,將目標放在他身上的那個組織竟然也和這位少女有關。
“我們並不會為了你專門去對抗酒廠。”
攪動著冰沙的底部,灰原哀回答得毫不猶豫:“但他們也盯上了你,現在隻是加上一個我。”
“而且你們,並非鬥不過組織吧。”
在冷眼旁觀了工藤新一這段時間以來的查探後,她覺得,這個少年帶領的組織未嘗不是一個好選擇。
她不覺得,僅憑高調行事其實自有依仗的工藤新一就有能力、或者說那些為了各自勢力而戰的各國特工真的會發自真心拯救自己。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她自己對自己的未來做出選擇。
“我曾在組織的實驗室看過,有人做靈力相關參照組的實驗。”
“……人體實驗?”
“我沒有看見靈力的天賦,所以隻是普通藥劑組的負責人。”
“我不需要異能,你能讓我擁有靈力嗎——不,或者,隻要讓我看見一個人的靈魂就可以。”
“隻要能讓我看見姐姐,我就加入你們。”
聽聞姐姐的死訊後,在無數個夜晚裡,她都曾懊悔自己沒能見到姐姐最後一麵。
她是隱隱約約知道當時的宮野明美在計劃些什麼的——她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逃離組織,過上正常同齡人的生活,能夠和她的男朋友光明正大地談戀愛——然而那時自己手上的實驗不僅到了緊要關頭,其他組的負責人還給她加了一組新的參數。
於是埋頭實驗宿夜未眠的她,在一片眩暈中得知了姐姐任務失敗已經死亡的消息。
實驗過程一貫很穩的組織第一天才宮野誌保,第一次失手打碎了手中的試管。
“作為能讓我見到姐姐的感謝,和尋求庇護的誠意,我可以告知你們我與組織的關係,以及關於組織我知道的全部。”
這是哪怕江戶川柯南都沒能從她口中旁敲側擊出的內容,也是她換取庇護的籌碼和底牌。
在這家少年名下的甜品店裡,國中生模樣的少年,和小學生模樣的小姑娘,向著彼此伸出了手。
“那麼——合作愉快。”
聽聞請求的幸村安定微微皺眉,他對這個銀行十億搶劫事件的案子隱約有所耳聞,畢竟道場的那一群師兄,都是偶爾來道場訓練的中年警察。中年男人的八卦之中,他總能得到一點信息。
原來這起事件還另有隱情。
他不確定地問:“你說的那個人,有可能已經轉世,或者已經不再原地。就算這樣,你也要嘗試嗎?”
茶發少女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是港口邊一片人跡罕至的倉庫。長久沒有人進來打掃的昏暗空間,因為突然擠進的幾個小孩子一時間塵灰四起。
時間過去不過半年。似乎是因為有人在這裡去世的緣故,這座倉庫在那之後再也沒有人使用過了。
在組織時,被看守著的宮野誌保無緣來到這個她姐姐命隕之地。
逃脫組織後的灰原哀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也怕來到這個地方會暴露她的蹤跡。
第一次看到現場的她,心揪了起來。
“她在嗎?”
看著幾人略顯凝重的神色,她稍稍抬高了慌亂的音調。
“她還在嗎?”
昏睡中的亡魂宮野明美,懷揣著對妹妹的擔憂竟真的沒有轉世,而是在原地等待著。
幸村安定輕輕歎了一口氣:“請轉過來吧,灰原桑。”
少年的指尖冰冰涼涼地戳在小姑娘的額頭上。
隨著一陣清涼流淌過她緊閉的雙眼,再睜眼時,眼前仿佛出現重影的灰原哀突然覺得,她所見的世界發生了什麼奇怪的變化。
破損的倉庫內,一束月白的光自鐵皮鏽蝕出的洞照進這篇狹窄的空間。
縮在牆角的,是一位溫柔微笑著的女性。她還穿著死時穿著的白色西裝,左胸的槍洞還保留著她死時的模樣。
蓄著一頭柔順黑直長發的女子的眼角微微下垂,寶石藍的眸子此時有些茫然地看著突然闖入的孩子們。
是附近的孩子們將這裡當做了遊樂場嗎?
直到她看到了磕磕絆絆向著她跑來的小姑娘。
隻有魂體的宮野明美遲疑地伸出沒有實體的手,然後驚訝地發現一直以來無法抓住實物的自己,竟然能感受到小女孩溫熱的體溫:“誌保?”
