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抹消蹤跡(2 / 2)

慕晚根本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她站在原地,捂著自己臉上的刀疤,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片刻後,笑出了淚來。

“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祁念一平靜地看著她,頓了頓說:“不是這樣的,你的醫術不錯,刀也很好,你會治病救人,也能提刀斬不平。”

還願意對她伸出援手。

這次,不會再有人因為那些原因,毀掉你的修行之路。

“你很好,你也可以相信,自己很好。”

慕晚抿唇:“我明白了。”

她抹掉了眼淚,然後果決地轉身離開。

她明白了,為什麼上一世,在祁念一死後,那些男人都追悔莫及,將祁念一永遠奉為心尖上的白月光。

慕晚覺得,那些男人都錯了。

祁念一不是高不可攀的月。

她是月光落在地上的那一截。

雲玨在不遠處茫然地抬頭,看見慕晚獨自走遠,衝祁念一匆匆點了個頭,背著醫藥箱含道:“師妹你等等我啊。”

非白在空中飛了一圈,又回到祁念一身側,看著慕晚離去的背影:“她是什麼人?”

祁念一垂眸:“是醫者,也是刀客。”

非白眼神有些了然,勾了勾唇,笑著問:“那她是你什麼人?”

祁念一便也笑了。

不愛笑的人,乍一露出笑容,便如春山融雪,清麗璀璨。

她說:“朋友,她是我的朋友。”

或許是因為這三十天,祁念一在無望海確實結識了不少人,此刻大家紛紛道彆時,她這邊一時間人滿為患。

“來找祁道友說句話還得排隊了。”黎雁回打趣了一句,同她道彆後,臨行前問道:“半年後的南華論道,你會去的吧?”

祁念一:“自然,全天下修行之人的盛會,我怎會錯過。”

黎雁回頷首:“那便好,你我尚未完成的一戰,便留到南華論道,如何?”

“沒問題。”

聽見黎雁回提到了南華論道,其他人也興奮起來,祁念一陸陸續續和其他人道彆時,都聽見他們在談論南華論道的事情,彼此相約屆時好好再戰一番。

來接他們的船已經緩緩靠岸,這些人呼朋引伴的樣子和三十日之前相似又不相同,經曆了這段時間的生離死彆,終究還是讓人改變了不少。

祁念一拒絕了其他人一同乘船的邀請,準備獨自禦劍回滄寰。

離開前,她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蕭瑤遊。

蕭瑤遊看著她手裡牽著的熊貓崽,驚歎道:“這不是慕晚的靈寵嗎,怎麼給你了?”

再聽到靈寵這樣的詞彙,姬瑒已經連生氣都懶得生了。

他黑豆眼一轉,思忖起如今已經順利離開了無望海,應該考慮怎麼擺脫這個女人,恢複修為殺回妖域的事了。

祁念一拎著他的牽繩,麵無表情說:“慕晚嫌他長得奇怪。”

姬瑒氣的恨不得撓花她的臉。

“嗯……確實有點奇怪,但看久了還怪可愛的。”蕭瑤遊忽略了這個話題,把祁念一拉到一邊,見人少了,關切道:“這些年,你所有的消息,都被人為地抹消過,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她說完,看見祁念一鎮定的表情,於是輕歎道:“你知道。”

蕭瑤遊:“我之前就覺得奇怪,你三個師兄全都聞名於世,你作為墨君的關門弟子,怎麼會如此岌岌無名,哪怕你自己有心不願張揚,這些年,應當也有很多像我這樣的人,時刻關注你的消息。”

她說的像她這樣的人,就是那些時刻盯著隕星峰的消息販子,這些人無孔不入,哪怕是挖到哪些人最近吃飯口味是否有變化,都能夠分析出一些不為人知的蛛絲馬跡。

蕭瑤遊沉聲說:“但你入滄寰十幾年來,對外界而言,你就像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你任何的事情從來都傳不出滄寰,若非我功法特殊,能夠探聽到一些不為人知的消息,墨君的關門弟子天生眼盲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外界也不會知曉。

這樣一來,即便哪天你消失了,也無人知曉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她不解地看著祁念一:“我原先以為,你的消息是被滄寰刻意隱瞞的,畢竟一個眼盲者想要習劍,得付出相比其他人千百倍的努力,當時我覺得,或許是你修為低下,滄寰擔心你的消息被外界獲知,會有損墨君威名,於是有意遮掩。”

祁念一問:“那現在呢?你又如何覺得?”

她很想聽一聽,這位天下消息最為靈通的消息販子,是怎樣看待這件事。

蕭瑤遊也順手在姬瑒頭頂揉了幾下:“現在,我看過了你的劍,也看見了滄寰上下對你的態度,我覺得此事並非滄寰所為,但滄寰的主事者,一定默認了這種行為。”

如果不是不合時宜,祁念一簡直想給蕭瑤遊鼓掌。

不愧是最厲害的消息販子,僅憑這些線索,就已經將事情基本還原了出來。

她自己也是在看過那本書之後,才知道靈虛子掌門一直以來對她的奇怪態度從何而來。

對於她,靈虛子掌門時而懷抱殺意,時而又當她是自己的師侄多有疼愛,在這兩種極端情緒之下,靈虛子掌門默認了這件事情,他不願自己動手,卻也無法忽視心底裡那一絲期盼。

期盼真像批命中所說,她的死能解決深淵的隱患。

如果不是她所有的消息被人刻意隱藏起來,在書中,她在深淵外圍戰場堅守三年,立下赫赫戰功的事跡,也不會完全無人知曉,最後悉數被謝天行所頂替。

其實祁念一也不理解,為何他們要如此對待一個以身為祭,獻出生命拯救了世界的人。

他們分明可以將這件事公之於眾,以當時謝天行的威望,她那點微不足道的事情,並不足以影響他的地位。

但他們偏偏這樣做了,讓她死去之時,連一個名字都不能留下。

“看來你知道做這件事的人是誰,也知曉原因,我就不操這閒心了,南華論道再會。”

哪能不知道呢,她出身不凡,能調動這麼大的力量將她的消息完完全全封鎖在滄寰境內的,除了仙盟,還有哪個勢力能有如此的權力。

但更多的,她也不便同蕭瑤遊透露了,不然,以玉華清對她殺意之堅決,怕是會連累蕭瑤遊。

現在,祁念一是真的對她那位素未謀麵的師尊開始感到好奇了。

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二十年前他又預見到了一些什麼樣的事,能讓他冒天下之大不韙,收了這樣幾個麻煩的徒弟。

島上的人陸陸續續都離開之後,仙盟一眾人才離開。

他們確實排場夠大,連離開之時,都是派了專船來接的。

祁念一禦劍飛天,從高空往下,和玉笙寒遙遙相對一眼。

玉笙寒眼眸蘊藏著深不見底的黑,莊不凡失魂落魄,順著玉笙寒的眼神看過去,看見空中的祁念一時,更加沒了好臉色。

“寒哥,你該不會真的對這個女人——”

他話沒說完,瞥見玉笙寒的臉色,閉上了嘴。

這些年寒哥有多討厭這個女人,他最清楚了,這怎麼可能呢。

玉笙寒嘴唇微動,正轉身離開的祁念一沒有看見,莊不凡垂著頭也沒注意到,他無聲說了三個字:

“快逃吧。”

……

在無望海訓練了幾日,祁念一禦劍飛天的技能越來越熟練了。

在非白的眼神暗示之下,祁念一最終還是踩著非白返程的。

她覺得自己的本命劍有些讓人無法理解的習慣,居然喜歡被人踩著。

非白坐在劍的末端,翹著腿,暢快地將海天之景收入眼中,眯著眼,表情隱約有些愉悅:“劍主,你禦劍飛天,不用自己的本命劍,還想用哪把劍?況且,你對本體做什麼,又不會影響到我這個劍靈。”

祁念一頓時感受到了自己父皇的苦惱。

“居然感受不到嗎?”她有些驚訝,足尖在非白劍身上來回輕輕地劃拉,“我還以為劍靈和本體之間是有感應的。”

她足尖來回輕輕地摩梭,比之前撫摸他劍身時還要癢。

非白忍著全身酥麻的癢意,一本正經道:“並不會,是你想多了。”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

海麵上,即便是小雨,天也陰沉得很快。

烏雲蔽日,海風變成了陰風。

祁念一摸了摸自己忍不住起的雞皮疙瘩:“總覺得這樣的日子,非常適合搞暗殺。”

雨中,海上。

若是乾淨利落地一招斃命,屍體墜入海中,連痕跡都不會留下。

非白提著袖子接雨水玩:“劍主當心壞話成真,那可不好——”

他話音未落,眼神沉了下來。

幾乎同時,祁念一腳踩劍鋒,偏身在劍身橫點兩步,反手握住劍柄,倉促仰頭。

冷厲箭影一瞬間穿透她的發絲,四箭齊發,恰好封住了她所有退路。

若不是躲得及時,那一箭應該正中她雙手雙腳。

完全足以卸去她的行動能力。

非白飄在空中,和她背靠背,防禦另一側的攻擊。

同時無奈歎息:“劍主,我該誇你言出必靈嗎?”

祁念一眉心直跳:“那就不必了!”

她渾身汗毛倒豎,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感湧上心頭。

這是在無望海越級戰元嬰時都未曾有過的壓力。

海上無垠,遼闊千裡,一望無際。

連天眼都捕捉不到攻擊者的蹤跡。

祁念一深深吸氣,緩緩握緊非白,心臟瘋狂跳動。

化神境。

居然是化神境。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上夾子,所以可能更的會晚一點,如果延遲就是晚上十一點後更新

之後更新還是正常中午十二點哈

(這話我好像說過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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