她竟然真的抓住了妹妹與□□不符的靈魂。
“你為什麼會跑過來?這裡太危險了!組織的人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情緒許久不曾出現波動的她,說著說著便攥緊了茶發少女的手腕,淚痕落了滿臉。
當時天真的她還以為,聽從那些人的話,就可以將誌保救出著魔窟。
然而直到琴酒的子彈穿過自己身體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天真——阻止哪裡會這麼輕易地放走作為組織核心研究員的宮野誌保呢?
琴酒所做的,不過是意圖將自己這個可能會撬動誌保的人抹殺罷了。
那時她最放心不下的,便隻有自己這個妹妹。
已經變成灰原哀的少女終於維持不住自己的冷靜自持態度,任由淚意擠上她的眼眶:“我已經逃出來了,雖然變小了——現在也生活得很好,還有人收養了我。”
敏銳又聰敏的宮野明美接受了這個解釋,未再多問,她摸著妹妹自成年後,自己幾乎沒有在揉過的柔軟發絲喃喃自語。
“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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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遠處的陰影中,臉色鐵青的加州清光正揪著幸村安定訓話。
“太莽撞了——你怎麼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幸村安定眨巴眨巴眼睛:“現在知道啦,加州。在陰陽術裡,這不過是小把戲罷了。”
“再說了,她沒必要、也不可能對我們起到什麼威脅。”
在月色下的少年,神情看起來有一瞬間的冷酷:“畢竟——她太弱了。”
黑紅打刀閉了閉氣。
“那你還收她為氏族?”
幸村安定再度眨巴眨巴眼睛:“我的氏族遲早也會有人類加入,那時候,他們需要一個後勤。現在努力混入人類社會的你們也同樣需要。”
“而且她作為普通的人類,對於異能側並非一無所知——這本身就是優勢了。”
加州清光冷臉,垂頭對著冷色的光源打量著自己的指甲,沉聲道:“可是她的前組織成員背景,終究是個問題。”
“現在成為了證人的她,加上王權者的庇護,自然不成問題。至於其他人——”歪了歪腦袋的幸村安定勾起一個笑容,“不足為懼。”
瞥到加州清光有些彆扭的神色,他突然福至心靈地豎起了食指。
“加州——”
“加州——”他終於發現了什麼般,用有些新奇的語調低低喊著半身的名字,發現自己未得到回應後,索性一躍跳到了打刀正對麵,“加州?你吃醋了嗎?”
突然沉默下來的加州清光一個白眼翻了過去,他沒好氣地拍開審神者的額頭:“不要自戀啦——”
他頓了頓,朝著倉庫中姐妹倆的方向喃喃自語:“那時候,我曾經也去池田屋找過你。”
然而一無所獲。
隻有池田屋附近早已乾涸的血跡提醒著他,這裡極有可能是他的那振大和守安定曾到過的地方。
可是比起還能留存靈魂與原地的宮野明美,碎刀的付喪神是沒有靈魂這一說的。
一旦刀碎了,承載了他們彼此記憶的那一振刀就會徹底消失——哪怕下一振再被鍛出,也不是原來的那個家夥。
無論他們怎樣探查,屬於大和守安定的靈力,都在那條狹窄的小巷中戛然而止。
“還好你的刀鈴一直沒有碎,所以我堅信——”
加州清光陡然攥緊了本體的刀柄。
“堅信你一定隻是到哪裡去禍害彆人了。”
心虛的幸村安定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對那時的經曆已經沒有他太多印象了。他拉長了自己的聲調,讓它聽起來儘可能的輕快。
尚屬於變聲期的少年音色沙沙的,卻自帶一股獨屬於大和守安定的清透純澈。
“然後我就回來禍害你們了呀——”
他定定地看著依舊不願直視他的加州清光,沒有忽略過對方眼角一閃而過的淚光。
少年突然一把抓上了短發打刀緊握本體的手。
“如果害怕我會跑的話——就抓緊我吧,就像我抓緊你這樣。”
他對加州清光幾乎將他手腕扼青的力道未置一詞,並且笑眯眯地縱容著。
攥在手心,才不會覺得對方是會稍縱即逝的泡沫。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趕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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